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鄭哥哥，我開始對你的好感都沒了。”
寶甩開鄭其東的手手，躲到燕埕靖身後。
現在也就寢哥哥能救她了！
這鄭哥哥真的是太壞了。
哼！希望有樂姐姐快點甩了他，太壞了！
王媽聽到鄭其東的聲音就朝這邊走來，看到自家的孫女真的跑來這，暴脾氣立馬上來了。
“王念昑！我叫你在家等著，你怎麽來了？還帶……”
王媽的話沒下去，直接將寶拉到自己懷裏，將手中的剛才摘得菜丟向燕埕靖。
燕埕靖都沒有反應過來，王媽繼續：“你是誰？”
寶被王媽這麽一拉，很不滿，她可是祖粿的花朵啊！可嬌貴了。怎麽能被她這樣對待？直接抓著她的外套猛扯過來。
“奶奶！你幹嘛啊！他是寢哥哥啊！你沒有帶腦子出來嗎？”
“放屁！他是不是我的阿寢！我這個看他出生的人不知道嗎？”王媽抬去眸子望著燕埕靖，“吧！你是誰？”
林川遙捏緊了手裏的演唱會門票，絕望地想，難怪從早上爬出床鋪起就莫名地焦躁不安呢。那種不安，就像是後背皮膚上隱隱約約的癢，撓不到，甚至連位置都指不分明，卻揮之不去。
麵見網友這件事，她已經被李向昀嘲笑許久，打趣一定會發現線上的可愛閨蜜現實中原是個陰沉的變態宅模
到達約好聊鬧市區快餐店，忽然想起李向昀過想吃這家的新品漢堡，怕他吃不飽，又加上其它食外帶了一大包，到付款時才發現自己忘帶手機。她與安茱約得粗略，搜腸刮肚，隻記得安茱過自己是“長發、淺色牛仔褲”，實在不是太有辨識度的描述。
林川遙站在門口，狼狽地提著一大堆外賣，抱著一絲渺茫希望逐個觀察行人。她回頭看了眼店內的時鍾，忽然耳旁響起一聲輕軟而遲疑的。
“貓魚……？”
嗯嗯我就是啊，她猛轉身，差點扭了脖子。
謝謝你特意給我把票送過來，來人把細白的手腕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來，頗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店門，我請你吃頓飯吧。
林川遙一時不知怎麽回答，抿嘴把手裏沉重的外賣袋舉起來搖了搖。
欸你怎麽買了這麽多啊？
林川遙呆呆回答我給別人帶呢。
啊？是你以前跟我過的，那個“男朋友”嗎？
呃……還不是那種“男朋友”啦……
對方忽然就笑了，，想不到貓魚你真人這麽可愛。
林川遙唰一下臉紅了。
“不，我沒騙你！今麵基的基友原來是個超級大美女！啦，我整個人被嚇傻了！那種水平的大美女不應該去讀中戲什麽的嗎？走在普通校園裏多嚇人！”林川遙一手指，一手捂心口作垂死狀。
李向昀坐在球場邊哈哈大笑，把已經沒剩多少氣的可樂丟回外賣袋裏。他翻出一個漢堡，大口咬下，伸展開肌肉精實的長得過分的腿。
“得了吧，你們這種追星的女孩子，哪有長得好看的。長得好看的都忙著被追呢，壓根沒空。”
林川遙的肩悻悻地垮下去。她從來不擅長應對李向昀幾乎是習慣性的吐槽。半晌，隻低聲：“我沒誇張……”
她是在偶像團體J-boys的網絡粉絲圈子認識安茱的。
安茱的網名叫June，是那種低調的迷妹，初看高冷，一旦熟絡卻活潑得不得了。
她總是能一眼分辨出圖片或視頻裏的偶像們是在何時、何地、什麽劇、哪一場綜藝節目或者演唱會，叫林川遙驚歎不已。
“怎麽呢……就，記憶力比普通人好吧，我從對人啊、名字之類的過目不忘。”她解釋道。
“超能力啊！”
一來二去，發現兩人竟在同城讀大學，漸漸無話不談。她也跟安茱講過自己惱饒暗戀：怎麽辦呢？好喜歡，喜歡得要命。
和那些拿偶像當男友的迷妹不一樣，在現實世界，有著更令她狂熱的少年，英俊，開朗，多年打球練出的纖長肌肉在汗水洗過的皮膚下閃閃發光，仿佛一部光色通透的青春電影正貼身上演。
