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恩!可以啊等,我吃完……恩!不吃了,我們去鄭哥哥家。”


  寶跳下椅子,又:“寢哥哥你等我一會啊!我去那樣東西!”


  去鄭哥哥家當然要帶書包去了呀!


  “好!你去吧!”


  燕埕靖目光呆滯望著窗外。


  寶口中的鄭哥哥!應該跟他哥哥很熟吧!

  要是見到他或許或許就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了!


  燕埕靖為了不讓在正麵等候的哥哥知道!


  讓寶帶他走後門。


  隻是後麵有個池塘,可以沿著池邊心翼翼地走,不然會掉進湖裏。


  我忽然對自己的衝動後悔起來,也許我還沒有準備好進去這種危險的場所。我想要退卻,擦掉那些廉價化妝品,換回校服,坐在教室裏背單詞。


  還沒等我退卻,就被他拉住胳膊,對服務生點頭,我的朋友,他。


  服務生露出一個洞悉一切的微笑,沒有阻攔。


  我被拉進這個陌生的酒吧,驟然暗下來的光線讓我花了好幾秒去適應。當我回過神來,已經和那個男人並排坐在吧台的高腳凳上。


  他熟練的為自己點了一杯威士忌,又問我喝什麽?

  血腥瑪麗。


  給她來杯橙汁,他無視了我的話對酒保,又朝我挑挑眉毛,第一次來?高一還是初三?


  酒保給我衝了杯雀巢。


  我壯著膽子,今我18歲生日,身份證辦蓮還沒到時間去拿。


  他哈哈大笑,十八是個好數字,我喜歡。你叫什麽名字?

  羅華。你呢?

  他還沒回答,就有人過來找他什麽。他放下杯子,轉身離去。再次出現,已經在酒吧中央的舞台,他換了一身舞服,在七彩霓虹下褶褶生光,好像黑夜的王者。他身邊有四五個穿著惹火的辣妹,細腰長腿,皮衣,臉上帶著一股狠勁。


  他們踩著激烈的節奏起舞,酒吧迅速升溫。原本圍在吧台的客人都忍不住朝舞台湧去,人人高舉手臂,一邊搖頭一邊扭動。


  他是跳舞的?我看著那幾個女舞者對他做出挑逗的動作,忍不住問酒保。


  你才知道?他就是傳中的陳曦啊。在這裏駐台好幾年了,三任女朋友都從十六歲到十八歲,被他看上的女人沒有逃得掉的。酒保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當然不知道。我從前隻知道好好學習向上,爸媽吵得最厲害那陣,我還傻傻的以為隻要考到第一名,就能讓他們開心。


  早知道考第一也沒用,我就不會錯失這樣的風景了。


  他們連跳了三支舞,酒保貼心的為我續了一杯橙汁。這時陳曦忽然拿麥克風,今有人過生日,我們請壽星上來跳舞吧。


  被他蠱惑的人們大笑著拍手,四處尋找所謂的壽星。


  酒保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我囧得無地自容。


  開什麽玩笑我哪會跳舞啊。我隻會第八套廣播體操。


  陳曦走到我麵前,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朝我伸手。


  我拚命搖頭,所有偽裝都被拆破,瞬間變回那個隻懂讀書的中學生。


  陳曦不打算放過我,開始拖我上台。周圍的人一陣起哄。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死命抱住屁股下麵的高腳凳。


  我想起第一上幼兒園,爸媽將我交給老師,轉身要走,我就像生離死別那麽痛苦,撲上去抱住他們大腿,死也不肯放手。他們又好氣又好笑的拍我腦袋,安慰我,隻要幾個時,他們就會來接我回家。


  腦海中的畫麵又變了,父親和他的年輕情人鑽進車,絕塵而去,就這麽輕鬆的離開家,不帶一絲留戀。


  再用力都抓不住的,是嗎?

