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去見了高醫生
她腦子裏一陣嗡鳴,她曾試想過最壞的打算,但也都比.……現在發生的強。墜崖、失蹤,畫像上的人.……這不可能隻是一個巧合而已。可如果是真的,那麽眼前的平靜即將付之一炬。她到底是誰,她是怎樣的身份?原以為可以永遠都不去想的事情,卻因為告示上的話打破了此刻的安寧。如果,是真的.……那麽此時此刻她的父親還關在死牢裏。她該如何麵對突然改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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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好朋友”終於走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我開始想著準備和陸澤的約會,不知道他會在哪一天突然聯係我,如果那個時候再準備,到時肯定會措手不及的。而我又是個狀況百出的人,我希望和陸澤的第一次約會,可以給他留下一些好印象。
所以我去了一個,以前一直抗拒去的地方。
高醫生見到我,比我見到他還要驚訝。“小文?”
我戰戰兢兢地坐在那裏,周圍的環境卻讓我一點都放鬆不下來。
“我記得以前,林若弈帶你來,你總是很抗拒,沒想到這一次你卻自己主動找來了。有什麽事嗎?”高醫生是很有名的心理醫生,他發表過很多學術性的文章,被某些雜誌盜用斷章取義,嚴重到有危害他名譽的程度,是林若弈幫他打的官司。後來林若弈和他認識以後,曾經帶我來見過他,可那時我真的很抵觸這樣的環境,前兩次是林若弈押著我來的,第三次我就找各種理由躲開了。
所以這一次他看到我一個人過來的時候,才會那麽驚訝。
“我……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麽樣的藥,能夠克製心裏.……怕高,怕水,還有.……情緒變化快的。”我還記得我和陸澤之間,有個遊樂場之約,我很怕自己在失控的時候會被他看到。
高醫生聽完我的需要後,慎重考慮了很久。他問我,“你怎麽會突然想到,要找這樣的藥呢?小文,發生了什麽?”
“沒有。”我否認,因為現在,我覺得我和陸澤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確認,不好急於告訴別人太多。“我就是想問問看。”
“其實情緒過度緊張,是可以調整的。但是,你也知道你自己是個特別不配合的病人,所以我也不能保證,我的辦法對你來說究竟有沒有用,有多大用。”高醫生這麽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居然都對我沒有信心。我知道,是我先前的抵觸反應,讓他造成這種感覺的。他看我半天不說話,就說,“快速治愈的方法,我沒有,對你而言那也並不現實。但是可以慢慢調整,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開一些藥給你,你遵照醫囑不要亂用,每天保證最少八個小時的睡眠,盡量不要超過太晚睡覺,保持好的心態,是可以一點點調整過來的。”
我聽到我的病有的治,心裏鬆了口氣。
“那……那試試吧。”
有辦法總好過沒辦法,起碼,有個希望也是好的。
可高醫生卻突然放下了手裏的筆,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小文,你是不是戀愛了?”
戀愛?
“不過這樣也好,想要麵對過去,是很好的改變。”高醫生說。
“那你可不可以,向林若弈保密。”我拜托他說,“先不告訴他。”
“你是指你來我這兒的事情,還是你戀愛的事情。”高醫生問。
“都是。”我說,其實現在也不能算是戀愛吧。“不要告訴他,我想等到我情況好一點了,我再親口告訴他。”
他猶豫了一下,“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從高醫生那裏出來,就把拿的藥塞進了我的雙肩包裏。可是天已經陰了,下了雨,我發現我出門的時候換了包,忘了把傘拿出來了。
我一路跑到了公交站台上,一會兒的功夫,雨下得特別大了。我連手機也沒帶,想給老爸或者林若弈打電話都不行,心想隻能等下去,盼著公交車早點過來,早點上車,然後雨早點停,最好在我下車之前就停。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每次越是等某輛公交車的時候,它就越是不來。
對麵過去了好幾輛,可是我這邊,卻一輛也沒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轉眼到了下午五點多,還是沒來一輛,公交站台頂上的那一塊根本不足抵擋夾著風勢不斷襲擊的暴雨,我的衣裳淋了個半濕,天氣好像突然降溫了不少,我在暴雨裏凍得瑟瑟發抖。
“.……小文?是小文吧?”
一輛執勤的警車停在了我麵前,這個聲音聽著很熟悉。
他從裏麵探出頭來,在暴風雨之間我努力辨認出,和我說話的人是老爸的同事陳鋒。
“陳大哥。”
“小文,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陳鋒說著,就從裏麵打開了車門。
“.……這,這不好吧?我老爸說過,不能隨便用警車的,這是公器私用。”
但程大哥卻笑了,“你和你老爸真的是一個脾氣,小文,你老爸載你,那可能叫公器私用,可我載你,叫幫助弱小。你看你都淋成什麽樣了,人民警察的職責,就是幫助有需要的人,現在,你就是那個有需要的人,知道嗎?我隻是剛好辦完了事情要回去,順路把你捎回到所裏,你就在所裏等你家長來接就行。”
猶豫再三,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也正好他是要回去的。我等了這麽半天,公交車都不來,就跟他先去所裏,等到老爸下班把我領回去就好。“.……那好吧。”
我坐上了警車,頓時就覺得活過來了。
跟著陳大哥回到所裏,他讓我在一旁等等,說是我老爸很快就會過來。
可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聽說中午那會兒,他們抓著幾個在餐館鬥毆的小青年,老爸正在給他們做筆錄。我對這個環境倒是沒什麽,早就見怪不怪了,老爸工作的所裏對我來說和家裏一樣熟悉。我就靠在椅子上,很快就困了。有些涼,我就抱著我的包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
中間我醒過來一次,我已經側躺在了椅子上,身上蓋著一件警服,有老爸的味道。
很溫暖,很放鬆。當心情鬆懈下來後,我就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老爸還是在忙工作,一邊是他引以為豪的榮譽,一邊是他寵愛的女兒,他都保護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