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各顯神通，開始攤牌
“……boss，張平那小鬼現在已經沒有紅塵異事錄了，我們是否要放棄對他的行動？”黑影躬身很是小心道。
“但是我們不知道怎樣才能拿到那本書，所以一樣要抓住他，撬開他的嘴。說起來，張家還真是放心，居然把這本逆天的書放在一個小孩子手裏，嗬嗬！無異於孩童持金過市。”劉一飛實際上比自家掛著的油畫看起來老一些，畢竟那畫也有些時間了。
不過背影也依舊顯得挺拔，他站在那裏看著窗外，除了一大片寬闊的農田外就是遠處的闌珊燈火。
看起來他心情不錯。
“可能他們也沒想到，秘密會爆出來吧？但是這孩子還是很聰明的，有一些本事。”黑影道。
“所以絕不能給他機會。他這一手空城計唱的還不錯，如果不是你，或許真要被他騙住了。”劉一飛道，“失去了紅塵異事錄，這個小鬼就更好對付了，當然不能放過。”
“好，”黑影嘴角勾起，接著道，“還有就是古玲玲的事情，這隻鬼有些古怪，樹下還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似乎是雙胞胎一樣。”
“雙胞胎？”劉一飛的聲音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個你就不要去管了，這個樹下的不要去惹，盯著就行，我們要先拿到古書再說，一切按計劃行事。”
“是，boss。那祁雪兮那丫頭也不要管嗎？”黑影道。
劉一飛攥緊手中的文件，扔在辦公桌上，皺著眉叮囑道：“這丫頭鬼對她沒用，我會動用社會關係合理施壓的。小兔子就算蹦噠的再歡實那也是兔子，逃脫不了我這個獵人的手中的。不過，記得要盯緊點，別讓她有機會跑掉。”
“是，那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離開了。”黑影在劉一飛的揮手示意下離去。
隨著“嗒嗒嗒”的腳步聲遠去，劉一飛坐在了老板椅上，電腦上顯示著家裏每一處的實時動態，除了衛生間，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死角。
監控，還是隱藏著的。他早就布置下，用來控製房子中的鬼物。但是不知道為何，大約一個星期前關於張平的那部分全都沒了。
他又是個很多疑的人，所以在思考著原因。
黑影的高跟鞋聲似乎還在房子裏回蕩，隱隱有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輕響。
“或許可以讓部分會員做準備，希望黑莓不要讓我失望。一個小鬼而已，翻不了什麽大浪。或許是我想多了……”
這時，張家老宅。
趙蓧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圍牆上靜靜等待的一個少女。
少女一襲白色連衣短裙，容貌清純脫俗，帶著少女的稚嫩。白花花的大腿更是十分養眼，舉目望去，高高的圍牆上可見裙底居然穿了牛仔短褲。
嬰嬰心中暗罵這個女人腦子有病，有短褲穿什麽連衣裙。
“雪兮？”趙蓧熠扶著箱子有些不知所措。
“祁雪兮，你來幹什麽？”張平停下來腳步。
“我想和你聯手，劉老師已經耐不住性子了。”祁雪兮道。
這時張平的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他稍稍看了眼道，有些不快道：“我知道了，先請你從我家的牆頭下來。”
少女很順從的從牆頭落下，裙子像梨花展開，輕飄飄的，身手還挺矯健。但是張平視若無睹，反倒是煞白在那兒猛瞅，也不知道在瞅啥。
“對於你的提議，我需要考慮一下。所以，有空我會回複你的。”張平算是婉拒了她的提議，推著自行車掏出鑰匙。
“等等，你的計劃幾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我也能猜出來，你已經失去了紅塵異事錄了，否則你把這兩個廢物帶回來幹什麽？你難道把他這樣的敵人當做孫德正那樣的鬼嗎？他沒那麽好騙的。”祁雪兮皺著眉頭，有些失望。
她沒想到自己還有些賞識的男人居然是那麽狂妄的人，不，這已經不是狂妄了，而是愚蠢了。
聽祁雪兮說自己是廢物，嬰嬰第一個不能忍，齜牙咧嘴的叫囂道：“臭女人，別太囂張了！”
“嘻嘻嘻……”煞白也站出來威脅，那邪笑已經很有些詭異了。
“平哥……”趙蓧熠有些擔憂的看著張平。
張平攔住了她繼續說下去，對祁雪兮道：“這個我知道，如果要來他就來好了。強闖民宅，我會報警的。”
報……報警？
繞是祁雪兮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兒都愣住了，趙蓧熠更是被雷的外焦裏嫩。你們都是玩兒鬼的家夥，遭到襲擊你不思反抗居然還報警？
但是想想，似乎沒毛病。
在張平的地盤上，他真的不怕任何一隻或一群鬼，除非是乙級冥地傾巢而出強攻。別看華裳老是被先手針對，如果以逸待勞的話，多少鬼都不夠她吃的啊。
但人多的話他就有些無力了，哪怕隻有二十個壯漢，隻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就能把他這個稍微比普通人厲害一點的男孩兒給綁了。
華裳不比夜來香，她業火很厲害，但也就是能把張平這個活人燒了個半死。
二十個，恐怕就是她也沒辦法了。否則這世界還有活人什麽事？鬼也不用東躲西藏的了。
所以，活人的事還是要找專業的活人來做。
但祁雪兮覺得他在輕視自己。
