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燕埕靖一個人慢悠走進王家,用燕寢給他的鑰匙開門進去。


  燕埕靖換了鞋,尋著聲音走去。


  廚房裏,寶一個人吃王叔從外麵帶回來的酸辣粉。


  寶聽到身後有聲音以為是王媽回來了,兩蓋住了酸辣粉,扭頭去。


  “寢哥哥!你怎麽來了?”


  寶一看是燕寢,轉過頭繼續吃酸辣粉。這酸辣粉真的是太好吃了。


  “我……我……”燕寢見寶這麽,支吾許久都沒有出完整的一句話。


  而寶根本就沒有注意身後的燕寢是燕埕靖。


  “寢哥哥等我吃完酸辣粉我再跟你今早上我跟奶奶去買菜菜發生的事。太好笑了!”


  “寶!我……,好,等你吃完了,哥哥聽你。”


  燕埕靖走過去,拉開寶旁邊一把椅子坐下,歪著腦袋看寶吃酸辣粉。


  “哥哥,你要吃嗎?”


  “那給哥哥吃一口好嗎?”燕埕靖看碗裏的酸辣粉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他以前都沒有吃過。


  寶:“咦!寢哥哥你不是不喜歡吃酸的嗎?”


  寶記得她的寢哥哥是不喜歡吃酸的呀。


  燕埕靖舔了舔嘴唇,目光沒有從寶碗裏的酸辣粉移開:“我就嚐嚐!”


  “那好。不過呢!寢哥哥你得再給我買一碗可以嗎?”


  “再買一碗?”燕埕靖心想,以後是燕寢給她買,應該不關他的事了,可是一想也不太對啊!他就吃一口酸辣粉,哥哥要賠她一碗酸辣粉這不是太虧了嗎?

  燕埕靖糾結幾秒,他:“那我不吃了,太虧了。”


  “恩?寢哥哥你變聰明了耶!”


  “哥哥很蠢嗎?”


  這裏的哥哥指的是燕寢。


  寶放下筷子,對燕埕靖:“當然了,寢哥哥你真一點都不聰明,每次都考倒數,都沒有鄭哥哥聰明,他們還我會跟你一樣,以後去讀書都會考零蛋。”


  “鄭哥哥??鄭哥哥是誰啊!”


  “寢哥哥你怎麽了?就是住在我們這個區的鄭其東哥哥啊!你不會把他忘了吧!就是他你才搬去南姐姐家對麵住的,害我在家成不了公主了!”


  “哥哥能見見那位鄭哥哥嗎?”燕埕靖莫名想見那位叫鄭其東的人。


  感覺會很熟這樣。


  ……


  電話是唐遠的,他,這一次,我是真的在你樓下了,下來吃飯吧。


  那麽粗心相信著神話,應該付代價


  以前,還跟蟲子相處時,隻要一吵架顧思思就吃不下飯。後來的戀愛,她強迫自己理智,在得不到對方照顧時,更要照顧好自己。吃好一點氣色好些,然後像所有分手的人兒一樣,拚命比誰過得更好,直到有一恍然大悟一切都沒有必要。


  她點了一桌子的雞鴨魚肉,不停地進食。


  唐遠的胃口一般,更多時候是在看著她吃。顧思思覺得他這點特別好,從不問她難過的理由,隻是陪伴著。結賬時,他接了個電話,一臉嚴肅,低低地,靜爾出事了。

  在顧思思分手的同時,唐靜爾即將到來的婚姻也遭遇了變故。距離他們的訂婚儀式還不滿兩個月,彭元出軌了,更可怕的是,唐靜爾懷了孩子。


  顧思思請了三假,搭唐遠的車回綿陽,見到哭成淚饒唐靜爾。她太了解唐靜爾了,完全把感情神話,無論外界如何變化,從少女時就期待著跟同一個人初吻初戀此生不渝,唐靜爾覺得這樣才是圓滿。雖然跟顧思思是一生好友,她卻對她的感情唏噓不已,覺得她不停尋找新的愛人,可憐而可悲。


  就這樣千挑萬選,唐靜爾認定了彭元就是那個跟她共度一生的人。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像顧思思的那些男友們,所以,當事實擺在眼前,唐靜爾完全無法相信。


  彭元跟他在微信上認識的女孩出軌了,唐靜爾覺得這樣很髒,但彭元堅稱,他是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愛上了她,才會發生那樣的事。


  唐靜爾摸著還沒有隆起的腹,逼問,那你愛我嗎?


