第二十章 奸計已生

  第二天一早，葉淩便去了葉老夫人院子裏。葉老夫人正洗著臉，見他行色匆匆，有些奇怪。


  “你坐吧。一大早的，來我這裏做什麽？”


  葉淩站在原地沒有動，掀起袍子前擺，跪在地上。


  “祖母，孫兒想求娶顧家小姐。”


  葉老夫人一驚，手中的洗臉帕掉到了水盆裏。


  “你想求娶顧家小姐？!”


  “是，孫兒請求祖母幫幫孫兒。”


  “顧家是住在帝京的官宦人家，怕是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咱們。”


  葉淩膝行到葉老夫人麵前，抬起頭看著她。“祖母，若是您肯開口說一說，說不定顧家的老夫人會答應。若是孫兒能娶顧家的小姐，縱然隻是個庶女，對我葉家也是大有好處的啊!”


  葉老夫人沉吟片刻，問道：“你是瞧上了顧家的哪個姑娘？不論成不成，我老婆子隻管舍了臉麵說上幾句。成了最好，全了你的心願也對咱們家有利。若是不成，咱們便不再說什麽了，免得傷了交情。”


  “孫兒瞧著顧家來的兩位姑娘都是好的，顧四小姐生得極好且活潑可愛，顧五小姐溫柔可人又知書達理。”


  葉老夫人點點頭，你先回吧。此事容我斟酌一番。


  葉淩行了個禮走了。心中一塊大石將落未落，隻盼著能成事，好讓他早日將真兒迎進門。


  在葉淩這個混賬提出要求娶顧家小姐的當天中午，葉老夫人叫了蔣氏和顧老夫人一同用午膳，尋了個機會問顧老夫人：“老姐姐，你家的兩個姑娘可議親了？”


  顧老夫人喝著荷葉粥，答到：“不曾，還未及笄，也不著急。”


  這邊葉老夫人一聽，急忙接話。“你家姑娘個個才貌出眾，自是不愁嫁的。我的這個孫兒啊，今年剛滿十八，行了冠禮。也還沒說上人家，我可真是急得不行。”


  一旁的蔣氏聽明白了，心中緊張，放碗的時候使了力，碰到了盤子。


  顧老夫人是個通透的人，聽了這話，心裏明白了七八分。看了蔣氏一眼，手裏還是端著碗喝著粥。應道：“我看你家公子啊，一表人才，婚事定是不愁的。我這兩個孫女啊，是不爭氣的。我也不急著嫁她們，放在家裏多教養幾年才好。”


  雖說她與葉家老夫人是多年的姐妹，可葉家這個門第她是看不上的，無官無祿也談不上富裕。


  且今日葉老夫人突然提起，之前毫無征兆，看那蔣氏的反應也有一絲怪異。此事或有蹊蹺。


  見顧老夫人沒有鬆口的意思，葉老夫人也沒再說什麽。


  用過午膳後，蔣氏徑直去了兒子的院子。

  葉淩正在畫畫，蔣氏走過去一看，畫的是廖真真。頓時怒上心頭，將那畫像撕作幾塊。責問道：“你去求你祖母幫你問顧家的小姐了？”


  葉淩低著頭，低低地說了聲是。


  蔣氏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麽急著娶妻不就是為了那小賤人嗎？等到人家姑娘進了門，你必定叫人家受委屈。若是尋常人家便也罷了，那顧家是什麽人家？啊？人家是帝京的官宦之家!若是女兒受了委屈，你以為他們會不管？”


  “那母親為我尋一小戶女子便是。”


  “我執意不肯讓她進門就是為了給你說個好人家!你真是氣死我!幸好這事如今隻有你我知道，若是讓你父親知道了，看他怎麽罰你!”


  蔣氏氣得把手裏的帕子摔到兒子臉上，轉身便走。臨出門還不忘撂下一句：“除非我死了，你別想讓她進門!”


  第二日，顧雲夢正在屋裏繡花。她身邊的雪蓉進來了，關了門湊到她跟前說：“小姐，聽說葉家公子要向咱們家求親。”


  顧雲夢本來正專心繡著鳳穿牡丹，聽著這話手一抖。


  “求親？誰？我還是顧雲紓？”


  雪蓉擺擺手，“小姐莫急，聽奴婢慢慢說。您不是吩咐我多同葉家公子院裏的人說說話嗎，這不，今天就聽了一樁事。聽說這葉少爺戀著一青樓女子，想要納了她可是他母親不許。這葉少爺也是急了，想要趕緊娶妻。應當還沒有定下是您還是四小姐。不過……聽說咱們老夫人沒點頭。”


  顧雲夢聽了，心中竊喜，一時計上心來。這一次，不會讓顧雲紓好過了……


  她笑著拉了雪蓉，“葉老夫人不是說要帶咱們出去遊玩？你去我祖母那裏問問，究竟是何時去。”


  雪蓉跑出去了，顧雲夢拿起繡繃，繼續繡她的鳳穿牡丹。心中歡喜，口中也不自覺地哼起了小調。


  而另一邊，即將被人算計的顧雲紓與自家二哥哥一起上了街。揚州與帝京大不相同，顧雲紓像隻兔子一樣這跑跑，那看看。


  顧彥思緊跟著護著她，免得撞到磕到哪裏。細細看看，早上的事她像是沒有太在意，便放了心。


  今晨，顧彥思早早地去了雲紓的屋子，想著一同用早膳。


  誰知，剛坐下不久，容廷來了。問雲紓想不想出去逛逛，買些吃的。


  還不待雲紓回答，素日裏清冷的顧二公子便開口說：“不妥。郡王是外男，會壞了紓兒名聲。”


  最後的結果就是，顧彥思和顧雲紓出來買吃的。而容廷負了氣，說是要去會見在揚州的朋友，幾日內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