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動搖
“咚——”的聲響起，真田的發球已經砸落在了未來身後。
球路精準，速度驚人！
好快！
未來看了一眼滾落在底線的那顆球，握緊了球拍。
大叔的實力果然又有了提高！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未來卻還是有些吃驚。
旁觀感受到的發球威力和臨場感受到的威力完全不同。
饒是未來的耳朵能夠跟得上球速並能準確判斷出球的落點，可是身體的動作卻還一時半會配合不了。
不過，真田這樣沒有賣關子進行試探的比賽開場，未來很喜歡，竟隱隱讓她有些興奮。
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過了呢。
對麵的真田神情平靜地揮拍發球，動作沒有半絲猶豫。
站在球場上，對麵的人在他眼中就隻有一種身份。
那就是對手。
經曆了關東大賽決賽單打一的那場敗仗，真田又加強了精神力的訓練，他決不允許自己再有半分懈怠。
發球再次來襲，未來這次提前邁步了，她想要讓自己的動作跟上耳朵的判斷。
吸取龍馬對戰真田的經驗教訓，未來不打算隻靠眼睛去判斷真田的球拍打點，於她而言，那麽做無異於自討苦吃。
她和龍馬是不同的。
嚴密特訓過的耳力，是助她成功打回真田發球的優勢。
球在快速地移動著，未來的眼睛隻能時不時地捕捉到來球的移動軌跡，但是她卻能夠搶先跑到球的落點位置，揮出了球拍。
“0-30。”
裁判的聲音響起，未來揮動著手裏的球拍，一言不發地往接球的位置走。
還是慢了一點。
揮拍的時機還是沒抓準。
那就再來！
未來擺好接球的架勢，麵色如常，不見半分氣惱。
真田繼續揮拍發球，在看不見的引拍加持下，飛出的球恍若隱形。
這一次，未來沒有邁步向前，反而是後退到了右邊的底線角落附近果斷一揮拍。
沒有再揮空，從球拍上延展而來的衝擊感迫得未來右手一震，隻能眼睜睜看著撞上球拍的那球斜飛出去，還被那球帶起的風勢撩動了她頰邊的碎發。
這麽快就跟上了嗎？
真田的眼裏閃過一絲錯愕，隨後又複歸平靜，在心裏哼了一聲：要是這點能力都沒有，如何能做自己的對手。
第四球破開空氣的聲音越來越近，未來的目光隨著耳朵傳達的訊息“包圍”過去，突然心頭一緊，握拍的右手在身前劃了半圈至左邊，剛好擋住了來球的去勢。
隻是……
接住了球的未來眉頭微蹙，沒想到來球的力道還挺大。
手腕微滯，蓄力不均地把球送了回去，終是沒能過網。
那球“噗”的一下栽倒在了網子上，被摔在了地上。
“真田拿下此局，比數1-0。”
看著掉落網前的那顆球，未來抿唇，心下了然：大叔加重了第四球的力道，卻還能保持住不遜於前三球的速度，想來自己的動向已經被大叔提前預料到了。
所以，這場發球局就是大叔對自己的試探。
是她理解錯了。
大叔不了解她的實力，試探才是正常。
既如此，接下來她的發球局就更要守住了。
“切！什麽嘛。”三號球場的切原偷空瞄了一眼，“神穀那家夥也沒能破了副部長的發球局。”
他對麵的胡狼正準備發球，聞言肅起了臉色提醒：“赤也，比賽的時候不要東張西望。”
“好，快點發球吧！”切原收回視線，繼續專注自己的比賽。
未來利落地拍著球，帽簷擋住了她的表情。
她忽地一把握住彈起的球，揚拍便是一招“浮光”激射而出。
續足了力道的發球直奔對麵的球場，真田眸光一凜，迅速地出拍攔截。
雖是球路有些特殊的發球，但也不是打不回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球擦著他的拍框輕巧地滑了開去，像是湖麵的波光般一閃而逝。
速度並不出奇地快，力道也平常。
隻是球擦框而過時的那種巧勁兒，讓人格外在意。
偏生那種在意，又不知道該怎麽用語言描述。
真田看了一眼未來，站回了接球的位置。
沒想到多年不見，她竟然練出了這麽巧妙的發球，倒是很有長進。
“未來的發球還挺有意思的。”二號球場的丸井快速收回視線，迎上了柳蓮二的抽球。
接是接住了，隻是虎口處被來球的力道震得有些發麻。
丸井甩甩手，衝對麵的人哈哈笑著：“哎呀，柳，你不要生氣嘛，我不再分神就是了。”
“球來了。”柳蓮二輕哼了一聲，揮拍的力道不減。
敢在和他比賽的時候分神，不想原諒！
未來的組合式發球打得真田有些措手不及，接連不同球路的四球都沒讓真田得分，守住了發球局。
現在這場比賽的突破口，就在於誰能先破了對方的發球局，誰就能掌握主動權。
球的破空聲傳來，未來眉心一跳，提著球拍就邁出了腳步。
大叔發球的球速又加快了！
未來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用目光去追尋那球的蹤跡，卻是看得她眼中幻影撲連疊生，衝擊得她懷疑自我。
明明這幾天的練習都沒再出現過視幻，怎麽現在又如此突然。
是她太急於進攻了嗎？
耳力雖能助未來判斷出球的落點位置，但是眼中的幻影卻牽製了她的動作配合。
要知道，回球的時候，心態但凡有一點動搖，就根本抓不準回球的時機點，更遑論將球打回。
聽到球砸落在身後，未來垂下了眼眸，情緒有些波動，習慣性地想要閉上眼睛，隔絕視幻對她的幹擾。
“你想要前功盡棄嗎？”
真田的語氣很是威嚴，直接戳散了彌漫上未來心頭的逃避情緒。
未來一瞬睜大了眼睛，輕咬著下嘴唇，語氣堅決：“不要。”
“很好。”
真田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揮拍發球，動作沒有任何拖遝，球速力道依然更快。
發球飛旋而來，未來沒有再妄動，而是讓自己的視線隨著來球的軌跡延展出去。
說是軌跡，其實不過殘影。
鎖定了最終落點的同時，未來空揮了一下手中的球拍，努力讓自己揮拍的動作與耳力保持一致。
速度再快的球，隻要習慣了也就好辦了。
隻是適應的時間不能太久，這也正說明了實戰經驗累積的重要性。
能在實戰中突破自己的桎梏，精神力也能夠更上一層樓。
畢竟在有時限製約的情況下，若是不能根據比賽的情況及時有效地調整自身的狀態，那就隻能麵臨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