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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吵架時候說的話,都似槍似箭,要把對方紮個血流如注

  收信人頃刻打來電話,狄震櫟捏著閃爍的電話,左右環顧,確保附近沒有人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鍵,聲音壓得極低:“爸。”


  ??狄暮東聲音經過電波之後,相當低沉:“你試探過她了?”


  ??狄震櫟嗯了一聲,又道:“頭一次談話,她難免防備心很強。”


  ??狄震櫟閉了下眼睛,想起阮綺年剛才說話溫溫柔柔,卻守口如瓶的模樣,看起來是低眉順眼,實際上她擺出了十足的防禦姿態,她似乎比她的年紀要成熟很多。


  ??狄暮東沉吟片刻:“到底是你更有些優勢,自己拿捏好分寸,別操之過急,畢竟你們剛認識不久。”


  ??狄震櫟淡然道:“好的,爸,我會注意節奏的。”


  ??狄暮東:“熙熙從冰清那裏接回來了?下次把他交給保姆吧,冰清哪裏會帶孩子。”


  ??瞧這話說的,明明是狄冰清自己獻殷勤,跑來硬把孩子接走,現在怎麽說得好像是他硬把孩子塞給狄冰清的。


  ??狄震櫟應允下來,沒有多做解釋,狄暮東沒有再多說什麽。


  ??電話傳來陣陣忙音,狄震櫟方才深深地呼一口氣,手指輕輕來回,撫摸手機屏幕。


  ??幾天前,狄震櫟的私人郵箱收到了一封來路不明的郵件,表示知道狄暮東與阮一嵐槍擊案的淵源,要求他在一定期限內給一個銀行賬戶打一筆巨款,否則就要將細節公布於眾。


  ??狄震櫟查了銀行開戶地址,是注冊在開|曼群島的賬戶。


  ??這發信人用的假郵箱地址,源地址又查不出來。


  ??狄震櫟倒不是心疼錢,隻是他驚訝狄暮東居然與阮一嵐槍擊案有牽連,怕打草驚蛇,原本私底下在偷偷調查,卻不知道狄暮東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打電話來親自過問,然後又表示要調他回國內總部。


  ??狄暮東找人去問過還在收監中的阮一嵐,但阮一嵐也沒有頭緒,現如今隻知道案發當日狄暮東,翟有為還有阮一嵐三人在場,阮綺年是在狄暮東離開之後,才出現在別墅裏,難不成是阮綺年發現了什麽端倪?

  ??因此狄震櫟想試試也無妨,探探阮綺年的口風,也沒抱什麽希望,畢竟誰會對不熟悉的人透露那麽多。


  ??可偏偏他又有點操之過急,因此話裏話外都將責任推給翟星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關心妹妹人生大事的好哥哥,希望這招在阮綺年那裏有用吧。


  ??*

  ??一行人酒喝得差不多了,狄震櫟的意思是去休息室歇一會兒,然後下午一起打兩場高爾夫。


  ??普度集團的那些高層自然是唯狄震櫟馬首是瞻,而翟星湳聽到狄暮東等下會帶人過來,也表示留下來打一會兒球。


  ??趙嘯下午有個遠程會議,準備回公寓去開完會,再過來社交。


  ??阮綺年跟在趙嘯後麵下樓,兩人站在樓下候車處,等代客泊車小弟將車開過來。


  ??候車處旁邊牆上豎著一張兩米高的廣告LED屏幕,廣告十秒鍾換一個,阮綺年百無聊賴地往廣告屏幕上瞄了一眼,恰好看到幾個看起來貌似偶像小明星的男生,唇紅齒白的,在宣傳他們的演唱會。站在C位的那個男生看起來很抓眼,是最近大火的Vincent。


  ??阮綺年抬手捏著手機,拍了兩張,發給關柚檸:你家Vincent有開演唱會,要不要去看?

  ??關柚檸秒回:啊,Vincent,YYDS,太帥了,等我回來,我們就去看。


  ??阮綺年又問她什麽時候返回海上城,關柚檸表示她和關佑崎在美國和外科醫生聊得差不多,搭今天的飛機回來,明天早上就會到達。


  ??阮綺年定睛看看屏幕,心裏有那麽一絲絲悵然若失,她與關佑崎最近聯係極少,關佑崎也絲毫沒透露具體回國的日期。


  ??阮綺年垂頭,注意力都放在手機屏幕上,驟然聽到一聲機械撞到肉上麵的悶響,以及一聲極為淒慘的喊叫:“啊……臥槽……”


  ??她抬頭往趙嘯的方向一望,趙嘯被一輛電瓶車撞倒在地上,手正捂著大腿處,臉因疼痛扭曲。


  ??阮綺年連忙捏著手機,上前去扶他:“趙總,你還好吧。”


  ??趙嘯騰出一隻手,食指指著電瓶車主,語無倫次道:“你……你搞什麽……飛機!”


