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重要的是心
“見過各位……仙長。”趙執施了禮，卻不知如何稱呼，猶豫了半天，隻得如此道。
話音剛落，便聽見堂中傳來一聲笑。
趙執抬頭望去，隻見一名身著紅衣的俏麗女子掩嘴笑道：“這丫頭好生嘴甜，你這上下嘴唇一碰，我們盡成仙人了。”
趙執見那女子臻首娥眉，眼如秋水，一時便有些驚豔。再見她行動處媚態橫生，端的是風流綽約，目光便像是被吸住了一般，恍惚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然而隻得片刻，眉心便生出一股清涼之氣。
趙執立時清醒過來。
“咦！”那女子見她清醒，不禁發出一聲輕咦。原來正是修習魅惑之法的許妝妍。
見趙執恢複清醒，不隻是許妝妍，連在座其餘幾人都目露訝色。
盡管許妝妍隻是想逗弄趙執一番，連半分力都沒使上。但畢竟是結鏡修士的法術，又豈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能輕易掙脫的？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倒讓堂中完全寂靜了下來。
“你便是趙執？”這時，上首坐著的一位長眉老者說話了。
趙執一進門便留意到，這薈萃堂的坐席顯然是有高低之分的。
下首坐了許多人，上首隻坐著一個長眉老者。長眉老者的兩側則分別坐了一個灰衣老者和一個黑衣老者。
想必長眉老者便是管事的，而兩側則是輔助。趙執心裏如此想著，口中答得響亮：“是。”
“好。你且上前兩步。”長眉老者道。
趙執依言上前兩步，便見那老者袖袍一揮，麵前便多了一枚測靈晶。
“將手覆於其上。”長眉老者道。
趙執將手放了上去。
“哢嚓！”不出所料，那測靈晶發出一陣強光後碎成了幾片。
“果真如傳訊所說。”見測靈晶碎裂，堂中眾人目光紛紛灼熱起來，望向趙執的眼神，就像看見了寶貝一般。
同時麵對那麽多炙熱的視線，對趙執來說還是頭一遭，一時間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僵硬。
“小姑娘那麽緊張做甚，咱們又不會吃了你。”許妝妍咯咯笑道，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妹妹，不如拜入姐姐門下，姐姐保你成為這一屆新弟子裏最漂亮，最有實力的一個。”
“一把年紀，認一個九歲的小姑娘作妹妹，你也好意思。”話音才落，坐在旁邊的大漢便嗤笑一聲，嘲諷道。
“程蒼！你不和我作對心裏就不舒服是不是！”許妝妍聞言眉頭一豎，那雙目噴火的模樣，簡直像是恨不得將他生吞了。
程蒼卻沒有理她，而是衝著趙執嘿嘿笑道：“怎麽樣，丫頭，要不要來我鍛體峰。你鍛體峰的師兄個個皮糙肉厚，有什麽髒活累活你盡管使喚，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嘿嘿，直接讓你師兄們都去抽他丫的。”
“哼，一群粗人。”許妝妍輕哼一聲，卻見趙執眼睛一亮，倒像是有幾分心動的模樣，不由急道，“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他那鍛體峰上盡是些大老粗，可沒他說的那麽好。再者，你一個皮嬌肉嫩的小姑娘，莫非真要去學那勞什子煉體術不成！”
“你說誰是大老粗呢？”程蒼眼睛一瞪，還想再說，卻被人打斷了。
“要我說，二位也不用爭了。”坐在右邊一位頭簪一截枯枝的老者笑道，“這位小友還是入我丹元峰最為合適。”
程蒼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悻悻沒有言語。
“沒用！”許妝妍瞪了他一眼，衝著丹元峰的老者冷笑道，“他們鍛體峰要仰仗你丹元峰的丹藥，我媚成峰可不怕你！曆年招收的弟子中，數你丹元峰和禦寶峰得去的最多，怎麽，好不容易來了個資質不錯的女娃，你丹元峰也要占去不成？”
“恐怕不僅僅是不錯吧？”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說道，“如此資質，我陣符峰也欲爭上一爭。”
“行了！”就在此時，坐在上首的長眉老者終於開口，目光落在了趙執身上。
趙執心神巨震，隻覺那目光宛如實質，將她裏裏外外看得透徹，在這樣的目光下，趙執有一種極不舒服的壓迫感。
所幸長眉老者很快收回了目光。
“我觀你靈識強盛，身體強度卻遠遠不及，需修習煉體之法或是煉丹之道，以起強身健體之效。不過究竟如何選擇，全看你自己意願。”長眉老者如是道。
聞言，程蒼和丹元峰主眼睛便是一亮。
然而趙執沉思片刻，卻是問道：“不知弟子可否自行修習煉體之術或是煉丹之法，拜入其它門下？”
聞得此言，長眉老者略有些詫異，但還是頷首，道：“可。”
許妝妍則目露期盼之色。
趙執卻做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我想修習劍道。”
“為何？”此話卻是傳劍峰主方於聲問的。
為何？因為阿娘說，父親是劍道天才，一人一劍，幾乎走遍歧靈大陸，劍過之處，莫有敢犯者，被譽為是劍道第一人。父親還給她留了一方劍石，預備當她滿月時送給她。
父親是劍道第一人，女兒也要學出點樣子，讓父親驕傲才是。再者，也不能辜負了那方劍石。
但卻不能如此說。
趙執編不出理由，隻執拗地重複了一遍：“我一定要學劍。”
“要學劍，你得先有劍。”方於聲搖了搖頭，“我傳劍峰上有一處埋劍崗，隻要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劍，你就能入我傳劍峰。”
“於聲，這……”幻音峰主與方於聲向來交好，早知這是傳劍峰一貫的規矩，隻是還是覺得可惜。畢竟，不是靈識強盛，就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劍的。
“入我傳劍峰就該明白，劍與人，同樣重要。”
方於聲示意他無需多言，對趙執說道：“稍後我會親自送你去埋劍崗。記住，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劍，就像不是每把劍都能擁有自己的主人。一個人找到了自己的劍，既是人的幸運，亦是劍的幸運。要想找到一把劍，最重要的不是靈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