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父母們還是要待在九月底回家。我送來的兩隻小狗狗也適應了這裏，希希望望和歡歡樂樂似乎已走出兩個狗媽媽離世的陰霾，精神狀況大有改觀。隻是不再上車回朗州的家，但還是一起帶著兩個狗孫送我們到路口。
學校的秋色是迷人的，也是涼爽的。度過了暑假忙碌的季節，食堂工作的親屬們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不是去幫韓姐打掃各個房間洗曬床被，就是一起整理著校園。郝好媽和她親家母見到我依然是不自在，不是羞澀就是尷尬的說一聲“她大哥哥來了，或她大哥哥下班了。”便溜走。我知道她倆是因為都比我還小，不知道怎麽稱呼我才好！看來，固執的郝好還真是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
餘麗麗媽媽因為暑假期間天天來食堂幫忙，也養成來學校的習慣。通常玩到晚上女兒們練完舞或彈完鋼琴，再一起開車回家。幾個年輕媽媽總是愛聚在一起看著我紅臉偷笑再細語議論，後來韓姐告訴我說她們是都喜歡我，而且是越看越喜歡！
這幾個爸爸媽媽們也確實好看，不然怎麽會有漂亮的女兒和英俊的兒子呢？
開學後第一個周末到來，與葉寒鬆一樣，孟琴不能回家。玉珊和唐果告訴我們驕陽和曹陽已去了部隊，兩人一起被分到了南海艦隊。想起祖國的南海常被他國軍艦前來騷擾，玉珊和唐果都擔憂今後會爆發海戰。為了不讓深愛的哥哥出現萬一留下遺憾，兩人都把自己送給了他倆作為餞行禮物。
都是過來人，我和妹子雅婷還有賈芳都表示理解，沒有責怪！隻是她倆都未采取保護措施，還堅持認為若是懷孕，驕陽和曹陽就會有犧牲的可能！孩子一定要生下來。聽到兩女兒這話，妹子、雅婷和賈芳心裏那個急就別提了。
從此至今，雅婷特別關注電視新聞。隻要出現國外軍艦開到南海來，她就急就恨！“這些人怎麽這麽煩呀？沒事開著軍艦來幹嘛呢？要是挑起戰爭，老娘我和你們沒完！”
隻是每看到媽媽跺腳氣罵的樣子，孩子們都會大笑。有一次馬遙終於忍不住地問了一句：“媽，那您打算怎麽辦呢？”
“我，我就帶上炸藥包把他們的軍艦給炸了！”媽媽的勇敢卻換來孩子們的哄堂大笑。
“你們笑什麽？難道媽媽還不夠壯舉嗎？”媽媽的話差點讓孩子們笑暈。
“我親愛的媽媽！您就省省吧！用炸藥包去炸軍艦？您以為軍艦是漁船？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就是對方讓你去炸，您也隻能傷到一點皮毛呀！”玉珊挽著媽媽說。
“我不管！我就要去炸！我炸他們的指揮所不行嗎？我要讓他們的指揮係統癱瘓！”雅婷堅持著。
“好好好！您去炸！我估摸著對方指揮官看見一位東方美女來到他們軍艦一定很歡迎。得知您要炸他們指揮所，肯定會對您敬佩萬分！搞不好還先請您喝杯咖啡，再安排一名助理配合您！”玉珊的調皮樣逗笑了所有人。
但雅婷還是繼續跺腳喊：“我就要去炸！”
愛，也讓這個家生出新的樂趣！
孩子們在家最熱鬧的地方就是木屋茶莊、閱覽室、健身房，家院裏那顆自然生長的，現在已是高大茂盛，造型別致且果實累累的構樹下，也是我們愛聚集的地方。它三分之一的枝幹部分延伸至池塘，豐富的果實既是魚、雞、鴨、鵝的美食，也是我們和孩子們的喜愛。好在其它兩處溝邊和池塘邊也茁壯成長著兩棵，同樣也被我爸造型修整得很好看。
莫岩像小時候的我那樣，經常摘幾個紅豔豔的構樹果給妹妹們吃。見馬秋豔和陳安雅的女兒靜靜美美地享受著，他便在一旁繼續釣魚。莫岩特愛自己的弟弟妹妹，把馬秋豔、劉儒富、靜靜和偶爾來的莫莉花，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更是讓弟弟妹妹對他依賴！