“這件事是可以開玩笑的嗎？”祁雪兮搞不懂他到底有什麽依仗，難道紅塵異事錄並沒有丟失？
不！不可能的！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這樣做一點好處都沒有。
“這麽自信，難道你還有底牌嗎？”
“無可奉告。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說到底，你還是一個學生。順便說一句，下次再這麽肆無忌憚的跑進我的地盤，是要罰款的。”張平儼然下了逐客令了。
祁雪兮看向趙蓧熠，希望能有所幫助。
但是趙蓧熠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劉老師到底怎麽知道真相的？祁雪兮又是怎麽判斷出來的？甚至目前為止她都還沒見過劉老師幾麵，也沒搞懂這裏麵的一些關聯，總覺得雲裏霧裏莫名其妙。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會把兩人當成瘋子的。
況且張平從來隻相信自己，有計劃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就造成了這家夥無論在想什麽，誰也不清楚，搞不好被賣了還在給他輸錢。
所以，她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從車後座拿下行李箱，默默跟上哥哥的腳步。她還是很相信張平的，這個便宜哥哥雖然平時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嚴厲，但是看起來還是很可靠的樣子。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媽媽的死亡原因嗎？”祁雪兮拋下了一個趙蓧熠無法拒絕的誘餌。
趙蓧熠瞳孔緊縮，大聲道：“媽媽橫穿馬路，司機疲勞駕駛，有監控又有口供，難道還不夠嗎？”
“你已經見識到了這個世界，你的內心還那麽堅定不是太可笑了嗎？你問問那個男人，他信嗎？”祁雪兮有些生氣的指著張平，語氣也沒有那麽自然了。
“我覺得還是很可信的，如果你沒有其他證據的話。疲勞駕駛並不罕見，國人也有橫穿馬路的習慣，更何況是連紅綠燈都沒有的農村。”張平已經把車靠在家裏，語氣也很中肯。
祁雪兮深吸一口氣，再度平緩情緒，沉聲道：“其實，夏阿姨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我低估了劉一飛的威脅，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居然連你最好的朋友都開始算計！”張平的聲音陡然拔高，目光開始變得陰沉。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祁雪兮臉頰氣的有些泛紅。
“那要我替你陳述劇情嗎？你年少輕狂應了某人的約會。趙蓧熠的母親從某種渠道知道了你即將身處險境，所以不顧一切想阻止你。但結果這隻是對方的一個陰謀，讓備受懷疑的夏老師徹底暴露了，然後這起車禍也是鬼的傑作，目的就是讓她閉嘴消失。而你之後才從某個渠道得知消息，所以和對方虛與委蛇，若即若離，就是為了報仇。”張平看著祁雪兮咬緊牙關，並不在意，“你是想這樣說的吧？”
“你全都知道！”祁雪兮那冷若冰霜的臉終於生動起來，隻不過是變得咬牙切齒，“那你為什麽還如此無動於衷！”
“我是個成年人了，不想和你這個小孩子計較。但是現在小熠是我妹妹，她確實沒有你聰明，但是她也不是那麽好利用的。夏老師若真的是被害，那麽藺玫的話怎麽說？她親口說夏老師找自己曾經的男人了，而不是去對付殺人凶手。鬼不是那麽好騙的，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等待時機成熟。劉一飛是副校長，他是活人，不是我們能動的。”張平拉起趙蓧熠的小手，此時的趙蓧熠十分迷惘，都不知道聽誰的了。
“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嗎！”祁雪兮捏著拳頭。
“知道，那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的傲氣和無知會害了你的，言盡於此，晚安。”張平“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嬰嬰也吐著舌頭，還比了個中指鄙視，煞白有樣學樣卻感覺有些呆萌。
祁雪兮滿麵陰沉，一跺腳轉身離去。
“平哥……”趙蓧熠被拉著小手，有些局促，抽了抽也沒抽出來。
“我們坐下談，這件事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張平打開燈，放開手回身道，“你覺得很迷茫嗎？”
趙蓧熠點點頭。
“其實你沒必要在意你母親的問題，這事她隨便說都可以，看問題要看本質。她的目的是什麽。祁雪兮主動尋求幫助是因為她需要幫助，僅此而已。”張平轉身開始泡咖啡，他似乎很喜歡喝這種苦澀的東西。
“你是說，雪兮是想用母親的消息讓我不顧一切想要向劉老師複仇，然後以此將你也拉下水，達成結盟的既定事實？”趙蓧熠捏著衣角順著方向猜測著。
“還不算笨。”張平點點頭。
“可是雪兮她需要幫助的話為什麽不幫她呢？結盟對雙方都有好處吧？我們不是有共同的敵人嗎？”趙蓧熠有些不解。
