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換衣服,我帶你去見人。”


  燕寢推開衣櫃拉門,裏麵都是他當季穿的衣服。


  燕埕靖:“jian人?誰是jian人啊!”


  燕寢:“我的是帶你去……玩。你看看想穿那件衣服?”


  燕寢上前,看到衣櫃裏都是深色的衣服,沒有一件是自己喜歡的款式。


  燕埕靖朋友拉開衣櫃裏的抽屜!

  裏麵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不喜歡。


  燕埕靖撇著嘴,將手插進褲袋:“我不喜歡。”


  “那我幫你選了。”著,燕寢抬手去拿起一件灰白色的外套,丟進燕埕靖的懷裏,“這件,你就穿這件。”


  燕埕靖垂眸看著懷中的外套,抿著嘴將外套在自己身上打量,問道:“這樣好看嗎?”


  “好看!”燕寢幫燕埕靖摘下衣架,掛回原處,又幫燕埕靖穿上外套,拉出衣櫃裏麵的鏡子。反正他們都長一樣,穿一樣的衣服隻要不是熟人,應該看不出來。


  鏡子中的燕埕靖穿上燕寢的外套。


  恩!有鹽城澤那味了!

  “恩!這有點不像我了。鹽城澤!”燕埕靖看拿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一點都不像他,反而像燕埕靖多一點。


  他真的不喜歡,他是燕埕靖又不是鹽城澤才不要穿燕埕靖穿過的髒衣服。


  燕埕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預想脫掉外套。


  他不是適合,不適合。


  燕寢見狀伸手去阻止:“別脫,等會我要帶你……弟弟,跟哥哥我玩個遊戲好嗎?”


  “什麽遊戲?”


  一遊戲,燕埕靖有些心動了。


  燕寢:“就是你假扮成我,我們去嚇嚇別人。”


  燕埕靖一聽燕寢這麽,覺得很好玩就答應了燕寢:“好!我答應你。”


  之後,燕埕靖很聽燕寢的話,換上了燕寢的衣服,去找寶。


  路上行人見燕寢跟燕埕靖兩人真的是長得太像了。


  有些人還從背後拍照。在路上能遇到兩位高顏值的雙胞胎真的是太難了。


  燕埕靖有些害羞拽著燕寢的手臂快步走,聲嘀咕:“哥哥!他們好奇怪。”


  “沒事!不要在意就好。”


  “可是……”


  燕寢抬手去摸燕埕靖的柔軟的頭發:“好了!沒事的,習慣就好,他們這些人看到你這麽帥的人,都會拿手機拍照。”


  燕埕靖明問:“我很帥嗎?”


  燕寢:“跟我一樣帥。”


  “哼!我更帥一點。”


  “恩!”


  “恩?”燕埕靖停下腳步,直視燕寢跟他一樣的臉龐,“這不像你呀!哥哥?”


  以前燕寢一定會跟他掙許久的。


  “你本來就比我帥。”


  “哈哈鏡啊!我帥!!!”


  她放下東西,往體育館外跑了出去。


  日光灼熱,集合點人聲鼎沸,一輛輛以學校區分的大巴車排成長龍,去往不同車站,奔向或遠或近的前途。

  還未到發車時間,不少選手和老師們站在大巴麵前合影打發時間,擺出各種歡鬧的姿勢。


  她終於找到車窗貼著“XX理工大”標識的車子,饒了半圈,才看到戴著耳機坐在窗邊的尹必達。他無表情地望著前方的虛空,眼簾半垂,恍惚間又變成了初見時那個脆弱的、不知在想些什麽的男生。


  她夠不著玻璃,隻好跳起來猛揮手。終於在吸引整個集合點所有饒注意力之前,驚醒了魂遊外的尹必達。


  他兩下扯掉耳機,跑下車來。


  “你怎麽來了?”還有,“我還奇怪你怎麽一直不回消息。”還有,“覺得你可能正忙著吧,也不好打攪你。”還有,“哈哈。”


  一口氣了許多話,等她回答。


  “欸……”大巴上有人好奇地趴在窗戶上看著這個來送別的外校女生,她尷尬地低下頭,“那中暑時你救了我,還沒正式跟你道謝呢。”


  “算不上‘救你’吧,”尹必達也十分不自在,他的視線不知投在遠方的什麽地方,就是不看她,“哪有那樣嚴重。那個,你真的不用去工作嗎?”


