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算計我！溫柔禦姐
張平反應也是極快的，他下意識就向後頭丟了個攻擊，綠火照亮了陰森的四野，結果空無一物。
再掉頭時，發現身邊連鬼影子都沒有了。
趙蓧熠不見了！
“中招了嗎？究竟是什麽時候？這些家夥還這麽喜歡來陰的，”張平撫摸著懷裏的背包迅速沉靜了下來，“喂，你們這個破地方究竟發生什麽事？”
無人應答，張平也不敢輕舉妄動，免得傷到趙蓧熠就不好了。他從背中抽出一麵巴掌大的小銅鏡，鏡麵灰蒙蒙的好像塵封已久，背麵還有八卦什麽的。銅鏡背麵有一個小握把，可以夾在手指間。
從上麵開始蔓延的綠色銅鏽可以看出，這東西年代已經不近，是個古物，也不知道被誰帶出來的，但想必已經完蛋了。
張平有些自嘲：“嗬，好像這東西收來很久了吧？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會用上它。”
“不持光謝水，翻將影學冰！”他從包裏掏出來什麽一把抹到鏡麵上，鏡子好像開始反光，好像瞬間打磨出了光滑的鏡麵，隻聽他厲喝道，“影現！”
小銅鏡透出光來，張平掃向身後，就像破開迷障一樣看到了正在奮力掙紮的少女，還有壓在少女身上捂著她的眼睛的鬼怪。
看它們齜牙威脅，他已經有些怒意了。
此時趙蓧熠經曆了這輩子最恐怖的時刻，她看到了好多麵色猙獰的鬼怪撲來。
但是張平還沒有教導她學會攻擊，隻告訴她。若是他在身邊，就站住不要動，就算快要死掉也不能動。若是他不在，那就跑，往有光線的地方跑。
就這樣，趙蓧熠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鬼咬住自己的胳膊，啃食血肉。疼痛感雖然沒有那麽強烈，但是她快要下瘋了，愣是沒敢動，隻是蜷縮著閉著眼睛咬著牙，淚雨漣漣。
“寫月無芳桂，照日有花菱！借日！”這銅鏡似乎真的借到了日光，鬼怪驚恐的嚎叫間，瞬間將少女身上邪祟清除。
普通的陽光自然無法清除邪祟，但這鏡子卻可使邪祟避散。張平也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隻記得，當初那個家夥拿著這玩意兒很囂張來著，至少比他厲害，幾個鬼都沒法近身，結果被他一本書給打了悶棍。
現在想想，總還是紅塵異事錄趁手。
鬼怪慘嚎著消失了，但是少女依舊哭泣不休。他不知道少女遇到了什麽，但想起自己第一次跟鬼怪對戰的時候，本想硬著心腸的他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起來吧，它們都跑了，你做的很好。”張平俯下身，拍了拍她抖動的肩膀，對她的肯定算是安慰了。
他還真沒安慰過人，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少女突然給張平抱個滿懷，嚎啕大哭，鼻涕眼淚都抹在了張平肩上。
他身子一僵，下意識想要推開。他很少有跟女性親近，唯有司佳能一直在他身邊纏著他，與人類女孩這麽緊密的擁抱也還是第一次。但是摸到了少女顫抖的身體，他又停下了。
“這家夥，嚇壞了吧？”張平知道，她一個女孩子，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又不斷遇到這種事，肯定很害怕的。
隻是她一直都在堅持，甚至義無反顧的踏上這條異於常人的路，這樣的韌性讓張平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為了什麽？
或許是母親，又或者不甘平凡。但是，張平知道，她需要鼓勵，給自己的懦弱，找一個支撐下去的理由。
所以，他決定幫她一把。
張平擁住少女，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害怕，你的身後還有個哥哥。”
