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神莫邪
寒潭血封獸玄武，地宮魂藏神莫邪。
隻見那碎石沒入了寒潭，當即便沒了動靜，猶如沉入無盡之淵，再尋不得。
“不見了……”長生盯著幽靜的潭水，心中驚疑不休。
“什麽不見了？”章勺問道。
“那碎石一入水，我便探尋不到它的去向。”
“會不會是你那術法不靈了？”
章勺話才出口，就被容覆一掌打住，“章勺！”
章勺撓了撓頭，“嘿嘿，我就猜猜。”
長生並未搭理他，又拾起一塊碎石結了印，拋入潭中。
結果還是失了蹤跡。
容覆見長生沉凝不語，便上前道：“莫非這潭水能化解術法，或是潭中有什麽能化解術法的東西？”
“或許，”長生默了默，“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你們在此稍侯，我去潭中一探究竟。”
“長生！”辰楓拉住他的胳膊，“倘若這潭中之物真能化解術法，你豈不危險？”
“無礙，我自小便熟習水性，不會有事的。”長生推下他的手，沒有半分猶豫地縱身躍入了寒潭。
“長生師兄！”一眾人紛紛衝了過去。
唯容覆站在原地不動，“停下！”
她這一聲用了僅有的玄力，在石壁間不斷撞擊回蕩，將所有人都怔了一瞬。
不過她在這一行人裏年紀最小，功夫也最差，即便有章勺在側，也沒什麽說服力。
眾人立即回了神，繼續向前衝去。
“章勺，快攔住他們！”
也僅有章勺信她，當即在岸前劃了一道力，將人盡數震了回去。
“你做什麽！別以為你是聖主親傳弟子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告訴你，長生師兄天資過人，聖主對長生師兄的看重絕不在你之下！”
容覆怒道：“正因為他天資過人，倘若他都無法抵抗寒潭之險，你們去了難道不是送死嗎！”
突然一片冷寂。
辰楓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容兄弟所言在理，諸位且等一等吧，我也相信長生的能力。”
一眾人便在岸上焦灼地等了一刻鍾，潭水卻死寂如初。
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長生師兄在潭中孤立無援，你們不去我去！”
“回來！”容覆忙上前去拉他。
可那人哪裏會聽她的？頭也不回地拖著她向潭中奔去。
“容覆！”辰楓和章勺齊齊瞠目。
潭邊濕滑，容覆身型又小，那人無意間的一甩，她便直接栽入了潭中。
那人也是一愣。
“容兄弟是大漠人，恐怕不通水性！”辰楓道。
章勺聞言二話沒說便跟了上去。
還未入得潭中，便見得劇烈的白光驟然從湖中射出。
眾人本能性地擋了眼，待睜眼之時一潭洶湧不息的池水已然成空。
隨即便是一聲震天的獸吼。
眾人站在潭邊向下望去，隻見這深淵之底伏了隻龐然大物，其甲形狀近圓、徑約十丈，甲上有龜狀紋裂，色青黑，視之如無盡之淵；甲中似一蛇身，長與柔皆無度，膚粗糙若峭崖之石；甲旁有四足，壯如巨象。
“這是……玄……玄武！”
再細望去，長生遍身染血，暈在一側，黑袍之下尚不明顯，卻在身旁積起了血窪。
而容覆，正站在它的麵前，被它逼得不斷後退。
可這潭底寬度有限，哪容得她一直後退？
那玄武一直盯著她頸前的玄石，看起來卻似早己耐不住性子想要將她一口吞入腹中。
“你，你別過來，我們無意打擾，隻是從貴地借過，想要出去罷了。”容覆背靠石壁道。
玄武沉默許久。
她突然意識到，也許它並不通人言。
聽不懂人話，做動作總能看懂吧？
她便突然單膝著地，抱拳向它賠了個禮。
玄武似乎麵有驚色，看著她道：“吾名莫邪。”
會說話啊？容覆驚詫地抬頭看它一眼，又怯怯地縮回石壁。
“莫……莫前輩，我們真的無意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汝解吾封，意欲何為？”莫邪道。
“我？”
岸上的人不明所以，怎的還聊上了？
“那……既如此，不如我們各取所需，我解了你的封印，你放我們出去？”
莫邪輕蔑一笑，“小娃娃”。
“容師弟不可！玄武乃上古凶獸，放出去定會為禍蒼生！”岸上眾人道。
“吾為神！”莫邪一怒，蛇身高高一起，將岸上眾人一並卷了下來。
“容師弟，砍它七寸！”長生的音色沙啞無力。
莫邪將蛇頭一轉，張了口便向他而去。
容覆怔了一瞬，便抄起匕首趁機插入。
莫邪鬆了長生，將匕首倒逼著飛出，生生嵌入了石壁。而那傷口卻迅速愈合複原。
它死死盯住容覆，目光陰寒地似能殺人。
不及她躲閃，便被莫邪叼起身子甩上了石壁。
容覆隻覺被震得五髒欲裂，喉間頓然腥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她從壁上滑落，用劍勉強支撐著身子。
“容兄弟！”章勺一怒，掌風淩厲地朝它披頭蓋去。
莫邪眯了眼，隨即向後退了半步，將這一掌躲過，便又是一甩將它震出一口血。
再上前的弟子卻沒有那麽幸運了，上前者無一未身亡。
……
那方宇文周剛縱馬趕入未城，使突覺心口一陣抽痛，先是眼前一黑，再便是慕容覆遇難的畫麵在眼前浮現。
他捂住心口，“遭了。阿曜，在東海口等我。”
說罷便掐了瞬移訣閃身而去，此訣極傷身，可他此刻也顧不得任何了。
他突然現身，一把將容覆扶起來，“沒事吧，阿覆？”
容覆見到他比見到玄武還要驚恐，“周……周玄？”
“是我。”
“你怎麽來的？”這密道早已被封死，他如何能進來？
“來救你。”宇文周不理會她驚奇的眼神，扶她靠著石壁坐好。
“你終於來了。”玄武沉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宇文周轉身看向它，“是，我來了。”
莫邪冷笑一聲，“當年你先祖囚我於此潭，可曾想過有今日？”
宇文周神色堅定，“你與我族仇怨暫且不論，這群人何辜，我今日定要帶他們出去！”
“黃毛小兒，口氣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