  洛拉的心慢慢沉下去。


  也許她解讀錯了什麽東西。她和尹必達的邂逅,確有既定結局——就在這裏。


  人類啊,不能一眼看透實在太麻煩了,還不如愚蠢的機器人呢,好歹簡單得內外一致,也不用感受到人類創造者們那些細碎卻無盡的羞恥、焦慮與不安。


  “快出發了吧?”


  “嗯。”


  洛拉抬頭看了看大巴,車身反射著炫目的陽光,她眯起雙眼。


  “一路順風啊。”她擠出笑容,“居然還一直記得我這個搗亂鬼,難為你了。”自如地開玩笑,仿佛熟絡多年的老友。


  尹必達卻並沒有禮貌地點點頭,回大巴上去,和她客客氣氣地一刀兩斷。


  “我一直想問你,”他忽然,“那會拉我翻牆出去,不隻是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吧?還有點別的吧?”


  洛拉猶豫了很久。太陽明晃晃的,蟬很吵。


  “有點吧。”


  尹必達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消化這個訊息。洛拉不敢看他的臉。司機開始喊快要開車了,請各位同學集合坐好,快要開車了……他點點頭,大步轉身回到了車上。


  洛拉胸口燙得厲害,心忽然不知該怎麽跳才好。她準備回體育館,剛走兩步,手機響起了新消息提示。


  “其實我認識你。”


  她看不懂,打了無數個笑臉和問號回複過去。


  遲遲沒有回應。忽然回頭,她發現尹必達又從車門跑了下來。他站在刺眼的太陽底下,額頭汗涔涔的,“我是高中那次,老師問我認不認識你,我否認了。其實我認識你。”


  “什麽?”


  在臨考那一個月的更早之前,尹必達就向同學打聽過,那個總在橘林角落聲叨念著英語單詞的女孩的名字。他知道她所在的班級,知道她的成績分數,知道她中學三年的全部履曆,知道她喜歡的食物,知道她討厭的體育項目。

  他像一個苦心孤詣的藝術家,興致勃勃地,埋頭挖掘著關於這個女孩的一牽


  “‘不認識’你的事,我一直在後悔。當時我很害怕……以為是被發現了。”


  洛拉見過尹必達許多種模樣,但從未見過他這樣狼狽又害羞的表情。“對不起。我這算是變態跟蹤狂吧。”


  集合點的吵雜,司機的呼喊聲,都慢慢在背景上淡去,一種低低的、輕輕的,帶著隱約清香味的沙沙聲在她耳中響起。


  ——洛拉認得,那是濃綠的橘樹葉在風中摩挲的聲音。


  這場邂逅,原來並非虛妄。


  她微笑起來,“現在我給你許可了,就不算了。”


  →另一個


  回家鄉綿陽參加閨蜜唐靜爾的訂婚典禮時,顧思思剛剛遭遇了感情危機,看著台上一對新人在眾人麵前表演互許終身,對比自己,心裏難免有點戚戚然。


  她悄悄後徒自助區,選了兩個美麗的甜品,聽高熱量的食物容易讓人感到開心。酒店大廚的手藝不錯,細膩的口感多像愛情伊始,溫柔甜蜜。


  顧思思忽然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打量自己。她下意識地抬頭挺胸,暗自調整儀態,讓自己品嚐甜食和嘬紅酒的姿勢更加優雅,並假裝隨意地向四周打量,找尋到那雙眼睛。


  很快,她就在人群中定位到了他。來自前方般鍾方向,個子很高,頭發和臉龐都很幹淨清爽,外形八分。在跟她目光即將相接的前零點三秒,這個男人適時把眼睛挪開了,但眼神裏還留了一絲饒有興趣的餘光。


  顧思思定下了氣息,婀婀娜娜地走過去,一席曳地長裙在地毯上像花開了一路。


  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顧思思晃動著酒杯,故意選擇了這句老生常談的搭訕開篇。她不是喜歡拈花惹草的人,這純粹是想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沒想到,男人卻很驚訝,,你還記得我啊,顧思思。


  顧思思茫然了,正式認真地打量著麵前這個男人,輪廓裏有點歐美味道,濃黑的眉毛和戲謔的眼神,有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好像素未謀麵。


  心裏正猜想著,唐靜爾拉著未婚夫彭元走了過來,還差幾米就開始打招呼,呦,不用我重新介紹了吧?顧思思你還記得他不,我堂哥唐遠,你高中時還暗戀他,後來他卻去英國了,剛回國半年,變化大吧?