趙蓧熠身子一顫，嚎哭的聲音更大了，仿佛要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通過眼淚都發泄出來。
“呦！還真是兄妹情深啊！連我都忍不住感動了！來鬼啊，給我紙巾！”鬼嬰呲著牙，抹著眼睛，好像真的感動得要哭了一樣。
如果他那裂開的嘴角不掛著詭異的笑的話。
張平有些生氣，你這是想告訴我你的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嗎？
旁邊一個白影遞上一塊白色麻布，這孝布擦鬼淚張平還是有一次聽說。
那白臉鬼和張平不是第一次見了，也不知道這個鬼怎麽當了這個鬼嬰的下屬。難道是倀鬼？
“雜魚，你居然敢攻擊我，這事你準備怎麽說？”張平心中思索著嘴上不饒人，抱緊了趙蓧熠準備隨時離開，這個鬼嬰以前看來是小瞧了。
“謔？你還真以為你還是那個讓柳古鬼族聞風喪膽的持書人呐！你的書都沒了，我就在這兒，你能拿我怎樣？拿你的小銅鏡拍我臉上嗎？”鬼嬰頂著大腦袋收起了笑容，渾身變成了絳紫色，冒著尖牙利爪指著張平咆哮道，“你個該死的小兔崽子！居然敢把那個老女人放出來一夜折騰我！現在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吧？打不過那個瘋婆娘，還打不過你這個沒了爪牙的老虎嗎！此仇不報，我誓不為鬼！”
“哦？”張平此時的聲音微微有些變色，單手抱緊少女，臉上竟流露出嫵媚之色，還有些輕蔑的微笑。
趙蓧熠已經不哭了，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泣著，被張平抱著的身體微微有些發軟，才後知後覺的她已經開始為自己突然抱住這個名義上的哥哥而臉紅心跳，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不知為何，她偷偷抬頭看著現在笑著的哥哥，覺得好帥！
“切！裝什麽裝！今天我就要找你還利息！小白！上！扁他！”鬼嬰猙獰的叫囂著。
“嘻嘻嘻嘻……”那隻臉上向敷了層麵粉一樣的鬼奸笑著撲來。
“既然你想要我把這鏡子拍你臉上，那就拍好了，”張平的聲音變得更加詭異了，“我縱橫陰界千年，還從未聽過如此犯賤的要求。”
鬼嬰的鬼眼都瞪的快要掉了下來：“不對！你是誰！那個混蛋不是說這臭小子的紅塵異事錄已經沒了嗎？”
“老女人是吧，瘋婆子是吧……”
“小白！快跑！”鬼嬰眼見張平的臉上已經若隱若現一個熟悉的麵孔，那張臉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所以他隻喊了聲，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連老窩都不管了。
“轟——！”爆燃的綠火幾乎直衝雲霄。
伴隨著的還有一個稚嫩嬰孩的尖叫：“握草！你們這些混蛋都在算計我！”
也不怪它這樣說，之前的直白試探隻是個引子，那些家夥不願意到張平的主場作戰，否則會損失很大。但又不甘心，所以估計好幾處鬼怪都接受了通知和清洗，就等著張平上門。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丟失紅塵異事錄。
而鬼嬰也不是傻子，之前幻境就是為了試探張平的底細，看看那個組織信息的真假。一般來講，這種幻境對擁有古書的張平是無效的。可是張平沒有拿出古書，卻拿出個銅鏡來，鬼嬰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頓時囂張得不可一世。
它怎麽都沒想到，張平的身體裏，居然還藏了個鬼！
所以，直到這時它才明白了那個組織和張平的目的，這兩方交鋒，卻把它給坑了。