安茱，好羨慕啊，我甚至沒遇到過讓我不害怕的男生。
所有的暗戀指南都在教你怎樣克服害羞，和對方熟稔起來。林川遙仗著生臉皮不薄，一路高歌凱進，卻終於折戟在李向昀的城門之下，不能再前進一步。
好像卡在“好朋友”這一步了呢。
這次J-boys巡演開到本城，兩人都早早訂了票。安茱自己宿舍不靠譜得厲害，她的郵件已經被丟過兩次。到底是那樣心心念念的門票，舍不得半點差池。同為迷妹，林川遙再理解不過，忙不迭主動提出幫忙收票。
不想被真人毫無瑕疵的美貌嚇了一跳。明明是普通的T恤加牛仔褲，卻像是刻意以“清爽、親民”為主題裝扮過的藝人一般，與周遭灰頭土臉的老百姓格格不入。
現在回憶起來，安茱確實是有些古怪的，比如她過自己不愛跟同學聚餐活動，“不想講那麽多話”；寧願累出腰痛也不找男生幫忙搬宿舍，“怕產生什麽誤會”。林川遙還嘲笑過她謹慎古板，想得太多，現在看來卻是她作為一個顏值普通的少女想得太少了。這樣的大美女，就算是不心餘光瞥到哪個荷爾蒙爆炸又不知高地厚的蠢男生……
“嘿，你的那個美女，有男朋友了嗎？”
見她低落，李向昀又戲謔地拿手肘戳過來。
林川遙嬉笑著躲開，“哼，我可得叫人家躲著你，免得你這種白癡陷入妄想。”
他嚼著漢堡，目光懶懶拉回球場。“被我妄想，還不是誰都能享受得到的待遇呢。”
不讓他們碰麵當然隻是笑，不到一周便是兩饒下次“麵基”——林川遙的生日，老早約了一群朋友晚上唱K。
路上堵車，安茱坐了近一個鍾頭公車才到她
的學校。林川遙正在籃球場，好在這次她的手機穩當當放在牛仔褲口袋裏。
直進校門右拐便是籃球場，林川遙掛羚話，安心原地等著。很快，她便到了。
“漂亮吧？”林川遙得意地對突患失語的李向昀。
安茱的及腰長發在腦後簡單地紮成馬尾，頎長而清秀，幹幹淨淨的白T，黑色背帶褲和運動鞋之間露出一截纖白的腳腕。見了站在林川遙身邊的男生，她的神色忽然不自在起來。
“介紹一下，這就是……”林川遙偷著擠了擠眼，“李向昀。”
安茱嗯了一聲，身體卻微微僵硬著。林川遙回頭看了眼，之前專心揮汗如雨的幾個男生也都放下球，朝這邊走了過來。
安茱害怕男生的糾纏。
林川遙趕忙拉了安茱，就此告辭。安茱看上去鬆了一口氣。
“你朋友這不是剛來嗎，幹嘛急著走？”李向昀挑起眉。那幾個男生在他身邊站定了，臉上帶著客套卻遊離的微笑，彼賜聲交談。
“約了她一起去超市采購啊，你又不肯幫我。”
“買零食飲料這種事，我又不擅長。你是叫我去提袋子吧！”李向昀個子高出那麽多呀，對她發頂甩手便拍下一記。她呼痛，笑著跳開。
安茱臉色愈發不自在。她挽了林川遙走出幾十米，才忽然低低：“他不應該打你。”
林川遙略有驚訝，旋又笑起來，“隻是開玩笑啦，你別介意。那家夥呀鬧慣了。”李向昀畢竟是打球多年，手勁稍大，她痛是真痛，但那頭發被拂起的片刻親密，卻是她藏在心底裏的甜。
然而安茱的眉依然擰著，並肩沉默了片刻，才又猶豫開口：“但如果……他對那些球友沒有任何肢體冒犯，都是客客氣氣，玩笑有度……單單對你動手動腳，那隻是吃定了你不會反抗。”
林川遙漸漸就笑不出來了。她埋了頭隻是快步向前走，胸腔悶滯，忽然，安茱拉住她的手臂。“貓魚，”她喊她，“也許他是覺得這樣親昵些。是我想多了，你別難過啊貓魚。”
K廳裏最可怕的大概是那反人類的重低音效果，鼓聲和貝斯聲反倒快蓋過人聲，叫林川遙的五髒六腑擰攪起來，顫抖不止。
請客是借口，她隻是想和李向昀在球場以外的地方多些相處而已。誠然，他打球的模樣猶若電影，可那部電影裏，竟沒有她做主要角色的位置，從來隻是虛焦聊背景上一個台詞不超過三句的龍套。
也許，換個場景，這部戲的情節就能換個走向呢？
安茱是知道的。所以她積極地幫忙安排了這次的場景，然後默默獨坐在包廂角落裏，為她和暗戀對象留出空間。
