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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侍墨(3)

  我顫顫地謝了夏侯明的恩典。夏侯明將我再次一扯,我身子不穩,一下子就跌進了他懷中。


  我正欲掙紮,他卻將另一張折子遞到我眼前,笑說:“再看看這個吧,玉兒?”


  他的腿上是燥熱的,甚至還有些異樣之感……我跌坐在他的雙膝,被他緊緊環住……


  這可是在禦書房……我之前還不屑那些狐媚的嬪妃,覺著在禦書房行為舉止都應收斂,可一轉眼我就被夏侯明輕薄……


  我覺著不該這麽做。我哪裏有心思看折子,忙推著他的手要起身,緊張地呼著:“皇上……”


  “別動!”他蹙起了眉頭,手上用力按住了我的腿。


  這是禦書房裏啊!是皇上與臣子議政的重地,與金鑾殿一樣肅穆的。我們倆怎可以如此……


  禦書房的大門是敞開著的,雖然夏侯明令宮女們退下了,但……說不準待會兒就會有個傳話內監什麽。若被人看到,我不僅會損了賢名,怕更是會被人拿到錯處吧……


  “皇上,政務為重……”我勸著他,希望他能重新把心思放在折子上頭。可夏侯明不肯聽勸,他伸手在我膝上一拍,一聲清脆的巴掌響:“老實點!雞毛撣子就掛在後殿裏,你是不是想讓朕取過來!”


  雞毛撣子!


  我一聽就驚起來了,當年他對我的嘲弄,我都曆曆在目。


  我不是怕挨打,我是覺得太丟人。我都為人母了……那個雞毛撣子是掛在皇帝寢宮的正前方牆壁上,不是一般地打眼。


  唉,他果然生性頑劣啊!難道是因著我太久沒有侍寢,他饞了?

  那求您往後殿的寢宮裏去成不?別在這兒壞規矩了。


  我因著雞毛撣子的威懾,不敢再動彈了。夏侯明伸手按在我的額發上,笑著道一聲“玉兒”,手上則按著我的頭往他的胸口靠攏。


  我的脖子僵住了。他手上很柔和,不是那種暴戾地使勁,而是一點一點地把我往他那兒扳。雖是如此,他的手勁是很大的,我一點兒也無法違抗。


  我就這麽往他胸口緩緩地靠近。那麽近,我甚至能夠聽見他的心跳,還有我自己的心跳。


  這樣的姿勢……


  我的身子突地就凝滯了。我曾多次被他招幸,但卻是從未這般地貼近他胸口。


  都說心房是人最赤誠的所在,心上人,不就是這樣的由來麽?雲雨交歡不一定是真情,胸膛互暖,卻一定是因著情了。


  我一貫是守著嬪妃本分來伺候他。以往的招幸,我並沒有一次是真心地愛他、對他動情,我心裏想著的是後宮的謀奪,從而在龍床上對他順從。


  自然也從未繾綣地靠在他胸口上。


  其實想一想,我雖和他育有一子,但我對他卻沒有一絲真心。就算珺兒,亦是當初我與他權謀博弈的決定,是為了他的政權、為了我的私心。


  當初我是很厭惡他,到如今我至少不再厭惡了。我覺著,這已經是一個很不容易的改變。若說我對他有情意……那是鬼話了。


  我最後終於貼上去了。我真的覺著——很熱,也很結實。他是習武之人,果然體格健碩。

  想我十二、三歲的時候,我豆蔻年華,看著母親給六妹挑選夫婿……我在榮國府裏無依無靠,我真的想著日後能嫁得好,能有一個良人來護著我,暖著我。我還想著,沒準我運氣好,大太太和父親給我選的是一門好親事呢?我再也不要過榮國府庶女的日子,我愛之人與愛我之人能夠給我一生的守護,我終究是個女子,我想著自己的生命裏會有個英武的男子,讓我可以靠在他胸膛……


  可惜我日後才明白,自己是絕沒有那樣的運氣的。我在父親眼裏唯一的價值就是嫁去安王府聯姻……我能活著已經該感謝上蒼,怎能奢望旁的呢?到底是我那時候年紀小,見識淺薄了。


  不過這時候,我想這些做什麽……夏侯明絕非善類,怎會是我的良人呢。


  夏侯明麵上是嬉笑歡喜的神色,我則是僵硬無神。我的脖子好像變成了石頭,一動不動地靠著,很難受;但我的右耳是緊貼著他的衣衫的,那種熱,令我的整個右臉頰都如燒起來一般。


  夏侯明還嫌不夠,低了頭就要捉弄我。我眼看著他略帶胡茬的粗糙下巴蹭下來,自己腰上還憑空多出一隻手來,我心裏便猛地驚起,真怕他之後會做出什麽……


  這可是禦書房啊,您不要體麵,本宮還要臉麵呢。這事兒若傳到皇後耳中,那就是大錯處……


  我身子一掙,兩條腿沒有掙開,頭卻是猛地往上一竄。我原本隻想避開他的腦袋和嘴唇,但我忘記了我梳著“碧霄髻”,我右側的發簪都是突出來的,一下子就將夏侯明的頭發給挑了。