“這又不是三國演繹，你難道還像玩一出火燒赤壁嗎？”張平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導致場麵有些冷場。
反而是嬰嬰在角落裏捂著嘴偷偷嘲笑。
但張平似乎感覺不到這微妙的尷尬繼續道：“我說過了，活人的事有警察管。這股力量比我們大太多，隻要我們本身沒有問題，為什麽不能借用？那位劉校長也不過就是個小鎮中學的副校長罷了。所以，隻要她夠聰明，意識到這點，本身並不會有太大問題。然後就是我並不信任她，她的問題很大，所以我覺得不結盟更有利。隊友可以沒有，但不能是豬，或者背後給你捅刀子。”
趙蓧熠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什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自己就是豬隊友，還要張平給她找保鏢和慢慢教導。
而自己雖然很信任雪兮，但這些天來的事情讓她迷茫了，很多事情這個好閨蜜一直都沒跟她說。連她都有些疑慮了，她就更沒資格給張平打包票了。
“還有就是我們的問題。”張平的眼神嚴肅又鋒利。
“我們怎麽了？”趙蓧熠忐忑的小聲問。
“你會遇到不少事情，所以我才會給你培訓。我的破綻很少，你是最大的那一個，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張平的話很坦誠，但是卻讓趙蓧熠的心裏拔涼拔涼的。
她有種直覺：自己似乎成了魚餌！
趙蓧熠其實不笨，隻是單純而已，但是接觸了這麽多她也明白了一些套路，所以臉色有些煞白：“你是故意製造……”
“沒錯，劉一飛他很厲害，隻有出手的瞬間才會露出破綻，這是我之前失敗總結的教訓。”張平看著她，好不避諱的說出來。
趙蓧熠慘然一笑：“平哥，沒關係，我這樣的人也隻有這個用處了……”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吧？”趙蓧熠的心思很好猜，但張平卻不能視而不見，他不希望因為這個小事而留下芥蒂，“當然，或許可以說是欺騙，我不會怪你。實際上，我是真的把你當做我的妹妹的，否則就不叫破綻了。”
“你難道還欺騙自己？”趙蓧熠很想哭，有種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衝動。
“算是吧，這就是陽謀。你是我的破綻，人和鬼都會盯上你，你也會讓他們露出破綻。但你必須是真的破綻，否則別人是不會來找你的。所以，我需要動真情，這也是我和你坦誠的原因。現在我再問你，你還當我的妹妹嗎？”張平喝了口咖啡，杯子漸漸捏緊。
趙蓧熠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掏出一根簪子。
她發出苦笑：“其實我之前就很意外，你為什麽會找我當妹妹。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還以為……雖然聽到這個消息開始時確實很生氣很絕望很難過，但其實現在我反而放鬆了許多。”
“我本來就是個普通女孩，遇到那種詭異的事還是你救的，就算是當魚餌也沒什麽……”說著說著她就想哭，不知為何心裏會如此的難過和心痛。
“你是在責怪我嗎？你可以拒絕。”張平攪拌著咖啡，嘴裏很是苦澀。
“不，我相信你的。我想做你的妹妹，哥！”少女清脆的聲音下，捂著臉，淚水又開始簌簌的掉，但她卻如此痛恨自己的淚水。
她隻能哭，很無力，很沒用。
張平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有想把你當成犧牲品的意思。”
“我會保護你的。”他強調道。
“是因為愧疚吧？但我不需要，我隻是想要個家人！親情你懂嗎！”大概是壓抑太久的爆發，又或者今晚的多次觸動，讓她終於爆發了。
張平又沉默了，艱難開口：“我不懂什麽親情，從小母親不在，父親也在外工作。我被爺爺奶奶照顧，但是爺爺奶奶好幾年前就相繼去世了，但我時常會想起兩人爭吵互毆的場麵。爺爺奶奶對我大多是嚴厲，他們的教育大都很粗暴，所以我並不太懂親情。或許他們的那種也是，但我覺得不適合你我。我隻能向你保證，守護你一輩子，這大概就是兄長的責任吧。”
張平很少和人說起過去，他沒有苦大仇深的感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隻是他覺得沒什麽好說的，這或許就是他的風格。
趙蓧熠抹著眼淚：“沒事，人家什麽都不怕，平哥你不要擔心，就像以前那樣好了。”
張平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過計劃還是要進行下去的，破綻已經漏出來了，就等著對方出招了。
然後，找到一個點，他要掀翻這棋盤！
劉一飛的背後有什麽，很快就能揭曉，說不定會捅出個馬蜂窩。但張平不在乎，他原本的目的僅僅是古玲玲而已。但現在，那也隻是為了心中的一點良知。
所以，不管怎樣，他都會做。
隻是趙蓧熠如果拒絕的話，他還能坑的更心安理得一點。
都這個時候，趙蓧熠不管是不是他的妹妹都已經是他的破綻了。別人才不會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說。
所以，若是趙蓧熠放棄做他的妹妹，那麽她將會被拋棄！
這就是張平的可怕之處了，他的理性已經到了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