  ??電瓶車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人看起來寬厚。


  ??阿姨欠著身子,臉上的皺紋因慌張都攪在一起,她道歉不迭,帶著方言口音:“對不起,對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兒子的老師打電話請家長,我忙著去學校,沒注意到你要過馬路。”


  ??高爾夫會所的某個看似經理模樣的員工,領著這幾位服務生走到這邊,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趙嘯,轉身頗為嚴厲地訓斥阿姨:“你搞什麽,後廚那邊不是有通道去門口嗎?為什麽偏偏走這條道?”


  ??阮綺年見阿姨低著頭,滿是怯弱的樣子,動了惻隱:“先別說了,快叫救護車吧。”


  ??*

  ??好在趙嘯沒什麽大礙,右腿外側有稍微嚴重的擦傷,其他地方都還好,畢竟電瓶車車主在會所道路裏騎車,控製了速度。


  ??高爾夫會所經理跟來了醫院,要幫忙給醫藥費。


  ??阮綺年給擋了回去,雖然阿姨有錯,但一看就是為生活奔波的辛苦人,她知道這位經理現在墊付了醫藥費,轉頭肯定會找這位阿姨麻煩。


  ??那股氣過了之後,趙嘯的憐憫心也起,沒有阻攔阮綺年,隻是憤懣地抱怨:“操,老子今年年初算命,說是今年要走桃花運,但就是會被一位突然出現的女性給傷到很深。難不成就是這位電瓶車大媽帶來的血光之災嗎?”


  ??阮綺年笑著安慰他:“呀,趙總,您的黴運到頭了,就該轉運了嘛,說不準桃花就在轉角處了。”


  ??趙嘯哼哼,沒有接話。


  ??阿姨得知趙嘯不會找她麻煩,當麵給趙嘯道謝,感激不盡:“多謝老板。”


  ??趙嘯沒耐煩地揮揮手:“沒事,你走吧。”


  ??高爾夫會所經理也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裝,摸了摸額頭冷汗,心想今日真是走運,遇到個寬宏大量的老板,畢竟服務業裏,縱使是高端高爾夫會所裏,也時有難纏的客戶。


  ??趙嘯不用住院,但會議也耽誤了,腿又帶著傷,高爾夫自然是不能打了。


  ??他給翟星湳知會了一聲,便要求阮綺年開車送他回廣深灣一號去休息。


  ??阮綺年把人送回了公寓裏,也沒稍作歇息,直接往市裏一家咖啡館裏趕。


  ??咖啡館坐落在廣深市鬧市區旁邊一條小巷,鬧中取靜,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改建而來。


  ??阮綺年徑直走上頂樓靠窗的包間,抬手推開實木門,她剛進去,便見著坐在窗邊的人影。


  ??雙層窗簾的內層薄紗拉攏,廣深市尚且熱烈的陽光,洋洋灑灑地落進來,給整個包間打上一層濾鏡,連阮綜勝的臉看起來都慈祥了不少。


  ??阮綺年站在門口:“舅舅。”


  ??阮綜勝抽著煙,手指夾著煙頭,對著桌對麵一點:“過來坐。”


  ??阮綺年坐到他對麵,離他的臉僅僅數尺,才發現他眉間眼裏都蘊著怒氣,問道:“舅舅在廣深市的行程還順利?”


  ??她不知道阮綜勝具體來廣深市坐什麽,但猜測是什麽社交行程,或許與旌閏馬上要舉行的董事局會議有聯係。


  ??阮綜勝冷哼,手指點點抖落煙灰:“我也不瞞你,這次來廣深市,我是約見了一位剛從國外休假回來的非執行董事,本來約了他今日下午見麵,現在可好,半路被翟星湳截胡了。狄暮東突然打電話,約這位董事打高爾夫,說是翟星湳也在場。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我果然沒猜錯,翟星湳這人就是狼子野心,這次是盯著董事長的位置絕不放手了。”


  ??阮綺年聽著他這一席話,心裏不以為然,當初還不是阮綜勝自己讚成翟星湳進入旌閏,並且支持他拿下執行總裁的位置,在身邊養了一頭狼。


  ??“我們兩舅甥,雖然之前鬧了些小誤會,可到底是血濃於水。我之前打給你2000萬,就是希望你看到我的誠意,從現在起,我們同心協力,想辦法把姐姐弄出來。”


  ??阮綺年恍然大悟,阮綜勝這是捏準了阮一嵐的脾氣,不管如何在商場上殺伐決斷,那是對外人不留情麵,可對自己的血親從來都是網開一麵,從小到大,她看過太多次媽媽忍讓弟弟阮綜勝了。


  ??阮綺年問:“翟星湳這是要拿到董事長的位置了?”


