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好久不見
楚九天和韓舒然到了家才發現楚焉沒一起回來,問旁人,旁人也沒人看見楚焉。
這時楚九天有些著急地問韓舒然:“今天看到了嗎?那個叫什麽成的男人。”
“你說成河?江家那老大,本來就沒幾個朋友,他當然去了。不過他沒像別人那麽鬧騰,一直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有看到他一直盯著我們焉焉看。”
“那回來的時候你還不看緊焉焉。”
“你也看到焉焉有跟我們一起回來,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掉隊的?”
“已經有一個女兒掉進火海了,焉焉絕對不能找成河那樣的男人。”
“江家的兒子你都說是火海,那還有哪家兒子能配得上你親女兒。先前聽了你的拆散了她們,我看人家成河就很好,雖然是孤兒,但自立自強,正好還能入贅咱們家幫咱們。”
“上水那塊的產業都完了,還找個一無是處的毛頭小子,你是想讓咱們家滅了嗎?”
“果真老了,就害怕失去,害怕東山再起,總想著從別人那裏拿點現成的來修補自己那殘垣破壁,殊不知那都是雞毛蒜皮,老楚啊,你變了。”
韓舒然一直都知道再驍勇善戰的將領也有下戰場的一天,但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早。
當楚焉發現有輛車跟在她家車隊後邊的時候,她就猜到了是成河。
那天從警察局出來,難得出門的她,不知不覺就把車開到了風雅小區。
那是她查到的成河回國後住的地方。
不知道是她與他的緣分未盡,還是老天爺故意安排,她第一次到那個小區就見到了他。
他似比五年前成熟了一些,但好像依舊喜歡穿一身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曾說過,他穿一身白最好看。
她猶記得剛認識他那會兒,他同江時易一樣的冷,她屢屢接近,才讓他對她有所不同。
沒想到真是物是人非啊,此時的他會對別的女生那般殷勤。
那天她知道他追了出來,那時候她剛上車,還沒啟動車子,完全有機會下車跟他打個招呼。
可她還是走了。
遠觀他時,沒覺得內心起伏太大,當他離得近時,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有多劇烈。
五年不見,早該風輕雲淡的感情,就算重逢,也該自如地打招呼的年齡,結果她似還是當年那稚嫩的自己,做不到鎮靜自若。
可是一次逃脫,當他再一次追上來時,她該如何再欺騙自己,她不想他,她不想見他,她不想知道他為何追她,也不想知道他想對她說什麽?
她的車子越開越慢,直到父親的車隊完全拐彎的時候,她也拐進了另外一條與父親錯開的路上。
是不是,哪怕不把車停下來,就這樣和他兜兜轉轉也挺好?
楚慈一直望著後車鏡裏成河的車,直到某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想聽他說話的衝動,把車猛地停在了路邊,如她所料,成河追了尾。
楚焉緊張地握著方向盤,一直不敢下車,甚至有幾次想踩下油門逃離的懦弱。
當她從後車鏡裏看到成河從車上下來,朝她的車走過來的時候,她的心更是猛跳地不行。
成河敲了她的車窗,又走到駕駛座這邊來,敲了這邊的車窗。
楚焉咬了咬唇,終還是下了車。
熟人之間,好久不見,自有一番沉默的對望。
不過她們之間的對望有點短,或許因為彼此都緊張。
成河先開了口:“抱歉撞了你的車。”
“奧,走保險還是怎樣?”
楚焉不想隻要幾分鍾的交談,哪怕不說話,能多看他一會兒也好,所以她怎麽可能說聲,啊,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賠。
結果成河說:“你都不看看你的車被撞成什麽樣了?”
一心隻想讓他多停留一會兒,卻忘了正常被車撞後該有的程序。
楚焉尷尬地趕緊小跑到後麵去看了看她的車,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有刮痕。
她這才想起來,成河以前玩賽車的,很會掌握力度。
以前若有人把她的車撞成這樣,她絕對已經讓對方走了,此刻,想讓他賠償這矯情的話該怎麽說出口。
而這時也跟過來的成河說:“你想怎麽解決?”
