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歲的曼曼意外溺亡讓我爸聽聞後很是驚憂！我記得那晚他端杯喝酒時手都有些發抖。“明慧，這光給孩子們說說也不行啊！孩子們都玩性大，怎麽能記得住呢？不行！我今晚就開始帶石頭和妹子去濱湖遊泳，吃完飯我就去給劉龍騰和方晗說說！”
??“你帶妹子遊泳她著涼了怎麽辦？”媽媽顧慮道。
??“著涼了還可以吃藥打針，可她萬一像曼曼、、、、、、！那我們就隻得去悔死了！”爸爸堅持自己的決定。
??嶽父母在家也正為曼曼的事情叮囑劉亦軍要照看好妹妹，切不可讓妹妹去河邊。見我爸到來說要帶兄妹倆去遊泳，嶽母立刻就同意，還要嶽父一起去！那年夏，我才發現爸爸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趁飯後休息間隙，我爸騎上自行車就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個吹氣的兒童救生圈，那也是專為妹子買的。
??妹子很怕水，哭鬧著怎麽都不肯下湖。在我和亦軍還有嶽父多番勸說下，她才戴上救生圈隨我進入到清澈、涼爽、寬闊的濱湖。妹子嚐到了水中的樂趣，不僅止住了哭，很快就開始樂嗬嗬地撲騰開來！她的歡笑也似乎溶入到浪花裏！
??爸爸扶著妹子的救生圈讓她看向岸邊。“妹子，伯伯給你講啊！要是哪天不小心掉到水中，你一定不要怕怕啊！你就隻看著岸邊自己遊過去，聽到沒？”妹子敷衍地答應著我爸，一旁的嶽父則因為我爸的話弄得是兩眼紅紅的。嶽父後來在我麵前經常感歎：自己做父親遠不如我爸！我很認可嶽父的結論，尤其是他後來接私活有錢後出了軌，導致家庭破裂！
??我以前就和哥哥他們一起遊過泳，基本上會了一半，亦軍是去年夏就會遊泳了。在父親每天的帶領下，我當年就徹底地學會了遊泳，妹子是次年夏末秋初才基本上學會。我清楚地記得1977年那個暑假我爸很少做私活，帶我們遊泳後便開始整理家旁邊的河岸。我哥按照他的要求挖破岸線的陡坎，他便一擔擔地挑來鵝卵石混土填埋，每天中午也是如此。他總是有使不完的勁，總是有一個接一個的想法！
??近一個月時間，我家旁邊約30米長的河岸線全都變成了緩坡地，並都鋪上了一層沙石。孩子們在河邊無論怎麽不小心也不可能發生跌落水中的事故，除非他們是走入河中。我嶽母看到這一長條河岸線後，感動得蹲在河邊流淚。
??我家的雞都愛死了這一長條河灘，它們不僅多了一片活動區域，也多了一個新的覓食處。家裏的雞由開始站在水邊到站在水中吃水草、湖萍和蟲子，後來還敢於站在水草叢中去找嫩葉和小魚。就是跌落水中也不害怕，個個淡然自若地用翅膀重新爬上水草叢或是回到岸上。後來似乎都如我一樣，個個都學會了遊泳一般。
??這條聯通濱湖的古老的護城河繼續緩緩地流淌，像是牽引著歲月一樣！
??1979年夏，我剛期末考試完接妹子回家，才進籬笆牆就聽到爸媽的痛哭聲。原來是我姑姑托人帶信告知鄉下的爺爺當天去世了！妹子見我們都要去鄉下，當即就大哭！哪怕是來接她的嶽母也製止不了。我媽見嶽母已經生氣，唯恐她打妹子，馬上就抱過妹子看著我爸。“得安，幹脆就讓石頭留在家吧！家裏這麽多雞、菜和瓜果的也要有一個人看著。”