隻是馬秋豔特別不喜歡同樣漂亮的靜靜粘著哥哥，隻要靜靜挨著、拉著或靠著莫岩，她一定會阻止，甚至還會為此哭鬧！每當麗萍看到這場景，一定會瞟向妹子一眼說：“真像某些人小時候，自私霸道！”
看來，爭風吃醋傳給下一代了。
熱鬧的一家，成群的孩子，越來越多的家人，使我們認為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新人加入大家庭了。嶽母也說，該來的應該都來了吧！
星期天下午，雷金標電話告訴我他晚上來我家做鹵菜，說家裏配料有的沒了，需要補充。我記錄一番桂皮、八角、花椒、草果、香葉之類後，就準備去菜市場采購。妹子見我要出門馬上就挽著了我，晚秋和雅婷因排練事情太多，隻得放棄。孩子們都有各自的樂事，自然是沒人跟著，讓我難得一次單獨與妹子步行上街。
我倆在路上沿途親昵，總是招來路人鄙夷的目光。這也怪不得他們，這年頭親熱的夫妻確實少見，倒是那些人露骨的親熱成了常態。正如賓館服務員一樣，熱情接待一對顧客入住後，心裏必會罵上一句：又是一對狗男女！
下午的菜市場是清淡之時，來的顧客很少。賣作料香料幹貨幾家店的人正聚在一起打牌，我們的到來隻是引起個別人看了一眼。也許是認為我倆不像是來買東西，自然就沒人過來打招呼。我和妹子見前麵一家的物品擺放得很整齊，便走了過去。
隻見一位短發，穿著花連衣裙和塑料拖鞋的小姑娘正趴在一張小竹方桌上寫作業，桌上和身上的飯蚊子（蒼蠅）似乎對她沒什麽影響。那腳上的塑料拖鞋不僅斷了筋，顏色也不知是白色還是黃色；身上的舊花裙已被洗得輕輕一扯就會裂開。
“小朋友，你讀幾年級了？”妹子已走近她問。
“四年級。”抬頭的女孩對我倆一笑。笑容天真單純，氣色卻不是那種健康的光澤。屬於整齊但不屬於幹淨的牙，馬上就隨著小姑娘的羞澀咬住了下唇。可那雙大眼睛讓我想起了晚秋和唐果，裏麵流露出的是一種親和緣，我生出想抱她嗬護的衝動！
“你們是買東西嗎？”女店主過來友好的詢問。這種友好純屬於買賣間的友好！
“是的，她是你女兒？”我看向這穿著還屬好的女子問。
“算是吧！”女子平常地回答一句。算是？我一時還真不明白了。
“這是我要買的香料，麻煩你按照上麵的數量分開包好。”我交待她同時，卻發現妹子和小姑娘正相談甚歡。
“喲，買這麽多呀！那謝謝你照顧生意了。”女子開始為我忙開。妹子則笑拉著小姑娘走來輕言：“石頭，我們出去給她買點東西吧！”
“去哪？我們沒開車出來呀！”
“打的不就行了嗎？就去集團商業店。”妹子開始嘟嘴，小姑娘則露出本能的期盼。
“老板，我倆帶她出去一會，你慢慢的把香料給我分包好，回來給你錢。如果你不放心，這裏到處都是監控，現在打110還來得及！”我對女店主笑說。
“她就一個窮丫頭，我還怕你們拐搶？”女子嫌棄一句，看也不看一眼地繼續幫我稱重其它香料。
乘車路上，我倆知道了小姑娘叫黃紅，小名叫紅紅，今年九歲，原是慈陽縣人，就在這附近一小學剛讀四年級。爸爸在她半歲時，因晚間騎自行車不小心摔下山死亡。媽媽在她兩歲時丟下她改嫁離開，現在是跟她伯伯伯媽一起生活，這也是她爺爺病逝前的要求。伯伯伯媽雖然不怎麽打罵她，但從不關心她，還嫌她是個賠錢貨。因為迫不得已的還要負擔她讀書！
聽她是這樣的身世，妹子難過地抱起了她。到了集團商業店，到此檢查工作的劉曉曉驚喜地跑向我們。得知原因，她帶著紅紅就進了店內選購物品。跟著的同時，妹子向我介紹紅紅的作業做得很認真。不僅字跡端正，老師打的百分也多。她知道自己沒有父母，隻想好好讀書長大了考大學。