也幸好華裳已經不是在劉一飛別墅的那個時候了，還能控製業火，否則在場會又有一個要進醫院的。
華裳的大紅袍服隨著陰風咆哮而鼓脹起，張平軟軟的靠在趙蓧熠的身上，讓柔弱的少女有些獨木難支。但她來不及顧及便宜哥哥的身體重量，反而不可遏製的看向身後。
“華裳姐姐……”她的瞳孔倒映著漫天的綠火，華裳那高挑婀娜的身軀在大火中綻放到了極致。
她頭一次被鬼怪的壯美給震撼了。
好厲害！好帥！
“嗷——！”
“哇啊啊啊！”
兩隻鬼鬼叫著被業火包裹蹂躪，烈火焚燒下慘嚎不已，幾乎要被打散。
這些鬼怪可不是和張平契約的女鬼們那樣，就算被打散了休息個一晚就跟沒事兒鬼一眼。它們要是被打散了，雖然不會立馬完蛋，但起碼會像人類傷筋動骨那樣，要休息個十天半個月都算輕的，而且還會影響壽命。
不是兩鬼無法反抗，而是華裳這種鬼實在是太凶殘了，上次對兩鬼也不知道做了什麽，直接讓它們連反抗都不敢，看到她就隻想逃。
張平和華裳相殺過幾個月，也有一次落到她手裏，好在那是他設下的圈套，很快就翻盤了，也經此結束了曆時三個多月的貓捉老鼠的局麵。但是現在想起來仍然骨子裏發寒，所以他並沒有奇怪。
而趙蓧熠是個萌萌噠的新人，根本沒意識到其中的關鍵，她隻覺得華裳看起來好厲害，簡直碾壓。一改之前華裳一直都沒怎麽出手而帶來的溫柔大姐姐的映像，當然這定位若是讓熟悉華裳的人和鬼知道怕想打人。
溫柔大姐姐？溫柔個錘子哦！你見過喜歡花式炸人全家的溫柔大姐姐？
沒張平的束縛，還不知道有多少鬼要遭殃呢。當初她出逃的那一段時間，就剽悍的飛起，這點古玲玲深有體會。舊校區厲害的鬼少也是有原因的，三年前除了古玲玲這個逃跑一流的，其他都是死的死逃的逃，至今都沒恢複，後來似乎又遭到劉、祁兩方接連清剿，即便晉升丙級，也依然是最沒存在感的丙級。這也是祁雪兮放心晉升的原因。
張平上次純粹是被嚇跑的，他犯了常識性錯誤，以為所有丙級冥地都是跟他以前闖過的冥地一樣一堆和司佳差不多的鬼怪，而且基本還有個能夠輕鬆實體化殺人的boss。理論上來說古玲玲就是一個boss，但她最擅長的能力不會因為冥地強行晉升而增長，所以最厲害的依然是逃跑，戰鬥能力一般。而正是這樣一個技能點都點在逃跑上的鬼，要不是張平出現居然都被華裳差點吃掉。
所以可見華裳的凶殘，大家都怕她的輸出能力。這恐怕也是華裳總是被先手針對的一個重要原因，但這次沒鬼料到華裳的出現，針對不了那就隻能被這“溫柔的大姐姐”打著玩兒了。
這不是還有一句話嗎？既然反抗不了，那就隻能享受了。
“華裳，不要讓它們消散，其他的隨便你，我們的目的你知道。隻要達到目的，其他我不管，”張平失去了華裳的支撐，很是虛弱的樣子。
他的手腳已經勉強有些能動了，但依舊沒什麽意義。沒有華裳，他還是個癱子。
“哼，諒你也不敢管我的事！”華裳翹起下巴，恃寵而驕什麽的說的就是她這種鬼。
當然，平時張平也不太喜歡管她這個麻煩的家夥，一般都是扔紅塵異事錄裏的。
張平沒有反應，算是默認了。
“喂！張平大哥！張平大俠！收回你家的鬼吧！我服了！我什麽都說！我什麽都幹！喂！喂！喂！啊啊啊！你不要過來……”華裳還沒動手呢，那邊就慘叫起來了。
張平靠在趙蓧熠的身上就像沒聽見一樣，少女的身上帶著和他差不多的香氣，倒是不會讓他反感。
隻是趙蓧熠已經覺得吃不消了，根本沒心情想其他。
張平有1.75m，不過他還是很瘦的，根本不是特別重。
但是趙蓧熠畢竟才15歲，身高更是隻有他肩膀這兒，她自己更是瘦弱，所以支撐的很是艱難。
“行了，你把我放下吧，沒必要硬撐。”張平示意道。
趙蓧熠長舒一口氣，額頭上的細汗密布，緩緩將張平放下。
但是地上都是荊棘植物，可能還有蟲子，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兒，更何況還是哥哥呢。
所以善良的少女學習書上的方法，跪坐下，將張平放平躺上身抱在了懷裏。
