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不正經
“嘎嘎嘎~”
一群黑漆漆的烏鴉從頭頂飛過，掉落了幾根羽毛。
“最近的烏鴉還真是多呢，到了收垃圾的日子還是得好好張網呢。”河村隆走到不二身邊，抬頭望著天空，“它們的同伴越來越多啊。”
不二也抬頭看了一眼群鴉離去的方向，叫住了河村：“等一下，阿隆。”
河村隆回頭，卻見不二已經掏出了手機，手指劃動到聯係人“裕太”撥了出去，卻是提示無法接通。
“……”不二瞬間睜眼，冰藍色的眸子掠過一抹不安。
忽覺心頭一顫，不二指尖急促，快速劃到了“未來”的一欄，再次撥號出去，卻是提示對方已關機。
他立時轉身離開：“阿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街頭網球場。
不二裕太無奈地跟著觀月走上石階，快到最後一級的時候突然聽到輕微的斷裂聲，緊接著感到鞋麵一鬆，他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鞋帶斷了。
“鞋帶斷了。”回頭的觀月麵露些許訝異，“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呢，裕太。”
聞言，不二裕太沒來由地聯想起了兄弟間有心靈感應的說法，蹙起了眉頭：“老哥？”
此時立海大的球場上，比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嚐試了幾次的未來終於打回了真田的第四個發球，算是踏出了搶占主動的第一步。
球拍劃破空氣的聲音，球在空中奔襲的聲音，以及球落地的聲音，無一不再顯示著比賽的激烈。
真田的回球不僅保持著發球時的力道，而且球速也快得很穩定，逼迫得未來難以進攻。
她現在雖然跟上了真田目前的球速，但隻要真田改變力道和球速的配合，未來回球的壓力也會隨之增加。
在絕對的速度之下，任何華麗或巧妙的絕招都來不及施展。
真田的強大，就是如此直白而又霸道。
幾番連續對打下來，未來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跟上真田的節奏上。
不過，也不是沒有成效。
未來抬起右手，用護腕擦了擦滾落臉頰的汗珠，趁機闔眼休息片刻，心情既激動又不安。
和大叔對打，遠比和發球機對抗有趣多了。
隻是她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脫離她一直以來的意願控製。
不過，現在的她也無暇去細究。
她今天就想好好地淘淘大叔的底，看一看他在快球之後還有著什麽樣的絕招。
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就連視幻也不在意了。
摒棄想要逃避的心理後，她就無所畏懼了。
如今，她就想肆意打一場球！
回球飛襲，真田揮拍撞上那球，隻覺一股大力衝扯，迫得他眉頭緊皺了一下，加大力度打了回去。
球勢陡然變淩厲了！
他的目光跟隨打回的球送了過去，看到未來唇邊浮起的一抹笑意，凜冽得有些陌生，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心下輕哼：“終於開始醒悟了嗎？”
“啊！”真田大吼一聲，揮拍的速度和力量再度提升，勢要直接拿下這一局。
“沒那麽容易！”
未來眼中細碎的光亮速然攢聚於一點，提拍踏步直衝迎上，身體被一種久違的輕盈感包圍著。
她準確而又及時地追上了來球。
右腳向前，把重心放在右腳跳起，趁勢雙手握拍揮出。
“咚——”
球的落地聲砸進了耳中，迅捷又沉重。
“那是……”
“重心垂直跳打法嗎？”
“好厲害！”
“怎麽會……一個一年級的女生也能夠打出這種球嗎？”
“我記得那是青學男子校隊的一個二年級生的絕招吧。”
球場邊不知何時聚集了一些非正式隊員，他們神色詫異地議論出聲，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道疏朗的男聲響起：“不，神穀同學的這一球，無論是速度還是衝擊力都要更犀利，這是充分融合了她自身特色和優勢的打法。”
說話的男生攜著一柄球拍走近，高挑的身量以及出眾的樣貌很是惹眼。
看是他來，場邊的一眾非正選們都露出了笑容，不自覺地讓出了中間的位置給他，可見來人在非正選隊員們心中很受敬重。
“玉川學長~”
“玉川，你也來看比賽啊。”
“是啊。”玉川良雄笑著和眾人打招呼，“這樣的比賽可是很少見的。”
“畢竟能跟得上副部長速度的人可不多。”
“又打回來了！”有人驚呼。
場上的比賽卻絲毫沒有受到場外眾人討論聲的影響，球在網子上空極速來回奔襲著。
“看來跡部果然很照顧你。”真田的語調波瀾不驚，“你的重心垂直跳打法打得不錯。”
“嗬~”未來回球的動作毫不遲疑，“那是當然的。”
和別人對打的樂趣之一，自然是學習對方的招式並融會貫通了。
一直有清脆的擊球聲在交替響起，卻壓根兒看不清球，觀戰的眾人一時間隻覺得眼睛似乎成了擺設。
“大叔還真是難纏！”未來暗自嘀咕，一邊追球，一邊分出目光去觀察真田的狀態，發現對方的精神力猶如銅牆鐵壁，毫無破綻可言。
不行！
再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雖然她現在能跟得上真田的速度，保持著不落下風，但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要知道，比起真田日積月累所練就的超高速打球能力和經驗，她還稍顯不足。
所以，不能再配合對方的節奏打了。
一念至此，未來微微斂眸，放出了短球。
雖然突然，但是對於具有出色預判球路能力的真田來說，回擊起來毫不費力。
想要避免再次被壓製的情況，未來就必須要找到突破口。
而他，自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未來轉換球路並沒有很頻繁，而是出其不意來一次，隻是毫不例外的是每次都被真田攔截住了。
“小把戲耍得太多了！”真田冷哼了一聲，“差不多也該束手就擒了。”
陪她兜轉了這幾球，也是夠了。
真田肅著一張臉，揮出了一記加速度的衝擊球。
“來了。”未來應聲而動，踏步的同時耳朵也在同步判斷著球移動的位置。
到某個點時，未來當即旋身以背對向來球，握拍的右手和左手收在胸前，然後再突然一伸拍回球，讓真田無從判斷她的回球落點。
直到球的落地聲響起，未來才笑著轉身麵向真田：“Bingo！”
“……”真田額角跳動，無語地瞪了未來一眼，傳達他的嫌棄。
這是哪裏學來的無賴打法，太不嚴肅了！
未來用左手食指頂了頂帽簷，不以為然地吹了吹自己的劉海，笑容明媚肆意。
哈哈，大叔果然受不了這種不正經的打球風格。
倒是要謝謝越前伯父的“言傳身教”呢。
某處廟裏的鍾聲響起，正側趴在地上看著寫真集的越前南次郎猛地打了個噴嚏，他收回用來牽引木頭敲鍾的右腳，懶散地坐起身揉了揉鼻子：“是誰在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