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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屠村之事眾說紛紜

  一般情況下,隻有在瘟疫完全控製不住的時候,才會有屠村這種命令,難不成現在,外麵的瘟疫真的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嗎?


  “陛下隻是透露出來了這個意思,今天侍衛匯報情況的時候,他也隻是問了問外頭的村裏還剩下多少人,以及剩下的人中是否還有身體健壯,沒有感染瘟疫的人。”回想起今天殿上發生的事情,蔣將軍就忍不住的直搖頭。


  分明有不少人,也看出來了,陛下已經有了屠村的意思,但是他們卻完全沒有勸阻的想法,甚至還在旁邊明裏暗裏的煽風點火。直言,這場瘟疫就是從外麵的村子中開始的,認為想要結束,就必須要從源頭開始控製。


  第二天,再上朝的時候,看著街道上已經是無比荒涼的一片,除了幾個戴著麵罩的小販為了生活,還推車在街上叫賣之外,基本上已經見不了其他人了。


  誰能想到,就在前不久的時候,這條街道上還是人聲鼎沸,人人都在準備著迎接即將到來的春分。好好的播種日子,沒想到最後卻是這般慘淡的結果,恐怕第一個得了風寒的人,咳嗽著到醫館的時候也沒想過這會是要命的病吧?


  到了朝堂之上,今天的氣氛相比較昨日明顯要更加的凝重,看起來昨天陛下的那一番話,已讓不少人心裏都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陛下,臣認為瘟疫之事,必然應當以源頭斷之!”果不其然,行禮過後,立馬就有一名文官站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現在村落之中,已經沒有了為感染病人的村民,臣認為應當盡早將這些人通通處理掉,隻要他們不亂跑,瘟疫不會擴散,在假以時日必然能夠迅速消除。”


  元帝精神狀態看起來也非常不好,眼下還帶著厚重的烏青,足以見昨天一宿他也未能好好的安眠。現在聽到有人這麽說話,他也並未立刻發表自己的意見,依舊是板著張臉,沉默不語。


  “陛下,臣認為劉大人所言不妥!”等劉姓官員的話音一落,又有另外一名官員嚴肅而立。


  “陛下,上天也是有好生之德,更何況那些村民們,現在雖然感染了瘟疫,但是卻並沒有死亡。太醫院的院判們也在加班加點的研製藥方,想必不是就會有成果,陛下為何要因此而殺害那麽多條無辜的性命。”說話的此人,是一名姓王的官員。和劉姓官員平日裏便偶有齷齪,兩個人在不少事情上意見都不一樣,也時常當眾爭辯。


  “他們已經感染了疫情,如果不及時從根源斷絕的話,等疫情真的擴散開來,萬一他們有人躲過了官府的追查到了其他的城鎮呢?”


  “但那也是很多條無辜的性命,你不能因為他們得病,就擅自決定其他人的生死。”


  “難不成要為了保證這麽幾條無辜的性命,而將更多的人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嗎?王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以這兩個人開頭,朝堂上頓時掀起了一番唇槍舌劍,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意見,有人主張屠村,有人主張再等待一段時間,更有人主張,直接用圍牆圈起來一個圈,把所有得病的人都趕到裏麵去,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一群人吵的不可開交,聲音大到都快要將屋頂給掀起來了!

  不過到最後吵的也都是那些文臣,武將都站在旁邊,個個低著頭,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們做武官的,大部分嘴巴都笨,壓根就不是那些文官的對手,不管是幫誰說了一句話,立馬就會被其他人給噴的體無完膚,還不如現在就站在這邊安安靜靜的。


  總而言之,他們吵的亂七八糟,也沒能吵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坐在上首的元帝,始終都板著一張臉,不管是誰的話也不接,也不幫他們任何人講話,隻是任由他們吵的像烏眼雞一般。


  “聽你的意思是要為了保全那幾個村民,索性就把咱們其他人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嗎?你知道帝都封起來這麽長時間,對於經濟貿易往來造成了多麽大的影響,你難不成還想現在日子繼續過下去?”


  最後一個官員厲聲的質問,讓其他人頓時都有些啞口無言。


  是,他們可以說人命重要,但是難道現在的其他情況就不用管了嗎?不知道其他地區的情況如何,可以說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那些地方的郡王們隨時都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起兵謀反。而事實上,元帝也確實很久都沒能夠接到外麵遞進來的折子。


  如此一來,剛剛還據理力爭為那些村民們說話的人,也都保持了沉默。


  是,他們可以同情普通人的性命,但是誰又願意來為可能造成的後果負責呢?


  原本那些還想要爭論的人,紛紛都沉默了,最後他們隻能夠揚起頭,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坐在上方的君主。


  現在,村裏麵剩下那些老弱病殘的性命,就隻能夠看陛下準備如何裁決了。


  “諸位卿家說的都有道理。”元帝緩緩開口,目光從下方官員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天下的子民都是朕的子民,朕又如何願意見到他們受盡折磨呢?隻不過瘟疫來勢洶洶,國不可一日無君,君更不可將國之大事置之不理。”


  話說到這裏,那些主張暫且留著村民性命的人,頓時感覺心裏一涼,元帝這話的意思,基本上已經敲定了那些人的命運。


  隻是帝都周圍本周比普通的村莊要繁華,那些莊園裏麵佃農,還有附近的村落裏麵剩餘的人口也都不在少數,難不成真的要將他們盡數屠殺完畢嗎?


  這樣的話,的確在短時間內可以有效防止瘟疫的蔓延,但是他日史書工筆上這件事情,難免會被史官狠狠地記上一筆,說陛下不顧及普通人的性命啊。


  “朕……的確不忍心如此輕易的決定他人生死,若是如此,便再等上三天的功夫吧,若是三天之後,太醫院裏依舊拿不出來能夠整治瘟疫的方子。那朕也隻能夠背上這個罵名了。”


  元帝又沉默片刻,幾番思量之後,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


  意思再明顯不過,無論是太醫還是下麵的這些官員們,隻要有人能夠拿得出來控製瘟疫的方子,那些村民的性命尚且可以保住。若是拿不出來,也隻能夠……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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