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三年
無論壺淵有多不滿，趙執還是煉了一個月的丹藥，期間還帶著壺淵下山領了弟子份例，並再次購入了許多靈藥。
一個月後，趙執的自在龜息丹出爐了。
眼前的丹藥，表麵呈現淡淡的玉色，還隱約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
趙執撚著一枚丹藥，端詳片刻，自語：“總算成功了，可惜靈氣有些外泄，還是要盡早服用。”說著，丟了兩粒給早早候在一旁的壺淵，將剩下的收進了儲物袋。
這一爐共有十四粒，品質中等，一粒大約可維持兩個時辰。左右趙執也不是經常外出，短期內是不必擔心了。
事實上這一個月來，趙執除了煉製自在龜息丹外，偶爾也會煉幾爐巨靈丹練手。許是巨靈丹品階較低，趙執十爐裏頭便有七爐成功，到如今，她已存了六瓶中等品質和一瓶上等品質的巨靈丹了。她對自己的煉丹術，也有了一些信心。
“下次煉製自在龜息丹，成丹率應當會大大增加。”趙執盤算著，喚了壺淵一聲。
閉門這麽久，也是時候拜見師尊了。
趙執帶著壺淵出了洞府，便徑直去尋方於聲。
今日的陽光十分明媚，茵茵草地上，方於聲與徐漸白一道，不知在聊些什麽。微風輕拂，兩人衣袂飄搖，一個淡泊，一個不羈，本身就是一幅好風景。
趙執走近，笑著喚道：“師尊，師兄。”
方於聲望向趙執，笑著點了點頭。果然沒有發現趙執體魄的變化。
“喲，舍得出來啦？若不是知道你在煉丹，我還道你成心躲著我和師尊呢！”徐漸白早早從方於聲處聽說了魘妖的存在，是以此時看見趙執肩上的壺淵一點也不驚訝，而是一臉揶揄地打趣她。
趙執有些羞慚。雖說自己這一個月來的確是在煉丹，但也確實是為了瞞著二人，師尊和師兄亦未必全然沒有察覺，隻是不說破罷了。
趙執施了一禮，歉然道：“未與師尊和師兄商量，是阿執的不是。讓師尊和師兄費心了。”
“你煉了一月的丹，可有收獲？”方於聲問道，沒有問趙執為何忽然閉關煉丹。
趙執暗暗感激，將巨靈丹的數目說了。
“六瓶中等，一瓶上等，還算不錯。”方於聲點點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而是說起了旁的。
趙執暗自鬆了口氣，一側頭，卻見徐漸白正笑吟吟地望著她。
趙執剛放下的心，猛然又提了上來。
好在徐漸白隻望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趙執定了定心神，仔細聽方於聲講起了修煉經驗。
這一個月，因著不斷地使用靈識和靈力，加之趙執每日都會留出時間運轉功法，她如今已是築基六層的修為了。
師徒三人一坐便是大半日的時光。待夜幕降臨之時，方於聲方才止住了話頭。
趙執與徐漸白都是受益匪淺。
“今日便先到這裏，往後幾日，仍是這般時辰，我會繼續講解。”方於聲說完，又對著趙執道，“阿執，你留下。”
徐漸白衝趙執眨了眨眼，向方於聲施了一禮走了。
趙執有些揣揣，不知方於聲是何意。
師尊不會看破了丹藥的遮蔽罷……若是問起，我又待怎麽說？
趙執胡亂猜想，始終覺得，一個月隻煉了這麽些丹藥，說起來實在有些牽強。
然方於聲沉默了一陣，卻問了一個在趙執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主峰上的那九座石碑，你初入宗門時便見了罷？”
趙執點點頭。那九座石碑高大古樸，氣勢恢宏，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是我宗門內一處秘境的入口。”方於聲道，“此秘境傳承已久，名為試煉之境。”
“試煉？”趙執目光疑惑，既不知此地存在，亦不知方於聲何故談及。
“沒錯。試煉之境是一方真實的世界，唯有各宗親傳弟子方才有機會踏入。為師預備，讓你三年後進入其中試煉一番。”方於聲神色平靜地說道。
“師尊，弟子不明白。”趙執急了。什麽試煉，什麽秘境，她全然不知道！
好在方於聲立刻給她作了一番解釋。
趙執方才知道，這試煉之境本是碧霄仙宗的老祖偶然得到的一方小世界，內裏有著許多幻境。老祖耗費大氣力，鑄造了九座石碑連結秘境的入口，並將其設在了主峰上，原是為了磨礪弟子，後來便用來選拔親傳弟子，現如今，則是作為大陸仙門的試煉之地。
“宗門秘境……為何也允其它宗門弟子進入？”趙執不解。按理說，不應當是隻有自己人能進的麽？
“因為碧霄仙宗是仙宗之首。”方於聲正色道，“既為首，便不能隻顧個別利益，仙宗之間固然有競爭，但最重要的還是促進彼此實力的增長。”
趙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方於聲補充道：“不過你也不必不平衡，旁的宗門要想進試煉之境，是要按弟子人數給靈石或者法器的。”
趙執：“……”她有些懷疑，其實這才是主要原因。
“還有。”方於聲道，“明日你去一趟藏經閣，挑幾門術法罷。”
“可以麽？”聞言，趙執眼睛一亮，因要參加試煉而產生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術法……可是修仙路上必不可少的東西，直接影響戰力。
“我已和藏經閣長老說過了。”方於聲頷首，“你雖未入微，但以你的修煉速度，想必也用不了多久，大可多挑幾門。”
趙執點頭，築基弟子隻得挑選一門功法，這她是知道的。不過那也隻是對於普通弟子而言。
方於聲又就術法的挑選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議，便放趙執回去了。
趙執快步回了洞府，整個人還處在要去試煉之境的鬱悶和即將修習術法的興奮混合的矛盾之中。
壺淵敏捷地從她肩頭躥了下來：“憋死我了。你們師徒對話真無聊。”
“你懂什麽。”趙執翻了個白眼，“師尊給我和師兄講修煉經驗呢，你聽得懂麽你！”
“我聽不懂？小爺我會聽不懂？”壺淵炸毛了。
……
一人一妖鬥著嘴，洞府內的陣法散發著溫暖的光芒，仿佛在靜靜凝望。
主峰。高大的石碑上。
一位長眉老人穩穩站立，眺望著群山，目光複雜。
疾風颯颯，吹得衣袂翻飛，獵獵作響。
“時間……不多了。”
一聲低語隱藏在風聲中，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