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最想要什麽
熟悉的瑞茲聲音零零散散地傳來，最後微乎其微直到消失，而在林若濁的眼中，瑞茲的樣子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頭上兩個深黑的角，臉變得無比猙獰，隻有那張嘴還算是張正常的嘴。
那張嘴一張一合，仿佛在說著什麽，但是林若濁怎麽都聽不清，麵對那張怪物一般的臉，他隻有不斷的後退。
咚！
林若濁身子一頓，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但是這本是一片冰原，在剛剛的戰鬥餘波下所有物體幾乎都被摧毀了，自己也沒有走多遠，怎麽會碰到東西。
自己已經無法在後退，而那個瑞茲變成的怪物卻在一步步靠近。
他咬了咬牙，心一狠，直接轉過頭一看，發現自己正撞在一麵巨大的黑牆上，這裏什麽時候有了一麵黑牆！
林若濁看著這堵牆，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黑，黑到看久了自己的靈魂都會被吸進去。
他仰了仰頭，努力想要看到盡頭，但不管怎樣，入眼的都隻有那一成不變的黑。
這……沒有退路了！
林若濁隻能轉回身去，可是驚恐地發現身後的世界已經完全變樣了，那堵黑牆圍成了一個圈，把他堵在了原地，而本來的冰雪世界現在已經成了一片血地，從天空飄落的不是雪花，而是一滴滴的血雨。
唯一不變的就隻有那仍舊朝著林若濁走來的怪物，血雨滴在他猙獰的臉上，緩緩流下，一步一個血色腳印。
“怎麽辦怎麽辦！”
林若濁自從來到這異世界就經曆過大大小小各種怪事，但是現在這次，明顯不在一個等級上啊！
“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光盾上了！”
林若濁靠著牆緩緩蹲下，咬著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怪物，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但有一層瑞茲全力都打不破的光盾在，倒也還沒到絕境。
怪物一步步靠近，不斷張合的嘴似乎隻是在重複一句話，而就在它即將貼到林若濁麵前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心裏響起，眼前的世界開始破碎。
“你最想要什麽？”
我最想要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林若濁腦海裏下意識琢磨了一下，最新的亞索皮膚？
不行，得有點出息！怎麽說也該是……
呸！
都特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林若濁回過神來，眼前的景象已經出現了一條條裂縫，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開來，而那個怪物已經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可就是這一步，卻怎麽都走不過來。
林若濁盯著原地踏步的怪物，在這驚悚的場景裏莫名有點滑稽，那張嘴仍然在一開一合，由於距離過近，林若濁已經能隱約聽到一點聲音，但仍舊分辨不出說的是什麽。
剛剛心底出現的那個聲音難道不是眼前這個怪物的？
那是誰的？
就在林若濁困惑間，這一副血海的景象裂縫越來越多，最後竟然直接破碎成一塊塊碎片。
“這才是真崩壞啊！”
林若濁看的腦子都快要麻木了，直愣愣地靠著牆，隻要還有光盾在，他心裏就始終有一份底氣。
破碎的片段陸續重組，一陣強光隨之冒出，刺激的林若濁眼睛生疼。
他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不然非得被閃瞎不可。
不知過了多久，林若濁突然感覺背後一空，原本靠在牆上的他在慣性下直接向後倒去。
本以為會摔在地上的他下意識蜷縮了身體，但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後背觸碰到的竟是一片柔軟。
林若濁睜開閉上的眼睛，入眼便是貼著kda阿狸海報的天花板。
嗡！
他腦子頓時陷入恍惚，一秒過去，仿佛經曆了數個世紀。
一個激靈，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他猛地坐起身，急促的呼吸在這個小房間裏回蕩。
環顧四周，這無比熟悉的場景此刻看起來竟有幾分不適應。
“這是怎麽回事？”
他緊皺著眉頭仔細盯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卻並沒有看出任何異常，一切的一切都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
牆上的英雄聯盟海報，桌子上的亞索手辦，電腦機箱上的雪乃，窗台的多肉，櫃子裏的……
還有昨晚打完最後一把忘關的電腦……
等等！
林若濁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猛地跳下床，急切地衝到電腦前，點開戰績圖，屏幕上兩勝三負的戰績赫然於眼前，那刺眼的紅色深深紮進他的心中。
“啪！”
林若濁一個耳光扇在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做夢？”他癱在桌上道，“可是這個夢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他摸著身上那件海綿寶寶睡衣，心裏突然想到瑞茲變成怪物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腦海頓時清醒了幾分。
“不，不是……沒有這麽簡單……”
林若濁二話不說換上了外衣，拿起錢包手機就衝了出去。
那個世界裏發生的所有事，都讓他記憶猶新，他甚至能回想起每一張臉的具體長相，這絕對不是夢境這麽簡單。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這其中一定會有破綻，而這一切最容易出破綻的便是人，因為人心是最難模擬的東西。
林若濁衝上大街，此刻太陽高照，目光所及，盡是一片祥和且熟悉的大都市場景。
他剛拐過路口便遇到一個同學，那人看他急匆匆的，忍不住問道：“哎！林若濁，這麽急去哪啊？”
“回家！”林若濁隨便應付了一句。
“哦，回家啊。”
那人點點頭，剛想轉過身繼續走自己的，突然愣住了，臉上表情瞬間驚異。
“回家？”
他猛地轉回去吼道：“現在回家？你他娘的不上課了啊！”
可惜林若濁已經跑遠，壓根就沒聽到他的話。
買票值機一頓操作，林若濁已經坐上了當日的最後一班飛機，看著窗外的夜幕，他不免唏噓，如果之前的經曆真的是一場春秋大夢，那他此行回去腿肯定是要斷一條的。
起飛時間臨近，林若濁驚奇地發現，坐在他旁邊的竟是一位極為漂亮的活潑小姑娘。
出於天性，內心難免有一些竊喜，可是他轉頭一想，又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平時的尿性，坐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大媽就是大叔，而且還是非得跟他嘮嗑的那種。
小姑娘在起飛前倒也安靜，文文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可是一到飛機平穩，她便拿出自己的零食，吃的不亦樂乎，不時還嘬一口空姐拿過來的水。
林若濁由於就在她旁邊，吧唧嘴的聲音難免會傳到他的耳朵，他下意識瞥了一眼那櫻桃小嘴，紅紅潤潤的，並不是那種口紅的僵硬色調。
小姑娘察覺到身邊人的舉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轉過頭看著林若濁，將手裏的零食遞給他說道：“你要不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