  彭元也沒有猶豫,,愛,我也愛你,愛情就是這麽不清楚。


  聽完這些,顧思思隻覺得累極了。人都是這樣,喜歡一廂情願地把一些事情粉飾得很好看,時候父母逼著你做一些事情時,總是“為你好”,長大之後,又有人用愛情來掩飾情欲或者占有欲,好像披上愛這個華麗的披風,什麽都應該被體諒:不是我的錯,都是愛情惹的禍,愛情這東西就是玄妙,控製不住。


  多動聽的理由,多堂皇的借口。


  事發後,彭元耍無賴,把所有的選擇權給唐靜爾:如果她想繼續,他們就照常結婚,如果她想分開,他們就分道揚鑣。唐靜爾號啕大哭,那孩子呢,孩子怎麽辦?

  顧思思很是擔心,情感潔癖的唐靜爾,無論做哪一個選擇,都會痛不欲生。恐怕,她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療傷了,這就是愛的代價嗎?


  回到成都後,顧思思辭了職,離開的那跟許晴朗打了個照麵。他看她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了他在想什麽——你辭職,不會是為了我吧?


  是不是呢,其實原本顧思思就考慮過離開,當時一是覺得改變同事關係有利於她和他的將來,二是的確遇到了一個還不錯的機會。顧思思瞞著許晴朗,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成為了今日的退路。


  她跟唐遠時不時一起吃飯,每個月去探望一次唐靜爾,她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隻是延遲了婚期,在家饒陪伴下去醫院結束了那個孩子。她,想再給自己多一些考慮時間。


  唐靜爾的心情平複了很多,有一次,她主動問顧思思,你跟唐遠有進展嗎?其實你們可以試試在一起。


  顧思思心有疑慮,,其實你總覺得我灑脫,但同時我也覺得挺無力,感情開始時總是那麽好,但最終往往會有人受傷。你,我跟蟲子,跟許晴朗,原本都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如果能僅僅做朋友,也許會一直美好。可偏偏要開始一段愛情,最後陌路,甚至反目。

  她,我有點害怕了,唐遠很好,是我記憶裏的寶,我才擔心,如果我們開始了,有一也會結束。我特別不想跟他這樣,也許我該找一個沒那麽愛的人在一起,不過分在意,把情感看輕,就不會傷害或者受傷。


  唐靜爾反過來安慰顧思思,,也許,是我們沒有遇到最適合我們的人和愛情,才會有擔心顧慮,應該會找到兩廂心安的人吧,我們試著往前看吧,把遺憾和悔恨也慢慢放下。


  顧思思很意外,,難得你能這樣想,我們一直擔心你會想不通。


  唐靜爾一笑,,我也是沒辦法,一直沉浸在痛苦裏,隻能是折磨自己,我沒有做錯,憑什麽受這折磨。實際上,在我舍棄那個孩子時,我就已經做了決定,隻是還在麻痹自己,不忍心直接麵對人生的殘酷。


  顧思思大力抱住唐靜爾,就像十幾年前,她因為唐遠的離開而悵然若失時,唐靜爾給她的那個擁抱一樣。地那麽大,人心那麽深,她們是兩個的女孩,互相依偎,嗬護著對方的心。


  格外冷的冬,在不知不覺中就結束了。顧思思脫掉了羽絨服,換上了棒球衫和運動鞋,她迷上了運動,網球打得越來越好,還學會了遊泳和滑冰,雖然換氣不熟練,冰刀鞋也時不時不聽腿的使喚。


  她還是會想起往事,又是悵然,但已經不再拘泥於那些感覺。人這一生要經曆很多事情,不管遇到了什麽,開心還是難過,都坦然接受吧,因為這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新工作不錯,很快就上手,上司很賞識她,同事們也對她很好。有男同事對她表達好感,但很快就讓唐遠給嚇跑了。她隔三岔五主動加班,唐遠就在門口等她,把她有可能的桃花運拆得七零八散。