??我爸接受了媽媽的建議將我獨自一人留在家中，他們則騎上自行車去了10公裏外鄉下老家。那三天，我都是在嶽父母家吃的飯；那三天，亦軍和妹子也是睡在我家。妹子很疼愛自己的哥哥，明知我家桃樹上保留的7個桃子是她的專屬，她默許亦軍摘吃了6個。那一個紅透的大桃，非要我與她一起輪吃。李子也是一樣，由著哥哥隨便摘，哪怕是亦軍把紅好的給摘吃掉。我常以此事說亦軍：你怎麽就不能對妹妹好一些呢？
??爸媽和我哥回家的前一晚，穿著小花裙光著腳的妹子站在我家的竹床上歡快地蹦躂著。天上的星星都像是很驚訝地看著她，覺得自己沒有妹子靚麗。我坐在一旁拿著蒲扇幫她驅趕蚊子，扭頭就見到嶽母身著一套淺藍色碎花家居服與白色塑料拖鞋來到我家。嶽母像是把最慈愛的微笑獨留給了我，撫摸我一下頭後便抱著妹子坐下對我說：“石頭，這暑假過完妹子就上一年級了，你可要好好地關心她啊！”
??“方姨，妹子才五歲呢？”我奇怪地看向嶽母。
??“那時她就過了五歲半，可以讀書了，你和亦軍每天多照看她就行！等到了第二學期她就沒事了！這個暑假你就幫妹妹預習一下拚音好嗎？”嶽母看著我細語道。
??“好的！”我肯定地點頭答應。
??嶽母再次慈愛地看著我，兩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隨後將我攬入懷中親了一下。嶽母常對我念叨，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便是她心目中最愛最親的兒子了。
??新學期到來，我讀四年級，妹子讀一年級。上學第一天，妹子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亦軍歡快的不得了。雖然在之前給她說了很多次學校裏有紀律，可送她進教室後她便忘得一幹二淨，哭鬧著非要跟我和亦軍走。班主任孫老師見狀都有些擔心她年齡過小，怕她還不適應讀書。我和亦軍幾乎是口幹舌燥地哄勸一通後，她才止哭同意我倆離開。
??因為妹子不安心，我也開始了首次上課分心！總擔心她還在班上哭！待到課間鈴聲響，我便飛快地跑向她的班。還好！妹子不但沒哭，還和班上的同學說起了話。其實，那也是我們一個宿舍的小朋友們。妹子因為早上喝了牛奶，見到我後就說想去廁所。我帶她走出教室正感到為難，隻見我同班住在我們第六棟平房的潘梅枝走來。
??我請求潘梅枝幫忙帶妹子去上廁所，潘梅枝很樂意地答應。我怎麽都想不到這次的請求，我竟然將潘梅枝求成了自己未來的嫂子。我當時總以為有潘梅枝的幫忙妹子上廁所的事就不用我擔心了，哪知上午最後一節課時，妹子竟然拿著我幫她準備好的衛生紙直接衝進我教室嚷著：“哥哥，我要屙粑粑啦！你要帶我去！廁所裏有好多的蟲蟲飛（蒼蠅）、蟲蟲爬（蠅蛆），還有網網（蜘蛛網）！我怕怕！”
??妹子清甜稚嫩的聲音與本質上的可愛立刻就引起全班同學哄堂大笑，連一向嚴肅的班主任汪老師也都被逗笑得捂住了肚子。我滿臉赤紅地再次看向潘梅枝求援，潘梅枝馬上就笑著過來拉著妹子的手說：“劉亦暉，姐姐幫你去趕蟲蟲啊！”
??妹子似乎想起了我的話，知道這是學校而不是幼兒園，所以就隨著潘梅枝一起出去了。我突然想起妹子一直以來就沒上過公共廁所，這也難免她不適應。中午放學後，我和亦軍主動請求去打掃學校的公共廁所。也許是因為妹妹，劉亦軍也不再怕髒。他負責清掃廁所，我負責清除廁所內所有的蜘蛛網和梁上牆壁上的積塵，這也使我倆受到校長和老師們的表揚！
