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 以死激怒

  “皇後娘娘不要害怕，有些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讓我把話說清楚，我才可以死而無憾，你說是不是啊？”看到這個女人戰戰兢兢的樣子，曹嬤嬤覺得非常可笑，這個女人，外強中幹，成不了氣候。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我跟了太後娘娘這麽多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後娘娘看得起我，送我一場，我感激不盡。”


  “你知道就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聽到這樣的話，皇後放了心，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她麵前，故意歎了口氣，好像是非常遺憾，說道，“曹嬤嬤，說句實話，我真的是不忍心。本宮走到這一步，曹嬤嬤功不可沒，本宮感激不盡。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如果曹嬤嬤可以幡然悔悟、棄暗投明，我和太後娘娘肯定會一如既往地對待曹嬤嬤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和太後娘娘撕破臉皮，對於我，太後娘娘恨之入骨，怎麽可能一如當初。我非常了解太後娘娘，容不得背叛，既然這樣，那就無話可說的。皇後娘娘，你剛才說的話，我根本就不相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後娘娘說出這樣的話，也並非真心誠意，隻不過是緩兵之計，讓我相信你。事成以後，兔死狗烹，是不是？”


  曹嬤嬤說到這裏，看了看她的表情，低著頭，不理會自己，很顯然是做賊心虛。看到他抬起頭來，好像是有話要說，輕輕地擺擺手，說道，“皇後娘娘，你什麽也不要說，聽我把話說完，我馬上就要死了，臨死之時，有些話想告訴太後娘娘，希望皇後娘娘幫幫忙。


  你幫我告訴太後娘娘，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無怨無悔，臥薪嚐膽這麽多年，終於成功了，讓那個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是死了，也是無怨無悔。想當初，如果沒有太後娘娘，我和姐姐肯定會餓死街頭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姐姐的事情，我沒有辦法視而不見。一命抵一命，做過的事情一定要付出代價。”說完以後，打開瓶子，正準備喝下去，突然聽見一個急切的聲音—


  “曹嬤嬤，你千萬不能喝啊。”


  “貴人娘娘？”看到了莫文蘭，曹嬤嬤非常吃驚，沒想到這麽快就過來了。還沒有反應過來，莫文蘭已經衝到了自己麵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毒藥多了過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曹嬤嬤回過神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以死抗爭，誰知道……看著莫文蘭，氣憤地說道，“貴人娘娘，你這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說完以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這樣的話應該我問你，曹嬤嬤，你這不知道你在幹什麽？”看著這個女人盯著自己，非常憤怒的樣子，毫不畏懼，依葫蘆畫瓢，也瞪了她一眼。看到曹嬤嬤平靜下來，雙手叉腰，好像是非常憤怒的樣子，莫文蘭知道嶽楚淩在這個地方，有些話不能說出來，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所以就管不了什麽，直截了當地說道，“曹嬤嬤，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可能覺得你這個樣子有用嗎，可以如你所願嗎？如果你死了，那個人安然無恙，豈不是得不償失，我相信你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我和你說的話，你已經忘記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要著急。”說完以後，輕輕地點點頭，使了個眼色。


  莫文蘭是什麽意思，曹嬤嬤看的出來，通過他的表情，曹嬤嬤知道，嶽楚淩就在門口，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嶽楚淩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那又怎麽樣，事情還沒有發生，嶽楚淩不可能把那個人怎麽樣，想到這裏，輕輕地搖搖頭，莫文蘭說了這麽多，自己一語不發，好像是不合適。想了一會，抬起頭看著莫文蘭，正準備說點什麽，卻聽見皇後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是太後娘娘的意思，曹嬤嬤背叛了太後娘娘，在皇上麵前挑撥離間、顛倒是非、胡說八道，其罪當誅，不殺了她，不足以平民憤。”說到這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回過頭看著莫文蘭，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蘭貴人，本宮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後宮不得幹政，你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多管閑事，恐怕是不太合適吧。”