  有時候,她跟唐遠開玩笑,,當時我那麽豆蔻美麗,你都拒絕我,現在為什麽又重新喜歡我?我談過幾次戀愛,沒當初那麽青澀,但也沒有當初那麽純真了。


  唐遠,我一點都不遺憾現在重新遇到你,甚至很慶幸。如果那時我們在一起,後來一定會因為年少氣盛不懂得珍惜,彼此傷害。而現在,我已經成熟到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確定我能夠給你什麽,我能夠享受激情,也能夠承擔相守。


  這是第一次,顧思思收到這樣的表白,她很驚訝。以前的男生都是告訴她,我愛你,然後就開始,隻有他,沒有甜蜜言語,甚至隻字不提愛,卻讓人心裏踏踏實實,像乘坐了很久飛機,終於雙腳踩在霖麵上。


  她怔怔地看著唐遠,聽他繼續。他如果你沒想好,沒關係,我不是在逼你做決定,你可以慢慢考慮,心裏清楚了再告訴我答案,現在的你更需要深思熟慮。


  顧思思快要哭了,每次失戀後她都會重新戴上自己的盔甲,武裝成鋼鐵俠,但她的心一直期待著被心地捧著愛著啊。


  唐遠看著淚眼婆娑的顧思思,拍拍她的頭,不哭哦,不要哭。他把她的額頭輕輕地靠向自己,在她的發間吻了一下,淡淡的,很溫柔。

  顧思思心裏一暖,就像他的那樣,順其自然吧,如果愛來了,就閉上眼睛好好感受,不要因為害怕而錯過。每一段失敗的感情都教會她很多東西,以前她覺得相愛就是心有靈犀,後麵才知道溝通的重要,以前她以為表達愛的方式就是互送禮物,後麵才知道更應該關注彼此內心的需求。她也在慢慢學習如何去愛一個人,慢慢愛,她可以給予更好的愛,包括愛的質量,也包括愛的表達方式。


  跟唐遠告別,回到家裏,顧思思收到一條短信,來自唐靜爾。她,自己打算開一個瑜伽班,因為發現家鄉幾乎沒有真正專業的瑜伽老師,而她有五年的學習經驗。唐靜爾,我們一起堅信吧,學會等待和期待,幸福可以自給自足,然後在更好的將來,遇到更好的愛情。


  顧思思回複,我又想擁抱你了。


  無論此刻你遭遇著什麽,都要相信,你可以讓自己更美好,然後擁有更好的未來。


  ——


  時光~


  陳曦過,女孩子的保質期很短,十六歲到十八歲,三年而已,他的曆任女朋友都是從十六歲開始交往,到十八歲結束。


  我十六歲那,母親剛開始她第二段婚姻,而我則蹺掉第二節晚自習,鑽進學校外麵的美甲店化妝。


  我脫掉校服,換上裙子和高跟鞋。鏡子裏麵的我粉太厚,嘴唇太紅,過多的睫毛膏讓一雙眼睛看上去毛花花的。


  我把書包提在手上,看起來不那麽學生氣。經過櫃台的時候,老板芸姐越過她的IPAD看我,顯然我的巨變比電視上的宮鬥劇還可怕。


  華你原來這麽豔,像極了你媽年輕的樣子。


  別提那個女人。我扔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芸姐聳肩。認命吧,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懶得跟她多,徑直衝出美甲店。顯然我的化妝很沒有品味,一路上被兩個猥瑣男搭訕要介紹兼職……


  其他同學還在晚自習,跟數理化死磕,我卻去了沸點酒吧。


  這種地方本來不可能出現在我的十六歲。但我不想回那個有母親卻陌生的家。


  在沸點門口我被攔下來,服務生要看我的身份證,對我忘記帶的謊言不予接受,客氣的微笑著,卻堅持拒絕我入內。


  這時有人經過,注意到我們的糾纏,看我一眼。


  第一眼就告訴我,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不同於我在學校裏見過的任何一個男生,跟我花酒地的爸不同,也跟那個沉默寡言的繼父不同。


  他是危險的人物,因為太過美麗,近乎妖豔。——盡管用這兩個詞來形容男人並不合適,但我當時卻想不到別的。


  他的臉部輪廓很立體,側麵看上去就像雕塑——要到好幾年之後,我才能用專業知識,一一指認出那些性感的曲線:眉骨、顴骨、牙槽骨、下頜骨。


  他穿黑色背心,下麵是煙灰色牛仔褲,裸露在外的肌膚勻稱結實,看饒眼神仿佛藏著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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