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看著低頭不語的三夫人,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先是對著族中長輩行禮,而後目光冷然的看著三夫人開口:“有些事情原本我不想說,到底是一家人,就算是要分家了也想著給你留上幾分顏麵,可是你竟然在這裏撒潑還牽扯二弟妹和家裏的孩子,既然這樣有些話我就不的說了。”
聽到蔣夫人這麽說,三夫人瞬間也有點心虛,她動了動嘴剛想要說點什麽,蔣夫人已經不耐煩的一揮手打斷了她:“諸位長輩,想必前不久都聽說過,我家那個三弟弟,抬了個平妻的事情吧?”
“大嫂——我不鬧了,你說什麽我都聽,但是這種事情你不要拿出來說啊!”蔣夫人剛剛說了個開頭,三夫人嚇得臉都白了,趕緊開口想要打斷蔣夫人的話,誰知道對方連個眼神都不屑於給她。公正官聽到這裏,已經悄悄地退下去關門離開。
做他們這行的自己心裏都很有點數,有些大宅門的隱私不能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給送了,所以他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趕緊走。不該聽的事一件也不要聽,不該說的話也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講。
族中的那些長輩們聽了這句話也都點點頭,對於三老爺的那些荒唐事,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隻不過也沒有想到蔣夫人現在把這件事提出來,是因為什麽?
總不會是一次要告訴三夫人,她隨時都有可能被休棄所以最好不要。在外麵大吵大鬧嗎?可是這種事應該也不會拿出來當著他們這些人的麵說吧,再怎麽樣,三夫人也給蔣家生了兩個兒子,基本的臉麵還是應該給的。
而蔣夫人完全不在意三夫人哀求的眼神,也不管周圍族老們詫異的目光。昂起頭,把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字,全部清清楚楚的說的出來。不過是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特意省略了關於蘇婉音是大皇子派來細作,以及大皇子妃拿著這件事情為借口,上門要挾她的事。
“你問我為什麽不多給你分一些?我這邊多給你分一些有用嗎?自己的夫君都快要被別人害死了,你卻無動於衷,甚至連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最後我告訴你的時候,你的驚訝一點都不比我少,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你放任自己的夫君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胡鬧,完全沒有盡到一個做正房夫人的職責!”蔣夫人說到這裏,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下去。
“既然如此,便是多給你又有什麽用,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呢?你自己守得住嗎。”她原本都想好了,隻要三夫人老老實實拿著她那一份走人,這些事情都斷然不會說出說來。可是沒想到三夫人竟然一點臉麵都不顧,罵了二夫人要賣女兒還來說自己管家不夠公平,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給她留麵子?
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一道道都落在三夫人身上,剛剛看三夫人那樣作態,有的人還在想三房娶了個潑辣的媳婦回來,誰知道真的遇見事情,竟然是這麽的承擔不起?
而三夫人早就說不出一句話,紅著臉皮深深的埋下頭去,恨不得現在趕緊找條地縫鑽進去得了。她哪裏是不想管,這不還是怕三老爺的脾氣,派了身邊的人去試探一下,誰知道三老爺蠻不講理直接把人給打死了!這更是嚇壞了她,從此恨不得遠遠繞開再也別讓三老爺看見才好,哪裏還敢主動去上門找事情?
“大嫂……你就知道說這些話,你也不是不知道,當初老三他那副模樣有多嚇人,見誰打誰,你說說看我怎麽敢進去找他?”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三夫人自己都覺得委屈,她這才沒忍住小聲辯解了一句。
可誰知道這下都不用蔣夫人開口,一位端莊嚴肅的老太太就站了起來,此人早年守寡也一直沒有改嫁,獨自拉扯大了自己的兒子,想當初丈夫死的時候孩子在她肚子裏都才會動呢!
她不顧娘家人的勸阻,一心一意生下並且撫養大孩子,相當的忠貞剛烈,在家族中也是相當有地位。此時她站起來,冷眼看著哭哭啼啼的三夫人厲聲嗬斥:“他再怎麽凶也是你的夫君,你怎麽能看著夫君幾天幾夜不出房間,而不去探查情況?就算是你不敢,過來求求你嫂子幫助,你嫂子還能不搭理你嗎?任由老三吃了那種髒藥,要我說這件事你也有責任,跑不掉的!”
三夫人被說的麵紅耳赤,可也不敢頂撞長輩。她當初的確是抱了僥幸心理,想著說要是鬧得厲害,蔣夫人肯定不會不管。
反正到時候直接上門的是蔣夫人,就算是出了什麽事情,想必老三也不會責怪她……
“就是,再說了,剛剛和你大嫂二嫂急赤白眼吵架的時候,你看起來可不像個溫婉的脾氣,怎麽真的遇到事情,反而這麽撐不住呢?”說話的是族長夫人,她的話聽起來溫言軟語,可落在三夫人耳朵裏,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最後反而是二夫人看弟妹難受的都要哭出來,這才說了兩句話打著圓場:“三弟妹當初也是關心則亂,怕三弟再鬧了他,到底是有孩子的人顧忌也會更多一些。三弟妹人還是不錯的,隻是偶爾要強些,幾位長輩也不要再責怪她。”
“說到兩個兒子,我還有些疑問,聽起來老三身體不太好還在床上躺著,我怎麽來的時候恍惚看到三房兩個哥兒,正在往外走,還說約了好友去打馬球?”族長夫人又一次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她原本也沒往心裏去,少年家小孩子脾氣,貪玩一點也總是有的。
隻不過這親爹身體不好還在床上躺著,娘來這裏商量分家的事情,兩個兒子還在往外跑著打馬球,多少有點不合適了。
“這……這。”三夫人漲紅了臉也不知道說什麽,她向來溺愛兩個兒子,也沒有管他們出去玩的事情。誰知道怎麽就被族長夫人看到了。
“哼,夫君約束不嚴,兒子管教不好,要我說老大家的給你三成就不錯了,換做是我,一分錢都不給你,自己拿著自己家的東西趕緊走就是了!還在這裏胡攪蠻纏,真是太給你臉麵了。”老太太說話毫不留情,這一段話說出來就等於給三夫人徹徹底底的定了性。
現在在所有人看來。她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代表,兒子丈夫一個都管不好,這樣的情況下她要是再鬧下去。恐怕真的一個子都拿不到手了!
那三夫人還能做什麽?總不是隻能乖乖的認命,承認自己錯了,再也不敢有一點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