“這,還是算了吧。”
楚焉想了想,還是不想在他麵前留下小氣的印象。
結果誰知成河說:“你若不著急走,我就叫保險公司過來。”
“啊?好……”
於是成河去給保險公司打了電話,回來又簡單跟她說了一下,保險公司大概半個小時後過來。
半個小時就能過來,早知道這樣再多轉悠一會兒,楚焉低著頭思索著,一直在看手上的表,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快過。
眼看著半個小時就這樣飛速而逝了,她小心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成河,成河竟然也在看她,而且沒有閃躲。
在成河那誘惑的眼神下,她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你,你追我的車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成河非常果敢,沒有半點思索,也沒有半點隱藏。
“起初的心思就是想見見你。”
“起初,那然後呢?”
“然後能跟你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或者像剛才那樣,我們沉默著,想我們以前相愛的事。”
“我沒有想……”
“你是故意的,讓我撞你的車。”
原來他知道,也是他玩賽車的人怎麽能不知道。
“你既然看出來了,你還配合我?”
“因為我也是有意的,我能躲開但我沒躲。”
他這話什麽意思?也沒有忘掉她嗎?
她們又一次迎來了對視的沉默,隻是這次打破沉默的人是保險公司的人。
而保險公司的人把事情處理完後,楚焉便落荒而逃了。
不得不說,五年長河的不聞不問,再次見到成河,他依舊有讓她輕易愛上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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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把江時易的車接過來以後,在他們提前探好的有三個路口的地方,開始分兵三路,獨自前行。
跟在後麵的江時喚的人也隻能先打亂隊伍,分別追擊。
阿龍,小萬,還有另外一個兄弟阿廖,都是江時易那幫兄弟裏開車技術一流的精英。對付江時喚派出來的那些人簡直輕而易舉。
沒輾轉幾個路口,就把那些人全部甩掉。
江時喚接到任務又失敗的電話的時候,感覺眉毛都要燒著了。
“飯桶,拿錢的時候不是說你們就沒出師不利過嗎?以為我江少的錢是那麽好騙的嗎?”
那邊的頭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至今不願相信他們失敗了,為自己辯解道:“我們真沒騙您,我們幹這行十多年,您可以去查我們的戰績,從未失敗過。”
“還有臉說呢,從未失敗過就被那些無名的小嘍嘍們打敗了?給我查,查不出來那些人是誰,把我的錢都吐回來。”
江時喚被氣得,直接掛了電話,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著。
江時易啊江時易,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哪兒都不去,也不結交朋友,居然在關鍵時刻能找來這麽多厲害的人,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
“怎麽,又失敗了?”
坐在江時喚床上的楚慈,哪怕醉著酒腦袋暈騰騰的,也能從江時喚的語氣裏聽出來,他那邊進行的並不順利。
“放心,我們還有第三計劃,這次絕對不會再出差錯。”
“你哪次不是信誓旦旦,結果呢?”
“你還埋怨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在教堂的時候,若不是你突然抱住他,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他早喝下我那杯酒了,怎麽還會用得著第三計劃。”
楚慈從床上起來,慢慢悠悠地走到江時喚眼前,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撫摸著他的臉,語氣極盡溫柔蘇軟:“你以前從來不會說我,就在幾天之前還說過此生隻愛我,怎麽我現在成為了你的新娘,這般軟儒地站在你眼前,你還會這麽無動於衷,想著別的女人?”
縱使江時喚對顧簡特別感興趣,可麵對自己曾經愛過二十多年的女人,他若是個正常男人,怎麽會經得住楚慈的撩撥,當楚慈的手來回在他臉上撫摸,最後停在他唇上的時候,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拉近她的身子,吻上了她的唇,然後又一用力,把她甩到了床上。
他曾無數次在腦海裏想象過此刻的畫麵,前些日子還因為她的拒絕,她的冷漠,她的形同陌路,瘋狂痛心過,他本以為此生他再也不會得到她了,然而突然這麽輕易的得到的時候,竟發現沒有想象中那般幸福和熱烈。
甚至他還聽到了他厭惡的名字——易哥哥。
她終究是因為有點醉酒的關係,才把自己交了出來吧。
江時喚看著楚慈那張掉了假發的臉,越看越難受,越看越火大,索性起身,去衝了個澡。
然而他洗完澡不久,去陽台吹風的時候,又接到了一個讓他暴躁的電話。
給江時喚打電話的,是曾經待在市裏江家的一位管家老唐,這次因為江時易結婚,被江震陽調去了老宅。
“江少,確定大少爺今天回老宅嗎?按你給我的時間,他們應該早回來了,但到現在,外麵馬路都清靜的很。”
江時喚看著街燈四起的窗外,本也想問那邊的情況,沒想到又一次讓他聽到了失望的消息。
江時易沒帶著顧簡回老宅,那他們會去哪兒?結婚的日子再怎麽樣也不會去旅館吧?