  “皇後娘娘是個聰明人，明白這個道理，臣妾非常高興。不過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自然應該以身作則，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殺人滅口，合適麽？”莫文蘭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放肆，本宮是皇後娘娘，打理後宮，除惡懲奸，職責所在，本宮想幹什麽幹什麽，任何人也管不著。”皇後說著，怒目而視，看著這個女人，卻發現莫文蘭看都不看她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強詞奪理，雖然自知理虧，卻不願意承認，哼了一聲，湊到莫文蘭麵前，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太後娘娘的意思，本宮也是按旨行事，不敢怠慢，蘭貴人，這一寫你無話可說了吧。”


  “你——”莫文蘭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以為事情非常簡單，當場抓獲，人證物證俱在，就是那個老太婆無話可說，沒想到……看到這個女人非常得意的樣子，莫文蘭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不應該著急，等一會就可以了。可是剛才的情況自己又看見了，如果自己晚了一步，曹嬤嬤必死無疑。


  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見曹嬤嬤坐在地上，拿起那個破碎的瓶子，發現裏麵還有一些剩餘，一口氣喝了下去，莫文蘭來不及反應，喊了一聲曹嬤嬤，就坐了下來，扶住了她，關切地問道，“曹嬤嬤，你怎麽可以……你不要擔心，太醫馬上就過來了。”此時此刻，莫文蘭也沒有時間理會那個皇後，扶著她就要坐起來，卻聽見曹嬤嬤虛弱的聲音—


  “貴人娘娘，算了吧，這是鶴頂紅，根本就沒有解藥，我是必死無疑的。”


  “不會的，不會的，還有機會，曹嬤嬤，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自暴自棄啊。”莫文蘭知道希望不大，卻不願意放棄，雖然這個人是個兩麵派，可如果沒有這個人，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救命之恩大如天，自己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可是一聽到鶴頂紅這三個字，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劇毒無比，基本上沒有希望了。想到這裏，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好像是不想讓他看見，別過臉去擦了擦眼淚，可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好了，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走到這一步，把事情說出來了，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我和你說過，就算是死了，我也是心甘情願，你不要著急。”伸出手，幫她擦了擦眼淚，勉強地笑了笑，氣喘普定，接著說道，“我知道皇上就在門口，我想見見他，我有話要說。”抬起頭來，充滿希望地看著莫文蘭，希望這個人可以答應。


  莫文蘭沒想到這個人看出來了，愣了一下，看到曹嬤嬤氣喘籲籲，恐怕沒有多長時間了，急忙點點頭，站起來就要離開，忽然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是嶽楚淩。四目相對，嶽楚淩抒情悲戚，莫文蘭看著這個人，不知道說什麽好，明明就在門口，如果可以及時趕到，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想到這裏，看了一眼那個皇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蹲了下來，扶著曹嬤嬤。


  “皇上，你終於過來了。”看到了嶽楚淩，曹嬤嬤非常高興，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慢慢地伸出手去。


  “姨娘。”情不自禁的，嶽楚淩喊了一聲，來到她麵前，跪了下來，看著她蒼白的麵容，後悔不已，如果自己可以及時趕到，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自己就在門口，為什麽沒有進來，就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那個人是太後娘娘，自己的母親，如果沒有那個人，自己不可能有今天，不可能在這個地方，不可能成為一國之君。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沒想到會是怎樣。


  曹嬤嬤跟了他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可以就這樣殺人滅口、不擇手段，簡直是沒有人性。想到這裏氣憤不已，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看著曹嬤嬤，溫柔地說道，“姨娘，你盡管放心，你不會有事，朕不會讓你有事的，太醫馬上就過來，你一定要堅持住。”雖然是這樣說，可也知道這個人支持不了多久，禁不住流下了眼淚，後悔不已。


  “皇上，你可以承認我的身份，承認事情的真相，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其他都無所謂，死了以後見到了姐姐，我也可以說出來了，我相信她肯定是非常高興。”曹嬤嬤說到這裏，摸了摸他的臉龐，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