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佛法

  “小僧無法帶你離去，施主，還請自行珍重。” 布衣僧人說著起身，赤腳踏地，不曾釋放出真氣保護雙足，卻仿佛渾然不覺腳下陣紋之上，能讓人有如刀鑽心的痛楚。 薰若不由望了望自己足下，穿著的奪自淩霜兒手中的奔逸靴，心念電轉，脫了下來，學布衣僧人般赤足而踏。 頓時，她腳下溢出道道鮮血，每一步，都猶如在刀尖上跳舞，渾身劇顫。 布衣僧人刹那睜眸，卻在瞥見了薰若赤足之時，猛地閉上了雙眼，默念“罪過”。 薰若看著這一幕，突兀笑了起來：“我本以為大師在此，體四諦之苦，聞佛教妙法，當是一位高人，卻不想，也是個落了下乘的俗人…” “施主何出此言？” 薰若一笑：“大師明明可以視物，卻在我出現後，雙眸緊閉，視而不見，又是何意？” “我師傅曾言，莫要讓佛心沾染垢汙，定下身身相觸、身身相近、執手、久視、一瞥之罪，小僧自不敢忘，還請施主莫怪…”靈慧道。 薰若搖頭，仰天長笑：“六祖大師曾言，菩提本無心，明鏡亦非台…大師這般作為，難道，還不是落了下乘？” 靈慧聞言，驟然渾身一震。 卻聽薰若又道：“據我所知，佛教經典之中，共分阿羅漢，菩提薩捶，佛陀…” “自了漢，不過是種下了一顆焦敗的種子，你若來日，得大乘之精髓，思及今日種種，可會感到懊悔？！” “菩提本無心，明鏡亦非台…” 刹那間，靈慧若有所思，手中佛珠斷線，竟登時陷入頓悟之境。 許久之後，靈慧睜開了眸子，望著薰若依舊赤足而立，不顧滾滾血流自腳尖湧出，不由一歎：“施主這一席話，雖有幾分牽強的意味，卻讓小僧倒是有了些許收獲…” “也罷，得人恩果，若是不報，必受因果牽連，難再悟佛法…” “隻是小僧既已頓悟突破，此行玄洲的目的便已達到，自是要回返梵洲，待離開之後，恐依舊無法保全施主安危。” “小女願隨大師一道，共赴梵洲，還請大師通融。” “這…” 靈慧打量了眼薰若，一歎道：“我梵洲多風沙，亦不如玄洲繁榮富饒，多是些苦修之人…” “大師可是怕小女受不了？” 薰若一笑，幽幽道：“情之一字，已讓小女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若能斬斷情絲，一心向道，縱使大漠風沙漫天，我心，亦不會動搖半分。” “如此，也罷…” 薰若躬身，在身後一道幽幽的目光注視下，隨靈慧離開了這片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