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誰最敗家
趙執一把從壺淵嘴下奪過一大把碧硫葉，感覺心在滴血。
這個敗家玩意兒，專挑貴的吃！
壺淵吃得正歡，一下子沒了靈藥，還有些茫然，對上趙執快要冒火的眼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你搶下我的靈藥，是想把我的口水煉成丹藥嗎？”
趙執麵無表情地把手中沾著口水的碧硫葉塞進壺淵的嘴，提著它的後頸把它丟出了洞府外。
但這阻止不了壺淵。
最後趙執無法，隻得與它約定，每煉出一爐丹，便分幾粒給它，這才使壺淵安分一些。
打發了吃貨壺淵的趙執身心俱疲。
此時已是夜晚了。
趙執從鐲子中取出那套鎖機殘陣，仔細研究。
許是早就做好了將陣法傳給趙執的準備，季修冉在陣圖旁做了密密麻麻的標注。
手指撫上熟悉的字跡，趙執心裏泛起一陣長久的暖意，目光也隨之柔和。
因著季修冉的標注，趙執輕易便掌握了陣法，隻是她修為尚低，尚不能如季修冉般憑手印布陣。
“需要陣板。”趙執自言自語。
雜市是雇雜役看攤，是以晝夜不閉，此時一定有陣板售賣。
隻是此時天色已晚，她不便下山，若是荒廢一夜，她又覺不甘。
趙執的目光，落到了一旁正百無聊賴舔肉掌的小獸身上。
“阿淵。”她溫和道，“你想不想吃靈石？”
伏在石桌上的小獸立刻支起了耳朵。
趙執和煦地笑，摸出兩枚靈石來：“我知道你腳程快，幫我買三十枚陣板來，這兩枚靈石就是你的了。”
說著，趙執遞出一個儲物袋：“取了陣板，丟下儲物袋便可。”
壺淵仰著腦袋湊到趙執手邊先將靈石吃了，隨後叼了儲物袋。
“將陣板帶回來後，還有靈石予你。但你若偷吃陣板，”趙執摸了摸壺淵的腦袋，憐惜地看了它一眼，“那靈石和丹藥都沒了。我指的是，日後全部的靈石和丹藥。”
聞言，壺淵一個哆嗦，也不需趙執開門，便淡化了身形出去了。
魘妖一族，最擅逃跑，果然不是虛言，尋常禁製都困不住它。
趙執滿意地收回目光，繼續研究陣法。
壺淵修為增加後，不僅對靈物更為渴求，隱匿能力與速度也大有提升。據它自己說，如今若是不依靠法器，連方於聲都追不上它。是以趙執並不擔心它的安危。至於那三十枚陣板，壺淵對靈物極其渴求，自有藏納的地方。
如此看來，當真是跑腿的絕佳人選呢。趙執忽而摸著下巴想。
果然沒等多久，壺淵便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身子一抖，三十枚陣板便憑空接連落了下來。
趙執十分高興，大方地給了它三枚靈石。
壺淵十分滿足地吃了一枚，叼著剩下的兩枚到一旁去了。
一切準備就緒。
趙執拿著陣板尋找合適的位置。
陣板是一種刻畫了陣紋的特殊木板，隻需按照對應陣圖上的位置放置，便可布成陣法，是布陣的輔助工具。
鎖機殘陣，需要十五枚陣板。
趙執對照陣圖，將陣板一一放好。
熟悉的壓抑感傳來，但趙執卻已不是當初毫無修為的丫頭了。她細細感知，發現陣法四周皆有著透明的波紋般的東西，水一樣地四處流動。這套陣法斂息效果一般，但預警效果卻是極強。
不過這次她主要也隻是利用斂息效果，預警，隻是後手而已。
趙執召出玄鼎，將其變大。沒有急著加火，而是先在腦中將煉丹步驟過了兩遍，確認爛熟於心後後，才放了個火球術。
其實煉丹最好是用元神之火，或是天地間自然誕生的靈火，這兩種火焰容易控製，也能更好地提煉靈藥中蘊含的靈氣。
隻是趙執倉促煉丹，隻能退而求其次，用法術之火了。
加了火，接下來便是處理靈藥，這才是最困難的地方。
趙執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瑩白的玉璧來，正是當初劉子銘送她的清心玉。平日裏有玄鼎在眉心，是以趙執還不知道它的效果如何。
“未曾想我修煉沒用上，第一次用卻是為了煉丹。”趙執自言自語，將清心玉貼在額上。
頓時一股寒涼之氣便湧上天靈，趙執精神一振，整個人都清明不少。
“呼……處理靈藥罷。”深吸一口氣，緊張的情緒在清心玉的作用下逐漸消失不見。趙執操縱著靈識將靈藥拿起。
寒玉千針草要去根，碧硫葉去葉尖，五瓣熾焰花留瓣去花心……
因著趙執的手法還很生疏，是以待她處理完靈藥，已是一個多時辰之後了。
趙執沒有理會額間的汗水，控製著靈識，不敢有絲毫放鬆。
一縷靈識包裹著處理完的五瓣熾焰花，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鼎中，火舌翻卷，舔舐著鼎身，靈識包裹著的五瓣熾焰花緩緩化作精純的靈氣……
趙執鬆了一口氣，正欲再接再厲，熔煉寒玉千針草，卻發現熾焰花的靈氣泄了大半。
“是火候不夠？”趙執皺眉，又加了一個火球術，卻見那朵熾焰花忽然變成了灰白色。
這味靈藥，算是練廢了。
“無妨，多試幾次就好了。”趙執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安慰自己。
但事實證明，煉丹真的是件燒靈石的事情。
趙執失敗了五六次，在煉廢了一大把熾焰花和寒玉千針草，還有一些赤霄姝之後，才終於掌握了火候。
好在自在龜息丹的煉製，各類靈藥須依次熔煉，而最貴的碧硫葉正是最後一味，所以還沒有浪費太多，這也讓趙執心中稍稍寬慰了一些。
但處理靈藥除了控製火候，熔煉的時機也極為重要。
接下來的兩天裏，趙執煉廢了一堆靈藥，總算將全部的靈藥成功熔煉。但一切並沒有就此了結。因為三日後，趙執煉出了一爐廢丹。
所謂廢丹，就是沒有絲毫靈氣，自然，也沒有藥效的丹藥。
壺淵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它站在出爐的廢丹麵前，想著這幾日趙執浪費的靈藥，十分鄙夷地唾道：“真是個敗家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