??妹子在潘梅枝每天的引導下慢慢地適應了上公共廁所，也知道女廁所哥哥是不能進去的。因為潘梅枝很喜歡妹子，一周後就帶上小她幾分鍾的孿生妹妹潘梅秀，每天上學都會在我家前麵等我們一起去學校和一起放學。妹子也很喜歡這兩個一生都分不清的姐姐！
??第一學期結束，妹子的數學語文成績都上了90分，這也讓嶽母徹底地放下了心。哪知第二學期開始時，妹子因為沒有理解透數學橫式與豎式的區別，總是無法做數學豎式題目，剛巧這又是被嶽母所發現。記得是開學初的星期六晚上，我正在家裏做作業，突然就傳來妹子特別傷心的大哭。我驚恐地懷疑她是不是摔了？起身就跑向她家。
??隻見做作業的妹子非常無助地大哭著，嶽母則是側著身體傷感地抹著眼淚。見我到來，嶽母便流著淚對我說：“石頭，我真不是個好媽媽！以前是兒子教不好，現在女兒也教不來！我該怎麽辦呢？”我當時很害怕嶽母的表情與說辭，馬上就對她說：“方姨，您讓我帶妹子回我家吧！我教她！”
??嶽母聽後，很無奈地揮揮手表示同意！我牽著妹子回到家，媽媽心疼得一把抱起妹子詢問起來。得知是做數學題遇到困難，媽媽隨即就安慰道：“不會的，我們家妹子最聰明了，明天還要像媽媽那樣上大學呢！就一點點麻煩啊！讓哥哥告訴你就行了！寶寶乖啊！”
??那晚，我知道妹子的結症後並不著急讓她做作業，而是拿出十個雞蛋不斷地變換著橫與豎對妹子講解。最後，我又在草稿紙上做例題讓她進一步明白。妹子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很快就把六道作業題順利正確地做完！我媽見妹子做好了作業，開心得再次抱著她不停地親。“我就說我們家妹子最聰明吧！明天一定能上大學！”
??時間過了晚上九點，妹子也開始犯困。媽媽要我去準備熱水，她去妹子家拿衣服，今晚妹子就睡在這邊。怎知媽媽過去正好遇見嶽父母打完晚歸的亦軍後在吵架。嶽父斥責嶽母不該讓女兒提前一年讀書，說女兒沒適應，難免今後還會出現類似問題。嶽母則反駁他說自己以前也是五歲多讀書，偏偏還考上了大學！隨後就指責嶽父隻知道喝酒，不曉得多些時間來教孩子！
??媽媽當了半小時調解員，還說了嶽父要像個男人，不要與女人爭輸贏！要多體貼自己的老婆！媽媽最後告訴嶽母，妹子自己已經把數學作業做完，要她放心！再把亦軍的衣服和人一起帶回了家。我媽一邊幫妹子洗澡一邊說教一旁的亦軍要懂事點，不要就知道玩！要學會為媽媽分擔一些，別讓媽媽太累！
??當我媽給妹子穿好衣服將她放在屬於她的床上時，妹子抱住了我媽的脖子。“媽媽，我要媽媽拍背背睡覺覺！”我媽幸福得含淚同意。很快，妹子在我媽的親吻、愛撫、輕拍和她獨創的哼曲中甜甜的睡去。很快洗完澡穿好衣服的亦軍，看著我媽哄妹妹睡覺就知道傻傻地笑。
??現在，已是朗州市公安局濱湖分局局長的劉亦軍心裏最重要的長輩就是他媽和我父母，最愛吃的依然是我媽包的水餃和我爸做的鹵菜。什麽進口的水果或外地來的水果擺在他麵前，他就一句話：沒我爸爸種的水果好吃！同樣，那些招牌菜、特色菜、山珍海味等，都比不過我爸媽做的鹵菜和水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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