為紅紅挑好兩套裙裝、兩雙帆布鞋、一雙泡沫拖鞋、一個雙肩書包和一套學習用品後，劉曉曉便帶她去了衛生間。待到妹子說完想收養紅紅的打算，一個洗完手臉和腳，換上全新服裝的紅紅便出現在我們麵前。妹子看得像媽媽一樣擁抱著她、親吻著她，不停地誇她好乖！
劉曉曉送我們一起來到了菜市場，幾個打牌的人見我們到來都自動地停止觀看，女店主也是吃驚地看著回家的“女兒”。
妹子直接走向該女子。“這位嫂子，我知道你們倆不是紅紅的親生父母，她過得怎麽樣隻有你們自己清楚。我想帶她走，給她幸福開心的生活，讓她快樂健康的成長。”
女店主聽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快，但轉眼就生出一種狡黠來。“帶她走？我們兩口子可是辛辛苦苦拉扯她七年了！還讓她讀了書。你們倆算算，我們每年就算隻花一萬在她身上，那也要七萬補償呀！”
“你他媽的真說得出口，這紅紅姑娘跟著你們倆是過的什麽日子呀？穿的都是別人不要的衣服和鞋子，吃的差不多就是你們倆的剩飯剩菜。要不是我們這些人看不下去說了你倆，你們會讓她上學？你們兒子那次來這不是欺負她？你倆管過嗎？還一年為她花一萬？你他媽的能算出為她花上了一千，老子現在就喊你奶奶！”斜對麵一賣蔬菜的男子大罵起來。
“真不要臉！還說是辛辛苦苦帶著紅紅姑娘，紅紅那日子還遠不如我家的狗過得好！唉！這世道真怪！不要臉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另一蔬菜攤的女子附和著。
“你們才不要臉呢！有錢就有臉！我要錢怎麽了？關你們屁事！”女店主終於回罵起來，那樣子也不像個善茬。
“行！我就答應你七萬！麻煩你明天就將戶口拿來！你如果又有其它想法變卦，那我們隻好取消！但你不要忘了，是你親手毀了紅紅的幸福！毀了她一生！至於她長大後怎麽恨你，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這四周的人都會為她作證！”妹子嚴正地說。
“紅紅，這叔叔阿姨對你這麽好，你一定要跟著他們啊！繼續留在這，隻有死路一條！你的假爹媽要是阻攔，你就是殺了他倆都值！”那蔬菜攤的男子急得瞎蠱惑起來。圍觀的人也開始增多，市場管委會的工作人員也來了。
問明情況，一工作人員也開罵起來：“呂臘梅，你逢人就說紅紅是賠錢貨，背時鬼！恨不得她死了才好！這有好心人要收養她，你又來勁了不是？什麽狗屁補償？你他媽的明明是抬價賣人！”
“說得對！她還開口要別人出七萬呢！真是說得出口！”眾人都怒了，就連剛才一起打牌的人都罵這對夫妻。
香料總計為92元，我給了她100要她不用再找零，說好明天上午拿戶口本給錢後，我們帶著紅紅便離開了菜市場。
回家時，妹子摟著紅紅坐在車後座，要躺在懷裏的紅紅叫她媽媽和我為爸爸，紅紅愉快地就叫了。妹子提醒紅紅從今晚開始要每天早晚都刷牙，哪知紅紅說她一直都沒有牙刷，每天早晚都是用手指頭清洗牙齒。這話說出來不僅讓妹子流淚哽咽，開車的劉曉曉也傷感地流著淚來。
我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了葉明君和亦軍。五天內，紅紅不僅轉學到了城東小學上四年級，戶口也注明在我和妹子的戶口本上。紅紅的新學名叫石晶晶，小名繼續叫紅紅，隻是嶽母一直叫她為晶晶。
石晶晶的體檢結果還行，隻是營養不良和不算嚴重的貧血。開始刷牙的她，一口潔白的牙齒隨之展現出來。她和新媽媽、雅婷和嶽母各睡了一周後，才住在樓下孟琴姐姐旁邊的客房內，最後一間客房也成了石晶晶的房間。
我又多了一個女兒，我感覺這世上又多了一份希望和一份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