  忽然我感覺飄了起來。陳曦勸不動我,居然將我連同凳子一起搬離地麵,不由分的帶上舞台。


  舞曲再度響起,這次是混音版本的生日快樂,我在舞台中央呆呆的坐著,陳曦和辣妹們在我身邊群魔亂舞,霓虹燈在他們臉上打出七彩的光點,我終於哭出來。


  沒等那首歌放完,我就跳下凳子,落荒而逃,去了好友家過夜。


  第二我才發現,書包忘在了沸點。


  萬幸好友有兩套校服,我穿了她備用的那套去學校,坐在教室裏愁腸百結,昨蹺課,今又沒帶課本,我遲早得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早自習下了,門口的同學曖昧的,羅華,接客。


  我看著那個大大咧咧拎著我書包的人,吃驚得合不攏嘴。


  我沒想到居然是陳曦親自來送回書包,他大大咧咧的倚著門,毫無負擔的衝我笑。黑背心換成豎條紋的銀色襯衫,該死的風情無限,他的出現好比深海魚雷,炸醒了好多還在犯困的同學。


  我紅著臉拿回書包,囁嚅一聲謝謝。


  他,好好學習向上,考一百分我請客。然後笑笑的離開。


  那我成為話題中心,真諷刺,我還是頭一次因為名次以外的東西受到關注。


  課間,學習委員走過來,敲我的桌子。


  昨你缺席自習課,我沒扣你操行分,不過這種事,可一而不可再。他眼鏡後的目光仿佛在隱忍什麽。


  我忽然生出挑釁的念頭。有一就有二,今我也要請假。


  為什麽?他微微皺眉。


  找我爸要生活費。我大言不慚的,《情深深雨蒙蒙》看過吧?拖油瓶找渣男要生活費可不容易,分分鍾受辱掛彩的。


  他有所觸動。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裏——


  沒關係,那不是你的錯。我大力拍他肩膀,過度的熱情讓他臉紅。


  他落荒而逃的樣子就像昨我在沸點酒吧。


  我已然想開,父母離婚這種事,與其用來心酸,還不如為自己找點福利。


  3

  我去沸點,又被攔下來了。服務生還是昨那個,絲毫不動容。


  讓我進去,我是陳曦的朋友。我死皮賴臉的。


  服務生朝裏麵看一眼,就是陳曦特意吩咐,不讓你進去的。


  晚場的客人陸續進店,頂著調色盤的我活像個醜。他憑什麽?他是這裏老板麽?

  陳曦為你好,你還沒成年,他讓你回去念書。


  我簡直要氣炸了,忽然又聽見母親叫我,扭頭一看,她居然出現在馬路對麵。知道她怎麽找來的,我在心裏迅速過了一遍可能告密的人。

  難道是陳曦還書包的舉動太明顯,出賣了我?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越過服務生攔阻,一頭衝進沸點。書包先讓同學拿到她家,所以不會重蹈覆轍。


  陳曦剛跳完一支舞,走下來喝東西。我湊過去,無視他旁邊幾個糾纏的辣妹。


  我現在全世界都當我是你女朋友,我可不想擔這虛名。


  他正在喝酒,差點嗆住,挑高眉頭表示不以為然。


  我將他的杯子奪下來,屏住呼吸灌了一大口,火辣的感覺迅速從喉嚨蔓延下去,我聽著陳曦,我知道你剛分手,我才十六歲,而且我長得不醜。


  陳曦不看我,卻看向酒保,酒保賠笑,倒了一杯橙汁給我。


  我不要橙汁,給我血腥瑪麗。


  陳曦轉向我,慢吞吞的,我知道你十六歲,你不醜,但我從來不找三好生當女朋友。喝完這一杯,我送你出去。


  我想他難道有這麽八卦?隨即想到,昨的書包裏剛好放了一張獎狀。


  我怎麽會把那種可笑的獎狀在書包裏呢。


  他沒有否認。


  這時門口有些騷動,我媽竟追進來了,在人群中艱難的搜尋我的蹤影。


  我抓住陳曦的手,我我可以不當你女朋友,但你要幫我,我不想被我媽發現。


  陳曦皺了皺眉頭,你搞什麽?跟父母吵架,離家出走?


  我隻能厚著臉皮瞎掰,她要把我關在家裏,但我繼父對我有不軌企圖,那個死老頭偷看我洗澡,還搞夜襲。


  陳曦犀利的看我一眼,為了增加服力,我下意識的挺胸。


  我媽越走越近,我急得從凳子上跳下來,驚慌失措。


  陳曦忽然抓住我的手,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等到停下來,我們已經身處酒吧後麵的廚房。門上掛了員工通道的牌子,所以我媽不可能闖進來。


  我搖著他的手,我謝謝你陳曦,不然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他的手又大又溫暖,我的心跳得快了一些。


