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雪地裏的雞
林若濁望了望腳底的傳送陣，又望了望眼前的蕾歐娜，衝擊量太大，腦子有點混亂。
不會吧……
他猛地跺了跺腳，除了腳底生疼外，傳送陣仍然毫無反應。
完了……
“別跺了，你就是把地板踩穿，它也不會啟動，而你還得賠我地磚錢。”
“那，可以幫我啟動一下不……”林若濁訕訕地看著蕾歐娜道，腿莫名有點軟。
蕾歐娜俏臉微冷，嘴角卻隱約帶著點弧度，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林若濁下意識想要後退，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限製在陣圈內，一時間隻能戰戰兢兢地盯著她。
“你先說說怎麽個報仇法？”
林若濁臉色一頓，苦著眉低聲道：“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說之前那幾次不是故意的我還可能會信。”蕾歐娜語氣越來越冷。
“那我……我的本心，你知道的，是絕不敢冒犯你的，我就是嘴賤了一次，能不能……”
“不能！你什麽本心我也不知道。”蕾歐娜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林若濁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周身的魔法光線緩緩流淌。他心裏懊悔不已，如果不是嘴欠，現在估計已經抵達。
空氣安靜了一會，蕾歐娜眉頭微微舒展，轉身輕聲道：“你想怎麽死？這個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我想老死。”林若濁一臉正經。
“行。”
“啊？真的！”
林若濁喜出望外，心想這蕾歐娜什麽時候這麽好講話了。
“你要是知道有種魔法可以讓人瞬間衰老就不會笑的這麽開心了！”
……
“那我哭你可以饒過我嗎？”有一說一，他現在確實想哭。
“不行。”
林若濁的臉擰成苦瓜，他真誠地看著蕾歐娜道：“等我出來了再殺我可以嗎？”
蕾歐娜靜靜站立，手指緩緩律動，魔法在其間跳躍。
“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得保證活著出來，不然我對一具屍體怎麽殺，甚至可能連屍體都沒有。”
“就這麽咒我死嗎？”
“不然呢？還是說你覺得你很特殊，可以打破千年來的不可能？”
“我特不特殊不知道，但是我感覺，我不會死在裏麵。”林若濁盯著她的眼睛，目光聚焦之處盡是純淨和從未有過的認真。
微風習習，兩人對視良久，蕾歐娜似乎想問些什麽，但剛張開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微微一笑。
“祝你好運。”
蕾歐娜揚起玉手，一縷光輝從指間迸發，飄向符陣，一瞬間，整個傳送陣似乎被激活了，千萬縷光輝交匯，上升，起舞，猶如一篇優美旋律的詩章，環繞著林若濁。
萬千光束融合，一瞬間林若濁化作光影，隨著符陣一同消失。
“或許吧。”
蕾歐娜仰頭望著天空，那裏一片蔚藍，似乎什麽沒有，但她眼中卻有幾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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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交加的山岩上，一隻野雞正低著頭在地上覓食，臃腫的身子一搖一擺，憨態可掬。
但是在這厚厚的雪層上，能找到的除了雪就隻有幹枯到不能食用的小草。
“叮”的一聲，空氣中閃過一道光，隨後光束漸漸擴大，最後盡逐漸匯聚成一個人形。
“臥槽，這麽多雪？”
林若濁下意識就想抱緊自己，然而身上那點衣服怎麽都不夠把自己包裹起來。
但是……
怎麽感覺，不冷。
我體質已經這麽強了嗎？
林若濁從地上抓了一把雪，仔細摩挲，心想這手感也不像假的啊。
不管了，這鬼世界要是正常了那才叫不正常。
“唧唧！”
地上的小雞看到突然出現的林若濁，撲騰著翅膀朝他走來。
“這鬼地方居然還有動物。”
林若濁盯著這一蹦一蹦的野雞，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腿，好紮實的肉啊，看著就香……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想要嚇一嚇這隻看著像是迷路了的野雞。
但這隻野雞怎麽一點都不怕人。
不但不怕，野雞還繞著林若濁轉著圈子，一邊繞一邊點頭，莫名有一種審視的意味。
野雞最後停在林若濁正前方，昂首挺胸，一人一雞就這麽對視了一會，林若濁發現這和普通的野雞也沒太大區別，除了……
等等，它的眼睛怎麽是反過來的！
野雞特意眨了一下眼，這下林若濁看的更為清楚。
它的眼皮不是像普通的雞一樣長在下麵，而是和人一樣在上麵，眨眼的時候眼皮自上而下，仿佛他是在和一個人對視，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從背後蹭蹭冒起。
林若濁有些不敢再盯著這隻雞，趕忙站起身來，但野雞眼神也隨之上移，一直看著林若濁的臉。
野雞的頭一點一點的，又開始跺起了步子，那神態，林若濁怎麽都不相信是一隻雞能表現出來的。
寒風一吹，樹上幹枯的枝條撞在一起，發出沙沙的聲音，鋒利的風有些割眼，林若濁揚起手遮了遮眼，可剛一把手拿開，眼前的雞卻已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
他驚的四周張望，甚至還揉了揉眼睛，卻怎麽都沒有找到這隻雞的蹤影。
“真是見鬼了，這鬼地方！”
林若濁啐了一口，覺得此地太過詭異，還是趕緊走的好。
他邁開腿，可還沒等另一隻腳抬起，耳邊突然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林若濁瞬間凝滯住了，在這一片雪白的地方，偏偏此刻沒有風吹來，一時間一片寂靜，縈繞在他耳邊的隻有那一起一伏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像是魔咒一般，緊緊地捏死林若濁的心脈，他大氣都不敢喘。
隱隱約約間，林若濁甚至感到耳朵上已經有氣息吹來，雞皮旮瘩起了一身。
“不是吧……”
他腦子此刻已經僵硬到無法思考，以往看過的恐怖片場景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不能抬頭，不能抬頭……
林若濁身子開始忍不住顫抖，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額頭冒起一層細密的汗。一個現代社會的青年哪裏經曆過這種場麵，平時幹過最剛的事不過就是看別人殺雞。
等等，眼前這個好像也是隻雞……
隻是，有特麽那麽詭異的雞嗎！
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覺！
他索性閉上眼睛，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心裏不斷默念：
妖魔鬼怪快離開，
妖魔鬼怪快離開……
不行不行，每次老爹念完貌似都沒什麽好事。
林若濁默默搖了搖頭，開始背起了馬原，毛概。
物質是標誌客觀實在的哲學範疇，這種客觀實在是人通過感覺感知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點微弱的呼吸聲逐漸消失，轉而來之的是一陣陣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走了？
林若濁強忍著睜眼的衝動，內心仍舊慌的一批。
不行了，腿要麻了。
許久沒有動一下，要是此刻有木頭人不許動的比賽，他肯定輕鬆奪冠。
隻是，自己一個人這麽直愣愣地站到腿麻外人看起來會不會像個弱智。
去特麽的！
林若濁直接睜開眼，刺眼的雪白讓他眼睛一時沒適應過來。
然而等他的眼睛重獲光明，一聲怪叫隨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