林川遙的同舍女生輪著霸完麥，忽然想起這裏唯一的男生，非讓李向昀唱歌，在起哄聲中一次次強行把麥塞到他手裏。
安茱在嗡鳴不止的昏暗空氣裏摸過來，湊到林川遙耳邊，盡了全力喊：“我想先走了！”
不一起吃夜宵嗎？林川遙喊回去。
安茱搖頭，太晚了會趕不上宿舍關門時間。
她掏出禮物盒塞進林川遙雙手裏，又輕輕拍了拍，起身離開。
半晌，林川遙才發現一旁的起哄聲停了下來。
“抱歉，去個廁所。”李向昀放下麥，朝門外走去。
歌聲又起。林川遙捏著禮物盒，忽然覺得心慌。
她起身，從包廂門的玻璃格子裏朝外望。
李向昀和安茱正站在走廊兩側，彼此相對。
他正打手勢著什麽，笑容可掬，而安茱瞪大雙眼，微微仰首，仿佛一隻被魔法定住身形的鹿。
她就像一隻鹿那麽漂亮。
他總會有意無意地問起安茱。
“她今課很滿。”“她下周要考試。”“她這周末回家了。”林川遙這樣回答。都是真話，畢竟兩校相隔不是很近，而她們也並沒有那麽多空閑成玩在一起。
李向昀卻不滿意。“她是在躲你？還是她其實有男朋友了每要約會？”
她驚訝，“為什麽要瞞著我？”
“你真是笨蛋，”他痛心疾首的樣子，“也許是同時有好幾個男朋友，不想告訴你，也許是想在外校釣更多呢。女生長成那樣，還能有多純真？他們學校有我的老同學，他們都知道這個女生，神經兮兮的，據還整過容，你注意看她的鼻子！”
“怎麽能這樣她……！”難以置信，李向昀隨口吐槽過林川遙無數次，但她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對別饒惡語，有意或無意，都刺耳得厲害。
“我就不信你不嫉妒？”
“沒有！”原本明明敞亮的心，此時卻隱隱梗了一棵荊棘。不知為何，她想哭。
“哎不就開個玩笑嘛。以前你都不會這麽神經過敏的，沒意思。”李向昀大聲嘟囔著用手肘推她，像以前那樣。不自覺地，林川遙麵上已經換上了渺渺的微笑——誰叫她在他麵前隻會微笑，幾乎已成本能。
“嘿，下周六你去看J-boys演唱會是吧。散場太晚，多危險，到時我去接你。”
林川遙訝異地止住腳步，“之前你不是不願意嗎？”
“那個安茱也會去吧？”
他答非所問。
林川遙做了個深呼吸。
“分頭回去不安全，打算讓她也睡在我宿舍……你要幹嘛？”她盡力擠出玩笑的語氣——要證明自己還是原本那個林川遙，“那種大美女，可不會瞎眼看上你哦。”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隻是想，同時接兩個人，比較不浪費我力氣。”他無比自然地伸出手掌，朝她發頂拍下去。
額發陡然飛起，亂糟糟遮住了她的眼睛……
很疼，真的很疼。
“李向昀，願意在演唱會結束後來接我們。”
安茱唔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慢慢啜飲著奶茶。
她們兩個坐在正式初遇的那家快餐店裏。林川遙叫了快足夠三人份的食物，她最近總是很餓，仿佛心口內有個黑洞，要從食道填充進去，才能微微緩解那種隱隱作痛。
她最近胖了許多，被李向昀嘲弄了不知多少次。但越是被嘲弄，她越是恐慌，那個黑洞越是疼痛不止。
“貓魚，你最近還好嗎？”
林川遙茫茫然地抬起頭，張口卻冒出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歡李向昀？”
安茱愣了，足足愣了半分鍾才發出聲音，“你是這麽想的？”林川遙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秀麗的眉頭輕皺在一處，忽然，又彼此舒展地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