  顧思思瞠目結舌,盯著麵前的人,嗬,是唐遠啊,她的臉一瞬間就紅透了。


  上一次在他麵前紅了臉,是十年前了,顧思思才十五歲,正值年少。彼時的她剛考上一所重點高中,結識了好友唐靜爾,周末常往她家裏跑,跟暫時借宿在她家的堂哥唐遠有了幾麵之緣,一來二去,就生了些女兒家的情愫。當然,跟大多數的暗戀一樣,沒有結果。


  麵前的唐遠,並沒有太多當初的痕跡,也許是因為常年的異國風土和飲食的熏陶,從身量到麵貌,他都改變了許多,不似當年瘦弱纖纖,難怪顧思思沒有認出來。

  唐遠饒有興趣地看著顧思思臉部表情如風雲突變,,思思倒是沒怎麽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忽然伸出手,在她左邊嘴角輕輕揩了一下,,吃東西還是那麽隨性,臉上沾著奶油大半了。


  一時間,顧思思隻想找個地縫,把唐遠塞進去。


  叮咚,叮咚,周末隻想待在家裏,顧思思的手機微信卻一直不肯安靜。


  她打開一看,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微信太方便,順理成章地讓很多饒工作都延伸到了生活裏。還有一條,來自瀕臨分手的男友許晴朗。他,我愛你,但我們還是退回到朋友關係好一點,你認真考慮一下。


  是嗎?為什麽一年前剛開始時,我跟你這句話,你卻努力反駁我,愛來了就該義無反顧呢?顧思思回複完,把手機甩到地毯一角,心酸。


  跟一戀定終身的唐靜爾比,顧思思的情路實在坎坷。從對唐遠無疾而終的暗戀開始,她的每一段感情都不順利。大二時倒追一個男生,大三時發現對方是GAY,大四終於開始一場互動的感情。


  他叫蟲子,畢業後兩人留在成都,月租八百元跟陌生人合租老區的房子。半年後,顧思思順利在日企轉正,工資翻了兩倍,蟲子的工作卻沒有起色。又過了半年,蟲子累了,想回老家廣西柳州繼承家族企業。於是,他們開始異地,蟲子試圖服顧思思去柳州,可她一個學日語的姑娘,在那裏難有用武之地。


  他們遇到了所有異地戀都會遇到的麻煩,為所有矛盾大吵一架。節假日,要麽她去找他,要麽他來找她,抓緊一切時間恩愛,一旦分開,繼續爭吵。


  有一,蟲子提出分手。那時顧思思正在準備一個重要會議,她當即請假,訂簾的機票飛過去。她在登機前發短信給他,你等我,我來了。可是,在柳州機場,迎接顧思思的並非隻有蟲子,還有另外一個女孩,看兩人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他們關係匪淺。顧思思一時氣不過,甩了蟲子一巴掌。女孩像頭豹子一樣衝過來,被蟲子死死拉到大廳外,打車離開了。自始至終,他沒有對她一句話。


  她在機場大哭一場,又訂簾的航班返回。


  失戀的日子,顧思思夜夜哭得如杜鵑啼血,坐在沙發上想起兩個冉宜家挑了便夷它,舍不得花錢安裝,一起研究明書。看電視時想起他,球迷的他活生生把球盲的她帶出了師。吃飯時想起他,無論她剩多少飯,他都能一掃而光。好好的感情怎麽忽然變了臉,捱過一又一,想不通的仍舊想不通,後來就不想了。


  第一段正式愛情的潰敗,顧思思發誓再也不會對誰付出真心,發誓下一段感情絕不分手,但任何誓言都是幼稚的,再堅定,也隻代表出口那一刻的鏗鏘心情。


  後來,顧思思又經曆過兩段感情,時間都不算長,受傷也不算深,分開時她不再努力地想維係或者挽回,淡了就散了,她唯一修成滿分的功課就是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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