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讀大學第一次回來，我和梅秀晚上十點過才到家。梅秀進屋就跑向妹子房間並把她親醒，糊塗的妹子咕噥著：“姐，你幹嘛還不睡呢？”妹子的話逗笑了我和梅枝姐妹，我媽也笑著過來。
??妹子聽見我的笑聲當即就驚醒坐立，馬上對我大喊起來：“哥哥，我的哥哥，我的石頭！”隨後就撲進我懷裏不停地蹭，我抱著妹子出房間才詫異地發現亦軍正躺在我床上笑看著我。潘梅枝已穿好衣服和妹妹梅秀一起出來並幫妹子加上了外衣褲，我爸和我哥這時也回了家。“怪不得我今晚幹活時眼皮總是跳，原來是石頭今晚要回來呀！”爸爸見我們回來很是欣喜！
??嶽父母聽到這邊的動靜聲也一同過來，嶽母抱著我憐愛地親了一下，嶽父則是拍了拍我的肩。亦軍卻馬上麵朝牆處側躺著，我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大人們問了一會梅秀是否還適應大學生活後，嶽父母便叫我去他們那邊。
??“石頭，你這次回家就順便與亦軍和梅枝交流一下。工程公司現有幾個招工名額，我本想安排他倆報名，可梅枝說想先待一段時間再去考慮工作之事；亦軍是直接拒絕，說自己已有安排！你去問清楚他倆到底是怎麽想的？過了十月這機會就過了。我現在很擔心梅枝，要她去複讀不願意，要她去讀電大不願意，要她去工作也不願意！所以，你盡量給我一個明確答案！”嶽母坐在沙發上對我說。
??“亦軍從省城回來後就不住在這邊了，也不愛說話。整天要麽一人帶著鵝去濱湖，要麽就不見人影，我和你媽都快不認識這兒子了。”嶽父補充道。
??“爸媽，亦軍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他所說的已經有了安排。我們都已經成年，您們就放手讓我們自己走自己的路吧！倒是梅枝我很想與她多談談，其實我也很擔心她！這次高考失誤的確對她打擊很大，我也希望她能早日振作起來！”我的話讓嶽父母踏實了許多。
??次日早餐後，我們一起陪妹子去六中，像是再次一起上學。妹子興奮得沿途要我背一段，又要哥哥背一段的到了學校門口，再拉著兩個姐姐交待中午必須接她後便笑得像朵花一般跑向教室。歸途中，梅秀擔心地詢問著姐姐的打算，梅枝很傷感地說著先這樣待一段時間再講，順便每天好好地照顧妹子。
??我們四人將鵝鵝們帶到濱湖後便坐在那棵大樟樹下，濱湖在86年夏時被新修的濱湖路一分為二，一多半被建成濱湖公園，一少半計劃是今後填平。“還真是歲月如風啊！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把往日徹底帶走，也讓濱湖麵目全非！”梅枝首先臨湖感歎。
??“梅枝，我本想要你與我一起去報名當兵，哪知今年沒有招女兵的計劃。我已經提前報了名，估計應該沒問題。梅枝，你就在下個月參加工作算了吧！如果今後你想提升自己，讀電大或是自學考試都可以呀！別再自哀自怨了好嗎？”亦軍竟然勸導起梅枝來。
??“我沒有自哀自怨，隻是有種無名的傷感！反正媽媽說了下個月底招工才結束，就讓我先安安靜靜地過一個月吧！”梅枝看著湖麵喃喃道。見我坐在她身旁，梅枝便靠在了我肩上。“石頭，我怎麽覺得好孤獨好孤獨啊？我每天接送妹子上學放學總有一種濃濃的孤獨感！好想再回到城東小學啊！天天課間帶妹子去上廁所，每天還是我們一起上學和放學，一起撿廢品。這幾天和妹子在一起，我倆都覺得突然間失去了好多好多！開學那兩天，我倆常在路上一起流淚。妹子也不再嚷著要買東西吃，覺得什麽都不好吃了！”
??“梅枝，我和梅秀今後每周都會回家。一旦你心情不好時就想著我倆不久就會回來，這樣心情自然會不一樣！梅枝、梅秀、亦軍，我們要堅信今後都會好的！我們今生今世永遠都是親密的一家人！”我鼓勵著大家。
??“會好的，今後一定會好的！同誌們，請大家到時再看英雄的劉亦軍同誌凱旋歸來！”亦軍起身對著湖麵大喊。
??我和梅秀第二次回家時感覺氣氛好了許多，主要是我倆在門外就聽到梅枝和妹子的笑聲。我們還一起在星期天看了一場RB電影《幸福的黃手絹》。散場時，妹子挽著我毫無顧忌地說：“石頭，等你大學畢業那年，我一定要在院子裏為你掛上好多好多的黃手絹！”
??再次回家，我發現梅枝的精神麵貌基本上已恢複到以前，隻是亦軍繼續住在我家這邊。在我的大力調和下，亦軍終於回到自己房間，也開始與爸爸媽媽說話。嶽父母同樣也是平靜下來，接受了所有屬於他們的現實，不再說教和責罵亦軍。國慶節我們如約帶著鵝鵝們去了公園，這也是我們五姐弟妹最後一次在一起帶鵝去公園。那三天的工資妹子是繼續給了哥哥，我和梅枝的都給了梅秀。
??梅枝告訴我們國慶節後就去報名參加工作入選考試，她要開始一個嶄新的生活。記得那晚，我們在院子裏一起展望著未來，共同堅信未來一定會美好！我知道梅秀家裏條件不是很好，所以我不僅將自己省下的錢都給了她，每次回家都不許她買車票。我爸媽和嶽父母也都很關心這姐妹倆，每月都會給錢與她們。我哥開始了積極主動地對梅枝好，經常去她家幫忙，還與我爸給她家做了一個櫃子和一個飯桌。
