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碎了又碎

  此時隊伍已經沒有方才那麽長了。薑濤則排在第二個，距離負責測試的仙人極近。


  趙執便歇了上前與之交談的心思，默默站到了隊伍末尾，探頭望著，讓自己能看見桌上的透明球。


  站在薑濤前麵的是一個身穿灰色布衣的少年，甫一將手放上去，透明球便發出一道刺目的紅光。雖然隻是頃刻便散，卻也令木桌後的青袍男子精神一振，溫和說道：“測試通過。可入我碧霄仙宗。待今日測試完畢，自有人帶你上山，你且去一邊，錄上姓名罷。”話音才落，便有兩個侍從模樣的人引著灰衣少年往一旁去了。


  見有人通過，青袍男子顯然心情不錯，眼看薑濤一副呆住的模樣，竟無絲毫不耐，說道：“上前來，將手覆在測靈晶上。不必緊張。”


  原來這東西叫測靈晶。緊張間，薑濤想的卻是這個，恍惚將手放上去，卻見測靈晶發出一道微弱的紫光，便立時消散了，快得讓人懷疑那紫光本就是一場錯覺。薑濤怔愣間，下意識想揉揉眼睛。卻聽見麵前一聲輕咦，那男子惋惜道：“稍有天賦，隻可惜靈識脆弱，強度低下，與我仙宗無緣。”


  “轟！”薑濤隻覺得腦中仿佛有東西炸開了一般，回蕩的盡是“與仙宗無緣”幾個字，不由得急道，“仙人，您就讓我上山罷，不當仙人，我可以給您端茶送水，幹些粗活。”說著，麵上便露出懇求之色。


  “這……”男子見薑濤懇求，心下也有些不忍，略一思索，便道：“既如此，左右你也有些天賦，便留在我仙宗外門，做個雜役，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薑濤點頭如搗蒜，心裏卻有另一番計較：仙人住的地方，即使是當個雜役，那也是不同尋常，若是有幸能偷學些本領，或是做事賣力，得些賞賜，也是不錯的。


  “那你也去錄上姓名罷。”男子說完，便不再看他，對著隊伍道：“下一個。”


  趙執在後頭伸長了脖子望著，隻見薑濤將手放上去後，球亮了一瞬，接著與仙人交談幾句，便和灰衣少年一樣到一旁去了。她隻當薑濤如願通過測試，為他欣喜的同時，心下也添了幾分緊張。


  隨著測試的進行，隊伍也逐漸縮短，眼看馬上就要輪到趙執了。而自灰衣少年和薑濤之後，竟然再沒人能讓球亮起來。這一下，趙執心裏也有些沒底。


  若是測試不過，我還是在村裏陪著阿娘罷。趙執想著，心下頓時安定幾分。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輪到了趙執。


  “將手放在上麵。”青袍男子看著麵前的測靈晶。

  趙執深吸一口氣，將手放了上去。


  光芒大放。


  原本透明的測靈晶散發著盈盈的綠色幽光，足足過了七八息，還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隨著時間的增加，於綠色中又冒出一點純淨的藍色出來。


  趙執被嚇了一跳，眼見過了好幾息，便想將手收回。


  可就在這時，手下卻傳來一陣密集的哢嚓聲，那球竟然碎了。


  於是趙執的驚嚇轉變成了慌亂，呆呆地和青袍男子對視了幾息後，發現對方的眼裏冒出了奇異的光芒。好像是……憤怒？弄壞了仙人寶物的恐懼支使著她轉身就跑。


  不料才轉了個身，便感覺身體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束縛住，竟是動不了了。


  不用說，肯定是仙人施了法，定住了她。趙執簡直欲哭無淚。早知如此，何必跑呢？現在好了，罪加一等。


  這樣想著，青袍男子已經從木桌後方走出，站到了她的麵前。


  “好端端的，你跑什麽？”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生氣。


  趙執有些茫然，但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沒用力，是它自己碎的。”又一想，畢竟是在自己手裏碎的，便有兩分心虛，悄悄地瞟了麵前的仙人一眼。


  對方臉上那個有些壓抑的笑是怎麽回事？


  陳玉豐此刻簡直想大笑三聲以表自己的快慰。他是領了宗門任務下山招收弟子的，招收下等靈識弟子一名可得五百貢獻點，中等靈識可得三千貢獻點，既然下等測靈晶碎了，那這丫頭必是中等靈識無疑了。本以為還要做好幾個任務才能攢夠貢獻點，誰知道隻做一個就夠了，這下，可以去藏寶閣兌換那柄靈劍了。況且……


  中等靈識是有機會直接成為內門弟子的。今日自己領她上山，豈不是結了個善緣？

  思及此，見趙執便越發順眼，連忙解了禁錮，又拿出一個稍小些的測靈晶，笑道：“碎便碎了罷，你再試試這個。”中等靈識也分高低，無論如何，總是要測測。


  趙執卻是如釋重負，不用賠就好。看了陳玉豐一眼，猶豫地將手放了上去，這一次，隻是堪堪挨著測靈晶的表麵，沒敢完全放下來。


  然而……


  “哢嚓哢嚓……”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測靈晶在爆發出一陣藍綠交加的光後，還是碎了。


  趙執愕然，下意識抬頭看陳玉豐，卻發現對方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