  夏侯明立即捂住腦袋大叫起來。我原本是怕他壞了禦書房的規矩,現在看這架勢,我更是恐懼了,怕自己落個冒犯君上的罪名。


  我忙伸手想把他的頭發解下來。我的身子絲毫不敢動,怕一動就能給他拔下好幾根頭發,遂隻好伸著兩手瞎摸。


  夏侯明被揪得難受,也伸手來解頭發。無奈我的簪子是金鳳身,上頭一堆的棱角,一撮頭發勾在上頭難解難分。揪頭發真的比較疼,我們倆都不敢動,就這麽僵硬地坐著,摸了半天竟越纏越緊。


  “把簪子拔下來啊!蠢貨!”夏侯明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我也深以為然,恩,咋早沒想到呢,我啥時候又變蠢了。


  我是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一邊把簪子抽出來。但就在我拔到一半的時候,夏侯明又大叫一聲:“別挪了!朕的龍發不單勾在你的簪子上,還和你的辮子攪在一塊兒了!”


  呐?和辮子也絞一塊兒了?

  那拔簪子就沒用了。我估計,這是方才我們倆亂摸的結果。


  我麵上已經哭喪了,顫顫地道:“皇上,這可怎麽辦?千萬不能叫奴才過來啊……”


  我們的頭發分不開,兩個腦袋就緊貼在一起,頭發亂蓬蓬地絞著……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且我們倆是怎麽纏上的呢?要是正正經經地研墨、泡茶,怎可能會纏頭發。別人一看就明白,這是在書房裏做了不該做的事。


  所以我不能讓下人進來幫忙。

  但難道要硬拔麽?那頭發還纏得蠻多,不是一兩根,是一小把。想一想就疼死。


  夏侯明雖頑劣,也是顧及些龍威與臉麵的,想一想便道:“不能讓外人過來。咱們要使勁給它弄開!”


  “用剪刀吧!”


  “朕手邊上沒有剪刀!你看你附近有沒有?”


  “也沒有啊!偶不,那個書櫃上有一個。”


  我終於發現了救星,但下一刻我就又哭喪了,那剪刀的位置距離我有一丈。


  夏侯明也先是一喜,而後就頹然了。


  但在最後,他終於一咬牙,道:“過去!”


  ***

  一丈,九尺。這個距離真是應了那句——咫尺天涯。


  不過我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啊,為什麽我要伸手去摸呢?如果一開始把簪子拔出來,就不會纏到我辮子上。還有,皇帝的書案上為何不放一些必備之物呢?就算沒有剪刀,好歹放個什麽防身的利刃之類……


  現在我們倆隻能挪了。


  我先是小心地從他腿上下到地上。在這個過程中,兩個人要同時站起身,但我起得慢他起得急,我們倆沒同時起來卻同時慘叫了。


  然後,我們兩個人的腦袋碰在一起,往剪子那兒挪。


  我想起了我幼時常玩的一種遊戲,叫綁腿跑。但眼下這個,難度翻了一百倍不止。


  我們倆是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在前半段路上,我們慘叫了十次,不是我快了就是他快了。我覺著,我們倆以往就不和睦,互相算計互相看不順眼,今日要協調一致,何談容易啊。


  而且夏侯明個子高,比我高出一個頭不止,他不得不把頭歪著,然後彎曲膝蓋。他走得艱難,我就更難以協調了。


  等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終於無法忍受了,怒道:“會不會走路啊你?”


  “是皇上您一會兒快一會兒慢。”


  “朕要彎著膝蓋配合你的身高,朕容易嗎朕!”


  “臣妾也不容易啊!臣妾要抻著脖子啊!”


  “那你是嫌朕太高了?”


  “不敢……”


  “哼!如果再走不好,朕就把你的頭發一根一根拔下來!也就不用找剪子了!”


  嗬,又拿皇帝的身份來壓我!


  沒法子,我隻能盡量地走得穩當。又走了兩步,夏侯明還是不滿意,一手捂著頭叫道:“不行不行,別走了。咱們是不是八字相克,簡直要扯死朕……”


  “那怎麽辦?還有五尺遠。”


  夏侯明想一想,最後一拍腦袋:“朕跟你在一塊兒就變笨了。怎麽沒想起這個法子……”


  我尚且不明所以,他兩手一伸,便把我攔腰抱起。


  抱的過程中又扯了一下。不過這個動作成功之後,我就霎時驚喜了——恩,很好!我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他則低頭彎腰。這樣一個人走豈不比兩個人容易。


  怎麽早沒想到呢?我好像也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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