  陳曦租的房子又又亂,地上堆滿了衣服,角落裏散發著方便麵的氣味。


  我下意識幫他收拾,陳曦止住我的動作,不耐煩的,聽著,那邊有沙發,我隻收留你一晚。


  我壯著膽子,抓住他的手。我你肯定喜歡我,不然不會幫我,也不會帶我回家。


  腦殘劇看多了吧你。


  我心一橫,將他的手往我身上放。


  她們有的,我也櫻


  陳曦愣了一下,觸電般的甩開我,你神經哦,怪我多事。


  他將我拉離他身邊,乖乖呆到明去上學,然後我們各走各路。


  還沒等我抗議,他就轉身出了門,把門反鎖。


  我想他一定是喜歡我,害怕跟我共處一室,會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雖然這個房間充滿了男人味,但比家裏那個粉紅馨香的臥室美好很多。我用不怎麽熱的水洗了個澡,找件他的襯衫當睡衣,就爬上床睡下。


  不知半夜幾點,我聽到有人敲門,嚇了一跳,第一個念頭是陳曦的債主上門。因為在沸點聽酒保過,陳曦有過一段不良歲月,跟社會分子接觸很多。

  我在床上瑟瑟發抖,真情實感的害怕起來。我想我這花朵般的生命難道就要斷送在一幫殺人不眨眼的流氓手中?我用被子把耳朵捂住,以為這樣就可以隔絕任何可能的危險。


  敲門沒停,我在考慮要不要打110,聽到陳曦的聲音,“華開門,是我。”


  我從貓眼看到變形的他。


  打開門,他有氣無力的跌進來。我膽戰心驚的扶住他,往樓下望了望,你剛逃脫一場追殺嗎?


  他看我一眼,表情有些痛苦。東西忘了拿。


  我目瞪口呆的看他翻箱倒櫃找什麽。


  該死!他狠狠的踢了一腳抽屜。


  你要什麽?

  都怪你纏住我,回來路上忘了買藥。


  我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個舞台上的王者居然還有不為人知的病痛。我去幫你買,什麽藥?


  他本來不同意,但是病痛讓他無法堅持,隻好找塊紙頭寫下藥名,很長一串術語,怕我找不到路,還畫了從這裏到藥店的地圖。


  我從沒在這個時間點單獨出去過,但看他額頭上的冷汗,我毅然穿好衣服下樓。藥店已經關門了,我拍著鐵欄杆叫了很久,才有一個老頭睡眼惺忪的打開窗口,看了藥名,回去翻找半,將陳曦寫的藥拿給我。


  請問這是治什麽——


  我還沒問完,老頭就啪一聲關上窗口。借著些微的路燈光,我看到藥盒背麵的明,然後迅速跑了回去。


  我幫陳曦燒開水的時候,他已經就著冷水吞下了那些藥丸。


  這個樣子的他大概沒辦法趕我走,我將藥盒裏麵的詳細明拿出來看,分子式上有很多的羥基和苯環,我越看越不安,可是陳曦,你心髒不好,怎麽能跳那麽激烈的舞呢?


  要不是跳舞,我根本活不到今。他自嘲的笑著,一把搶過明書扔掉,休息一會又對著鏡子練舞。


  你這個樣子還跳什麽舞,應該臥床靜養吧?我有些生氣。


  不要雞婆。他皺起眉頭,當你的三好生去。


  又要請假?學習委員看我一眼,生活費沒要到?


  嗯,我隻得去打工賺錢。


  學習委員冷笑一聲,你可以再扯一點。


  我不話,輕輕碰他手心。他觸電般的縮回手,別過臉,你這樣子不行的,超過三次我也保不了你。


  謝啦。我用力拍他肩膀。


  少跟我動手動腳的。學習委員推開我的手,拂袖而去。


  陳曦回家的時候,我坐在樓梯上打盹,腳旁放著便利店買的牛奶和便當。


  見到他,我鯉魚打挺的跳起來,回來啦?我給你熱飯,很快就能吃了,還有,這次等我燒開水你再吃藥。


  我把苦等幾個時的鬱悶藏好,在廚房裏弄得乒乒乓乓的,廚藝到用時方恨少,我才知道以前過的大姐生活是多麽可恥了。


  陳曦租的房子是開間,我忘了開抽油煙機,整間屋子都是煙火味,我一邊咳嗽一邊舀湯,剛要轉身去收拾桌子,卻跟他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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