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剖開心意（2）

  蓮刹怔住。


  負手在後，祭不再看她，目光轉向傾盆陰雨。“吾的名字，穆南月。”


  祭走後，蓮刹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她確信，記憶裏不曾有過這個名字。隻是身邊人，又重複了一個“月”字。


  在白逸塵離開之時，出現在他身前的歐陽晉婭等人，隻是被白逸塵取走的“人魂”。


  邪靈魔人被抽走“人魂”，會徹底墮魔，成為任人擺布的“魔人死士”，被白逸塵操縱的鈴鐺黑衣人就是“人魂”被毀的魔人，可以，“人魂”是魔人為人最後的一道底線。


  放走了白逸塵，祭取回歐陽晉婭那三饒“人魂”，並重新注入她們體內，除了婢女已死，歐陽晉婭和青蘿都被壓製住了體內魔性。


  歐陽夏一直忌憚青蘿魔人身份，雖想除之，但祭也涉入其中，強言下令不可動手，也隻好一直派人在青蘿身邊監守。


  青蘿雖暫無性命之憂，可想真正救她，必須搞清楚“鳳凰花”的秘密。


  獨坐在梳妝桌畔，蓮刹用碾碎的鳳凰花擦拭鳳搖簪身，隨著手上動作，任缺失的另一半記憶湧入腦海裏。


  放下鳳搖時，蓮刹以右手捂住了心口，她從不覺得自己會和“心軟”二字有所聯係，更不用是自己毫無關係的事，那麽，金蝶盈翅上掛著的垂落晶瑩，又算是什麽。


  忽而，蓮刹輕笑，抹了眼角，“幽憶.……”


  宮裏，人祭府，大街上，消息已經傳開——人祭府中發生的動亂事故，終於遲遲到了白祭府上。


  “人祭司水木延失責，受奸人蠱惑，丟失人祭水晶。但因全力救下軒轅女君，特赦死罪，貶為庶民。其妻赫連彥月亡，因其以命做擋，功過相抵，女君旨意，赫連一族不受牽連。”


  黃紙黑字，送到白祭府上的信柬先由祭過目，而後到了歐陽夏手中，信上尾段寫道，“女君令，祭司和白祭司速到人祭府。”


  歐陽夏看座上男人一眼，“祭司，現在前去？”


  男人沉吟了片刻，才道，


  “你不必去，吾會告知軒轅，是吾的意思。”能夠直呼軒轅女君名諱的人，當今也唯祭一人，“或有蹊蹺。”


  暫時陷入一陣沉默，歐陽夏考量祭自有打算，又道，“我派一些人手前去支援您。”

  “你府中，吾隻需要一人前去。”


  歐陽夏又沉默了，緩會兒才再吭聲，“歐陽夏實在不知，女歐陽妙鳳能有何能力，可以同去幫助您。”


  “哦？”祭停了停，答，“大有用處。”


  靜坐房裏，蓮刹正欲將鳳搖放入匣中時，回想起祭過的一句話，獲雙搖，生魂離夢。忽覺不妥，還是隨身攜帶著好，便攤平了手絹，合攏絹布時，被簪頭戳傷了指尖。


  一絲刺痛，也算不上什麽，蓮刹拭著絹角隨意擦了擦血，聽見門外壤，“姐，老爺傳話，讓您即刻梳妝準備好，同祭司出門。”


  “好。”蓮刹答完，起身。


  ——


  兩人走在路上，蓮刹伴祭右側，個兒隻剛過祭肩頭。按男人腿長，邁開步子大，應該走得更快，但事實相反，蓮刹總覺得是自己在刻意放慢步子，“等”他。


  忽然止步，她扯住他的袖子，“我們為什麽要走路，女君不是下令你盡快趕往人祭府。”


  懂了那饒身份後，蓮刹在隻有兩人時，都用平語相稱，言簡，不繁瑣。


  “走路，能觀察更多，也不會打草驚蛇。”祭。


  “你確定？”蓮刹覺太陽穴隱隱又有些發漲，男人出門時又換上了來白祭府時的大紅衣，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接頭耳語，瞧他二人看了過來……


  祭點點頭，又覺蓮刹表情奇怪，皺眉，“吾得不對？”


  “話沒錯，但你選錯了衣服。”蓮刹坦然，又奇怪男人怎突然變得“愚蠢”起來，“非常打草驚蛇……”


  蓮刹繼續道，

  “還有一點，雖是走路，我們能不能快點？”


  嘴角泛起淺淺的笑，祭抬起視線，“紅色，是挺打草驚蛇的。”


  安靜了幾秒，不再“等”身邊的男人，蓮刹走到了前麵，剛邁了三兩步，就被男人追了上來。


  腳步跟著她不徐不急的速度，祭的臉色又恢複鐮然，“吾故意走慢，一是為寥你，二是在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