??十一月初，梅枝以考試第一名的成績通過工程公司招工考試。我記得嶽父母那陣子是天天四處活動和適當的請客送禮，最終將潘梅枝安排在工程公司預算組工作，潘梅枝隨後就報考了省工業大學工程造價專業自學考試。見大女兒已經工作，我爸媽和嶽父母幾乎是給她做買了幾套衣服和鞋子，我哥還送了她一雙白色高跟皮鞋。那年我哥二十一歲，開始了五年對潘梅枝的追求。
??記得十一月中旬我和梅秀回家時，妹子萬分喜悅地告訴我倆隔壁的蔡伯伯一家已搬到西門宿舍區，姐姐家將搬過來。蔡伯伯家就一個獨兒，已經結婚生子。他們搬家也是為了與兒子住在一起，順便照看孫子。我和梅秀當時就激動得去了蔡伯伯家的空房參觀，發現後麵都建好了與家裏連成一條的擴建房，牆壁也都刷白。
??我爸告訴我們，下次回家時梅枝她們一家就搬來了。家裏的籬笆牆正好也需要換新，爸爸計劃這次新的籬笆牆將會做得更好！鵝鵝們的水池也將擴修成5米X3米的大水泥池。那晚，亦軍告訴我他已通過了體檢，我們姐弟妹五人開心地抱成一團盡情歡呼！仿佛是被希望所圍住！
??1988年11月21日星期一上午，我們一家人都請了假或延遲返校，為的是到武裝部送劉亦軍去部隊。那天，身著新兵服的劉亦軍很是俊朗精神，與我們一一道別後便飛攀上最後一輛軍車。他笑得是那麽的開心與自信，也是無限的留戀與不舍！當車隊驅動時，妹子便放聲大哭起來，揮手大喊著哥哥。她清楚與哥哥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她愛哥哥！深感自己與哥哥不可分割！
??當車隊即將消失，我看見亦軍向我們一家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也發現他早已滿麵淚水！待到車隊無蹤影，我媽、嶽母、梅枝姐妹和妹子便哭成了一團。妹子又抱著我哭喊：我要哥哥！我想哥哥！12月9日，我收到亦軍第一封來信。他告訴我被分配在遙遠的北方一陸軍部隊，在部隊初始無論是軍訓還是生活他都能適應，唯獨就是那裏太冷有些受不了，但一定會下決心克服這些困難！最後是要我轉告家人們他一切都好！不必掛念！
??我回信介紹了家裏近況再安慰鼓勵他一番，沒想到他在我放假前就回了信。在信中他調皮地描敘自己每天所撒的尿都凍成了冰棍，還說再重複看帶去的高中教科書時竟發現沒什麽難度，很奇怪自己以前怎麽就聽不明白和看不明白呢？英語也是一樣，無論訓練怎麽忙和辛苦，每天熟記10個單詞簡直是輕鬆自如！他計劃等適應新的戰鬥崗位後就繼續加強自學，爭取在89年下半年報考軍校或參加公安大學自學考試。最後是請求我配齊一套從高一到高二的教科書給他郵寄過去。
??嶽母看了他的信後隻是感歎一句：能亡羊補牢也好！我們幾人的書都保存得很好，梅秀建議還是將她的書整理好寄去。
??1989年春節來臨，也就是這年春節後，潘梅枝的爸爸潘叔每天開始與我爸我哥一起做木工活了。潘叔年輕時是架子工，有一定的木工基礎，所以很快就得心應手。我爸也添置了一些必需的木工設備，不僅提高了效率也減輕了勞動強度，我哥還專門負責設計家具款式。因為他們所做的家具做工細、質量好、收費也合理，請他們的人幾乎是排到了年底，家裏的經濟條件也是越來越好！
??因為姐姐家已搬過來，又因為兩個姐姐和我對妹子的百般寵愛，妹子是越來越“嬌橫刁蠻”！不僅將我哥安排到梅枝家去住，還絕對要求兩個姐姐必須以這邊為家！每到假期或我回家，晚上她基本上是和梅枝睡一會，醒來後又鑽進梅秀的被子，天亮前又跑到我的床上。每次早餐她非要把我和梅枝姐妹紮實折騰一通才罷休！本是想喝豆漿加油條，等我或梅秀她們買回家她又改口說想吃蛋果果。等蛋果果做好才吃幾口，她可能又會改口提出想吃蔥油餅或是牛肉米粉之類。
??我們從不敢在她之前吃早餐，往往是等她吃完後三人才去分食她所淘汰和放棄或剩餘的早餐品類。最重要的是我們還不能夠津津有味地吃，不然，她一定會大鬧我們把最好吃的留給了自己。我們雖然很頭痛，但反而喜歡她這樣折騰與胡鬧！她開心就好！隻是嶽母發現幾次後罵著我們三人把妹子嬌寵得都上了天。
??這年春，我驚異地發現梅枝姐妹倆是越來越好看，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妹子也開始展現著一名女子一生初春的美！這也讓我家盛開的桃花、梨花和李子花失去了很多光彩！看著美麗的她們，我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驕傲與自豪！總覺得我呼吸的，看到的，隨手觸摸的都是難言的幸福與希望！
??我的變化也不小，因為上大學後加強了體育鍛煉，不僅讓我的身高達到1.77米，身體的輪廓也出現男性的剛毅與結實！我的籃球技能從大一初學到大三後便成了係隊的主力，也讓我大學畢業時身高穩定在了1.78米。我記得妹子在即將讀師大時，身高也終於達到1.66米，基本追上了兩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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