  ??阮綜勝深吸一口氣,眉宇間的慍怒,帶了隱隱的無可奈何:“沒有辦法,他背後有狄暮東,又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得到了姑媽的支持,如今董事會裏支持他接任董事長的人數超過大半。”


  ??阮綜勝口中這位姑媽阮千珮是阮老先生的親妹妹,當年在國內業務上闖了些禍,被阮老先生派去美國去主理海外業務,也有二十多年了。


  ??近幾年阮千珮年紀漸長,還是不習慣美國的風土人情,把整個家庭都搬去了日|本,放話說要在日|本養老。


  ??阮綺年探手把玩眼前咖啡杯的把手,大拇指輕輕撫摸把手外部的金線暗紋,有條不紊地問:“幾年前姑奶奶還極力反對翟星湳上位做執行總裁,這會兒怎麽大力支持他了?”


  ??阮綜勝冷嗤,撚滅煙頭在煙灰缸:“你這位姑奶奶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怎麽可能真心想在日|本終老,她要求回總部任職,將海外業務交給她的二兒子。”


  ??阮綺年問:“小表舅在國外,那大表舅呢?”


  ??阮綜勝道:“跟著她回國任職。”


  ??這下阮綺年明白了,翟星湳答允上位之後給阮千珮國內職務,換來了阮千珮的支持。阮千珮丈夫早逝,獨自一人帶大了兩個兒子,也是個精明能幹的女強人。但她在海外二十多年,與海上城阮家這邊聯係也不算很親密,所以阮綺年跟這兩位表舅其實不太熟。


  ??看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親情血緣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從感情來說,想必幾年前阮綜勝支持翟星湳,也是側麵惹惱了阮千珮,現在說不準她反水支持翟星湳,也有和阮綜勝賭氣的意思。


  ??阮綺年也明白,雖然阮綜勝不承認,翟星湳能拿到董事長的位置,主要是他能力非凡,進入旌閏之後雷厲風行,大肆改革,將數條虧損的業務線扭虧為盈,在旌閏內部迅速建立相當好的威望,而阮綜勝能力所限,卻靠著阮家嫡係子弟的名頭和阮一嵐當時的支持,占著董事長的位置,內部不服的人也不少。


  ??可好麵子的阮綜勝,怎麽會承認自己天資所限?

  ??心比天高的人,要接受自己是個能力平平的人,比死還難受,越是強求,越是會滑入命比紙薄的輪回。


  ??人性如此罷了。


  ??阮綺年想到之前阮綜勝的冷酷,也想硬起骨頭來拒絕和他合作,可骨氣換不來錢。


  ??如今她和關佑崎的婚約岌岌可危,也怪她當時接受關佑崎求婚的時候,完全沒考慮過會因為某些意外,而可能婚約受損的可能性。


  ??如果關佑崎念著舊情,就算退了婚,也許還是會幫助她。


  ??但如果關佑崎壓不住男人那點氣,把兩人之間的事情告訴了關家父母,她不知道關媽媽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到她,她想再得到關氏的幫助,去給阮一嵐打官司,恐怕就是件難事。


  ??結合最近與關佑崎之間的來往,阮綺年還真的捏不太準關佑崎的態度。


  ??*

  ??阮綺年回到廣深灣一號的公寓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偌大的一樓大廳裏,音樂聲震天,走來走去的都是穿著各色各樣比基尼的女孩子,環肥燕瘦都聚齊了。


  ??室內泳池裏還有一群女孩子和幾個男生在戲水,嬉鬧聲綿綿不斷。


  ??她從人群中走過去,左顧右盼,才看到正躺在沙發上享受服務的趙嘯。


  ??趙嘯穿著寬大體恤,下滲是藍綠色的沙灘褲,右腿根處鼓出來一坨,是圈圈層層的紗布,一個清涼的女聲站在沙發後給他捏肩膀,一個穿著浴袍的女子坐在他身旁,正往他嘴裏喂葡萄。


  ??他這恣意享受的樣子,簡直是封神榜裏的紂王,一副末日狂歡的浪蕩樣。


  ??阮綺年嘴角抽抽:“趙總,醫生叮囑你靜養,還有你這傷口不能沾水。”


  ??趙嘯咽一口葡萄:“阮助理,你這麽媽係女友的樣子,關公子受得了嗎?”