還有,江時易是怎麽知道他的重重計劃的,竟然一次都沒成。
他吩咐老唐,無論江時易他們多晚回去,都通知他一聲,然後又給幾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們幫忙查查附近的旅館有沒有江時易的入住信息。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往日敬他,怕他,跟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們,此時間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都說家裏出了事,自顧不暇,沒時間幫他。
甚至還有人大膽地說:“江少不是對那女人沒興趣嗎?怎麽跟楚慈大喜的日子,不好好享受快活,還掘地三尺地找那女人。”
“你們一個個的是怎麽了,怎麽全是這副口吻。”
“你結婚都沒請我們去,現在還好意思吩咐我們去做事?”
“我不是說了,明天會單獨請你們,賓客名單上那些人都是三家的家長弄得。”
“我看是你吧,就別裝了,誰對誰做過什麽事,那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嗎。既然敢做就不要怪兄弟們不義。”
“你什麽意思?”
“你們江家那麽大能耐,能把我們幾家都整得風雨飄搖的,找人那麽點小事,就自己辦吧。”
“不是,你到底什麽意思,說清楚,阿深……”
稱兄道弟多年,真是說翻臉就翻臉,連他電話都敢掛了。
江時喚就納悶了,他做了什麽,突然讓他們那些人這麽恨他。
這一天真是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而顧簡那邊也並不順利,郭姐就像個神探般發現了她,還親自過來邀她下車。
“我早就猜到你會嫁給小江的,別不好意思了,快下來,正好我晚飯還沒做,你們就別在家做了,這家你們也不常住,肯定沒食材,來我家吃吧。”
“我沒不好意思,我就是路上睡著了,剛醒,剛醒。”
顧簡假裝真的剛醒的樣子,一邊揉眼睛一邊下了車。
郭姐倒沒再說什麽讓人難為情的話,讓她們一會兒記得過去,便進了家門。
郭姐一走,顧簡溫順的眼眸突然變得淩厲,死死盯著江時易說:“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什麽?”
“我嫁給你的事。”
“你覺得能瞞得住她?再說這裏雖然是郊區但也有網,我們今天結婚的事,她自己在網上看到了。”
“那你怎麽還能這麽淡定,不怕你在這有住處的事被傳出去?”
“郭姐早就知道我是江震陽的兒子。”
額,這個郭姐,還真是又熱情又善良的人啊。
顧簡跟隨江時易進了他荒蕪的房子,隻是這次再來,雖然院子還空著,裏屋卻很是生機,有了很多喜人的綠色小植物。
“樓上幫你準備了一個房間,也給你放了些舒適的衣服,你可以去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可以再幫你換。我去打個電話。”
一進屋,江時易就幹脆利落地給顧簡交代了住處,然後他走進了一樓的一個房間裏。
一邊脫衣服走進浴室,一邊打通了阿龍的電話。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完美,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很好,跟兄弟們都說聲辛苦了,好好犒勞一下。”
“不辛苦不辛苦,我生怕打擾你跟嫂子,沒敢給你打電話,不過看你這樣,你不會真晾著嫂子吧。”
“你覺得呢?”
“那是你老婆你做主。對了,最近跟蹤江時喚有點意外收獲。”
“什麽?”
“他在查一個紅色頭盔。”
“紅色頭盔?”
“具體原因不太清楚,但他是見完楚慈才開始讓人調查的,我們猜會不會跟綁架楚慈的那個人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