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長們的相親套路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麽我會支持你。但如果你僅僅將這當做是尋找記憶的契機，實在沒必要非在這個關頭犯險。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告示上在尋找的煊陽郡主，但是你和畫像上的人太像了，走出這裏對你而言，麵對的不隻是真相，還有未知的敵人。你真的要這麽做嗎……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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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丫頭到底屬什麽的，出太陽的時候永遠在家裏窩著，非等到下著雨就往外跑。你說要是天氣好的時候，你多出來走走，也能感受一下這到處的人情味兒，多好。”


  老爸和我並肩往回走，夜深人靜，我們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好長。


  通常這個時候，我都不會去辯駁，老爸雖然是這麽說，但其實在他看來，什麽算是天氣好呢？冬天太冷，夏天太熱，出太陽的時候嫌紫外線強，陰天的時候又擔心下雨，春天嫌風大，到處刮毛毛，秋天又嫌露重，平常嫌霧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隻要我出門，老爸必定能找到擔心的理由。


  有一次老爸看報紙，突然看到21路公共汽車因修路暫時改道的新聞，急匆匆的就來告訴我，要我注意。可是21路根本不走我們家門前那一站，老爸就覺得，隻要他哪裏疏忽沒有囑咐到的，我可能就會出狀況吧。


  “我出來的時候天氣好好的，也沒說要下雨。結果一會功夫天就陰了.……”我說。


  “也是，現在這天氣預報啊，根本就不準。你說說，雨都下來十分鍾了，它才提醒你今天有雨，頂什麽用。”老爸義憤填膺地說，“不行，下次你要是再遇上這樣的情況，就給老爸和你哥哥打電話，要是我們都聯係不上，你就打車回來，老爸給你出錢。”


  我聽著，覺得心裏暖暖的，很舒服，又忍不住笑道，“老爸，下雨天大家都打車，出租車也不好攔的。”


  “對啊。”老爸這才想到，“這可怎麽辦啊，你說說，都湊在一起，你這.……”


  明明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老爸卻很緊張。


  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了，我們小區外麵在那一排小平房裏開的牛肉板麵店還沒關門。


  “想不想吃板麵？”老爸問。


  “想。”我說，“我要兩個雞蛋。”


  “好，兩個雞蛋。”老爸和我默契地比劃著，然後一前一後走進了店裏。“老板，兩碗板麵，一大一小多放辣椒，小的加兩個雞蛋，大的加塊豆腐。”


  老爸不愛吃雞蛋，卻偏好牛肉板麵裏的豆腐。


  麵店開在這裏也好多年了，這一溜平房都是租給做小生意的人，周圍的幾間這些年換了不少人，最後都隻剩下賣菜的，賣水果的，賣饅頭的和賣小菜、鹵肉的，唯獨這間麵店，我和老爸經常來吃，跟老板也都熟了。十來平方的小店，店裏會顯得有些年代感的殘破，頂上吊著個碩大的燈泡，特別簡單，可是這裏很幹淨，老板和老板娘的年紀不大，約莫著也就三十出頭，不過結婚挺多年了，孩子都上小學了。他們夫婦倆忙活著這個小店，等到他們的孩子放學回來，就趴在裏麵的那張桌子上寫作業。


  老爸給我使眼色，讓我看老板夫婦倆。


  “怎麽了？”我問。


  “你看看人家，這早早結婚，兩個人一起想著怎麽把日子過好，也挺幸福的。要不然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總這麽耽誤著也不是事啊……今天所裏的小王過來說，他孫子百天，讓我們都去湊湊熱鬧。”老爸的語氣，聽著有些遺憾。

  “小王叔？”我知道老爸口中的小王，是個比老爸小六歲的人，好像今年也才四十多歲吧.……“小王叔當爺爺了？”


  小王叔的兒子比我還小三歲，我上初三的那年，小王叔到處托人說情，想找關係試試把他那個成績特別不好的兒子送去個初中讀書。那時他到我家來和老爸喝酒，滿口都是愁，就擔心他那個兒子不上進，最後連個初中都上不了。隻是現在.……小王叔的兒子不隻是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可不是嘛。”老爸歎了口氣，“他們今天還問我呢，說是小文有沒有對象啊，若弈結沒結婚啊……”


  我們兩個，嚴重拖了同年齡人群的後腿，成了老爸的心病。


  “小文啊，老爸不是催你結婚。你年紀也不算多大，在老爸跟前過日子，老爸活一天就能養你一天。但老爸擔心，要是老爸哪天不在了，你孤零零的，要是淋了雨沒人給你送傘，生了病連個給你端水送藥的都沒有，你心裏難受，沒個人陪在你身邊聽你說說話，這家裏的什麽壞了，你都得自己找人來修.……老爸真的放心不下啊。”


  我的眼眶突然就酸了，的確，老爸從沒催過我結婚，偶爾也就是羨慕一下別人家的孩子辦喜事了。直到老爸親口說出他的擔心時，我才深刻感受到現實的壓力。


  在裏，逆襲隻是一段話的事，幾年時間可以眨眼就過。


  但這是現實，就算我一次一次的催眠我自己，但我心裏還是覺得壓抑得厲害。對於未來的人生，我不是沒有規劃，而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完全沒有按照我昨天規劃好的發展。我就像是命運這一場遊戲裏的戰五渣，炮灰命，從來都不是我能夠去選擇，我將來要過什麽樣的日子。我永遠，都像是在撿別人挑剩下的……

  可今天，我也突然擔心起來，萬一有一天我連別人挑剩下的都撿不到，沒吃的，沒喝的，沒住的地方，可憐兮兮的.……怎麽辦啊。


  “咱們樓上那個趙阿姨，說是想給你介紹個對象.……找了老爸好幾次了，老爸一開始也不想答應的。可是她說，那個人條件挺好的，老爸就動心了。像她說的，要不然你去見見？就算不成，多個朋友也好啊。”老爸說。


  果然……“老爸，你煽情了半天，其實就是想勸我去見個人唄。”


  虧我還差點哭出來了，這翻轉也太大了。


  “這樣，咱們不是去相親的，咱們呢，就是因為你趙阿姨一直說一直說，你看大家這樓上樓下住著，要是一直拒絕，折了人家的麵子也不好看。你就當去認識個朋友.……反正見一麵就回來了，你要是覺得可以呢，就再約，不行咱就直接回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老爸小心翼翼地勸我去相親，還費盡心思的演了一出苦肉計。


  其實去見見也沒什麽不好的，隻是每次都是以這樣“認識個朋友”的借口作為開場，確實有些.……“老爸，要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