  ??“誒,阮妹子。”正在遊泳池裏戲水的葉誠直起身子,抹一把臉上的水珠,“一起來玩水球啊。”


  ??阮綺年眯著眼睛,看著依偎著葉誠的鶯鶯燕燕,假模假樣地笑:“葉公子,你可小心點這泳池的水,翟總有潔癖,這水池裏加了雙倍漂白劑。”


  ??葉誠臉色一震,抬起手腕聞了聞:“難怪我才泡了一會兒,就覺得皮膚皺得要起皮了。”


  ??音樂聲和女人的嬌嗔聲,震得阮綺年耳朵痛,她轉身上樓往自己住的房間走。


  ??到了二樓拐角處,她手腕卻被人突然捉住,緊接著她身子被人往裏拉,背抵上了牆。


  ??看清眼前人,阮綺年叫聲戛然而止,心裏默默罵了句髒話。


  ??翟星湳一臂撐在她右方的牆壁,攔住她去路,將她圈在眼前,臉上是戲謔的笑:“跟阮綜勝談得怎麽樣?”


  ??“你跟蹤我?”阮綺年不悅,繡眉一擰。


  ??“哼,”翟星湳另一手閑適地插入褲兜,滿不在意地說道,“你就沒奇怪,怎麽你人回到了國內,刀哥的人沒有再來騷擾你了?”


  ??阮綺年垂眸,答非所問:“我還是去住麗思卡爾頓吧。”眼光往樓下的喧鬧掃去。


  ??翟星湳又笑,毫不掩飾輕蔑:“你以為我故意把你留在這裏,是想和你多接觸?”


  ??阮綺年手指摸上太陽穴,輕輕地揉著,口不對心道:“我沒那麽想,我有自知之明。”


  ??翟星湳嗤笑一聲,捏住她下頜,把整張小臉抬起來,她鬢發散落,五官更為清晰。


  ??翟星湳又道:“你瞧瞧你自己的表情,滿臉都寫著得意呢。”說著身子側開一邊,給她讓出視野。


  ??拐角處對麵的牆壁也是暗色鏡麵,寬大男人的身影不再擋住她視線,阮綺年眼神不自主地往鏡子裏瞟自己的表情,見自己眼尾上挑,眼神純澈如水洗,似乎還真有那麽點得意。


  ??翟星湳又直過身子,他的臉占滿她的眼:“刀哥一直在找機會,我警告過他,又派保鏢跟著你,不是跟蹤你。就你和阮綜勝,能攪得出什麽水花來?”


  ??他那輕蔑的態度讓阮綺年不適,她回話就帶了點諷刺:“多謝神通廣大的翟總。”


  ??翟星湳也不計較她語氣裏的陰陽怪氣,眉心蹙了下:“不讓你住麗思卡爾頓,是為了你好,上次的事,不也發生在五星級酒店?你連刀哥怎麽把你送去酒店的,都不知道吧?住在我這裏,反而安全。”


  ??見她默然,眼神又飄忽,翟星湳又問:“怎麽,還在懷疑我跟刀哥是一夥的?”


  ??阮綺年心知上次她和翟星湳吵架,說話有點衝,她其實心裏明白翟星湳沒必要聯合刀哥來整自己,但吵架說的話,不就是口不擇言,巴不得讓話做箭做槍,把對方紮個血流如注。


  ??她嘴硬,低語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我麵前演戲。”


  ??翟星湳怒極反笑:“敢情我一番好意,全是對牛彈琴了。你真是冥頑不靈,我在你心裏,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關佑崎就什麽都好?哪怕刀哥這事兒是他惹出來的?”


  ??阮綺年疑惑道:“刀哥到底和關佑崎有什麽仇?”


  ??她心知不會是僅僅因為蔡恩惟,黑道大哥衝冠一怒為紅顏,那是小說裏的故事,當不得真。


  ??翟星湳好整以暇:“你該去問關佑崎吧?”


  ??阮綺年抿抿唇,她問過了,關佑崎隻是回答她,不要擔心。


  ??這幾個字毫無安慰效果,反而讓她更擔心。真的想要人不要擔心,那就坦誠公開地談啊,把前後因果都捋清楚,偏偏人都以為不告訴她人,是為他人好,豈不知惹得他人會因此提心吊膽,實在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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