雖然有些害羞，但是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辛苦你了，謝謝。”張平發現了她的細心和善良，說的很認真。
他頭一次覺得即便別無所求保護這樣的孩子也沒什麽。
“沒什麽，你可是我的哥哥。”少女微笑著擦去淚痕。
“沒錯，我們是兄妹了，那我就不道謝了。”張平還真不是一般認真。
趙蓧熠有些不知說什麽好了，隻知道覺得抱著他的身體涼涼的，很舒服。
而遠處，兩隻鬼抱在一起，被華裳逼在牆角裏瑟瑟發抖。
華裳帶著迷人的微笑，手上把玩著小銅鏡。
“你看，這是你要的的銅鏡嗎小朋友？雖然你的要求很無理，但是既然你已經提出要求了，那我總不好不幫你是吧？”華裳輕輕捏著銅鏡的把柄，將它在手裏快速旋轉著，鏡麵倒映著兩鬼臉上那讓人驚恐的驚恐倒影。
“嗬嗬！姑奶奶說笑了，我這不是開玩笑嘛，小的哪敢讓您幫忙？您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就不要跟我這種小鬼計較了……”鬼嬰諂媚的臉簡直堪比哈巴狗。
也不知道它從哪裏學來的，馬屁功夫算是入門了。
“我可是個老女人，還是個瘋婆子，哪裏來的神仙人物？”華裳笑容越發燦爛，漂亮的眼睛眯起，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平時白皙的臉都發青了。
人都有脾氣，哪怕脾氣再好。鬼就更不例外了，華裳再像人那也是鬼。
“這這這……這是誰說的？誰說的？給我站出來……小白！是不是你……別搖了！就是你！”鬼嬰見華裳拿著銅鏡的手好像有些放下了，立馬開啟了無恥模式。
旁邊的白衣鬼似乎隻會笑，根本不會說話，隻能拚命搖頭。
但是鬼嬰才不管呢，死道友不死貧道，更何況隻是一個下屬鬼怪。二話不說，直接把生死與共的兄弟給祭煉了。
但是華裳才不管道理呢，也不會理會這推脫之言。
她隻是在蓄力，還沒等這個丟了無數同類臉的猥瑣鬼嬰反應，瞬間就抄起銅鏡就朝著它的臉上糊去！
“啊啊啊！我要告你！你虐待兒童……”
“你去告啊！你看警察管不管得了鬼！”一邊說著，華裳一邊用銅鏡劈頭蓋臉的打招呼，算是竭力幫助他滿足他的願望了。
接著糊了幾鏡子後，華裳已經不滿足於這樣的傷害了，她開始動用更加“精致”的方法了。
“我抗議！虐待俘虜不符合國際法！”
“抗議是吧？”
“啊——！”
“俘虜是吧？”
“哇哇——！不要啊！”
“國際法是吧！”
“啊啊啊啊啊……”
“還有你，你笑什麽笑？”
“嘻嘻嘻……”白衣鬼都快哭了，它的臉本來就長這樣啊！
“我讓你嘻！”
“嘻——！”他除了這個聲音別的也不會啊？
都說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就是因為這種鬼更加極端偏執，沒有理智。但是他現在惹上了一個更變態的存在……
“你再嘻！”
“嘻……唔嚶嚶嚶……”也不知道是等級打掉了還是腦子打開竅了，白衣鬼開始哭了。
不過張平覺得第一個可能性大一點。
………
大概十分鍾後，終於張平有些看不下去了，對趙蓧熠道：“把眼睛閉上，小孩子不要亂看。”
趙蓧熠已經看的頭皮發麻，閉上眼睛道：“哥，華裳姐姐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你別忘了他們就是剛剛欺負你的主謀，以前嚇唬你的也是他們，可以說就是他們打破了你的平靜生活。”張平道。
其實他第一句的意思是華裳已經很留手了，若不是還有兩個人在，恐怕已經不是單純的虐待了。
要知道，鬼怪可不會因為折磨死去，隻要不是碾壓式的能量衝擊，最起碼不會因為解剖什麽的“小創口”消散。
但是在趙蓧熠眼裏就是張平覺得懲罰低了，在替她“出頭”。頓時有些感動，有種被保護的幸福感。
至於那些鬼嘛，她隻是懦弱善良，又不是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