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集合
“歡聲笑語今猶在,一日美酒一日歌,及時行樂。”黑無常說。
――前言
鬱鬱跳入往生海後,經曆了其中烈焰和酷寒的煉造,得到了一副與凡人無異的軀殼,一雙黑瞳眼,兩彎輕秀眉,身材勻稱,風度翩翩,看起來還算是滿意。
他被扔到了長安城最熱鬧的地方――朱雀大街東市。
“如今已到了這凡間,我便要抓緊時間,先去找到他們二人。”鬱鬱自言自語道。
他邊走邊拿出隨身攜帶的冥書,首先翻看了木婉清為張百光寫的――“有權有勢,樣貌出眾,不欺辱打罵女人……”又看了看張百光給木婉清寫的――“樸素平凡,美麗溫柔一田間女子……”
這時鬱鬱才意識到自己踏上了一條多麽艱難的道路。因為書寫冥書之人並不會寫他自己何時出生,出生在誰家,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父母何人……
鬱鬱瞬間頭暈目眩,一時有些找不到方向。他漫無目的地遊蕩在朱雀大街上,不知道還能往哪去。
再說黑無常,從他跳入往生海那一刻,便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麽會認識鬱鬱,也什麽要為他操那麽多心,最後悔的就是,為什麽要跟著鬱鬱進冥王殿。
可是,他始終都不知道為什麽冥王要讓他去凡間,還美其名曰――“幫助鬱鬱”,實則是讓他遠離冥域,遠離貂蟬。
到了人間,黑無常發現自己沒那麽黑了,樣貌沒發生太大變化,皮膚倒是白了不少,這樣的黑無常看起來十分俊俏。
他很滿意自己的樣貌,特意買了一麵鏡子,左看右看,邊走邊看,深深沉迷於自己的美貌之中,完全忘記了剛才在往生海受的苦和心中的悔。
他也被丟在了朱雀大街上,隻不過是在他西市。西市與東市的不同之處在於,東市多貴族聚集,奢華無度,而西市多是老百姓居住的區域,經營的商品也平民化,是一般人就可以消費得起的。但是黑無常此時身無分文,剛才的那麵鏡子還是用自己的拂塵換來的。
可是,他的肚子此時已經餓的咕咕亂叫。於是,黑無常決定,先找到鬱鬱,問問他有沒有銀子,去換點東西吃。可是黑無常抬頭看到的隻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來人往該到哪裏去找鬱鬱呢?
“鬱鬱,你在哪?”黑無常心想。突然,他聽到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我在東市。”
那聲音,他很熟悉,是鬱鬱的。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於是,他試著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在心裏想著:“你是鬱鬱嗎?”
“是,你是黑子嗎?”
“對對對,我是。鬱鬱,這是怎麽回事?”黑無常眉頭微皺。
“不清楚,我現在在東市盛世酒樓,你來找我,我們當麵說。”
“我去!你小子這麽有錢?哎!不對,你去那裏幹什麽,我不去!”
“哦?你確定不來?那我就去找小月,讓她……”
“等著,我即刻就到!”黑無常迅速睜開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向盛世酒樓跑去。
長安城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在冥域時,每過一個月他總會來一次,找到小月,遠遠地看她一眼。
“嘿!”黑無常使勁拍了一下正在品茶的鬱鬱,嗆得他差點喘不過氣。
“你是黑子嗎?”鬱鬱非常詫異的看著黑無常。在他麵前的是一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甚至還很好看的美男子。若不是剛剛黑無常拍他那一下,鬱鬱絕對不敢相信這就是他認識了五百年,冥域最醜的鬼吏黑無常。
“怎麽不是!是不是驚豔到你了?”隻見黑無常向後甩甩頭發,環顧四周無人,得意洋洋地對鬱鬱說:“請叫我黑大美男子!”
“噗!哈哈哈!黑大美男子,哈哈哈!”鬱鬱這次一口水直直的噴在了黑無常臉上。
“你這一套動作,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哈哈哈!”鬱鬱笑到手中的杯子都拿不穩了。
“誰?”黑無常擦擦臉上的水,呆呆地看著鬱鬱。
“張百光,哈哈哈!隻不過……還差……”突然鬱鬱愣住了,看著黑無常身後表情凝固,說了句:“這下,齊了!”
黑無常疑惑,轉身看了一下,突然大叫一聲,隨後慌忙嬌羞地掩麵偷笑。
“哈哈哈!”鬱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前俯後仰,眼淚直流,大喊肚子痛。
原來是小月,她來為他們上菜,這是鬱鬱的要求。
小月這一世是盛世酒樓的老板。少時家中富裕,衣食無憂,後來因得罪達官貴人,慘遭橫禍,家中親人盡喪,隻留她一人。後來她用家裏僅剩的一筆錢獨自操辦起這家酒樓。雖說她是老板,但是事事親力親為,因此也越辦越大,如今已是長安城裏最大的酒樓了。
想當年小月酒樓開業時,黑無常還曾來幫忙。隻記得當時鬱鬱問他:“你去幫了什麽?”
“幫吃。”黑無常一本正經地說,他認為一個老板最大的心願便是掙很多很多錢。
“嗯嗯,沒錯!”
鬱鬱因為這件事又笑了他兩百年。
小月上菜之時,黑無常一直坐在旁邊,紋絲不動,十分乖巧。待她走後,他長舒一口氣,“唉!鬱鬱,你坑的我好慘!”黑無常眉頭緊鎖,雙手托著下巴,死死地盯住鬱鬱。
“哈哈!”鬱鬱隻是笑。
黑無常傷心地快哭出了聲,雖說如今有了好容貌,在追小月的這條路上暢通了不少,可是,這第一印象留的也太差了吧!
黑無常雙手抱頭,正煩悶之時,突然想到鬱鬱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猛地抬頭,看著鬱鬱,說:“張百光是誰?你剛說還差……誰?”
鬱鬱正在喝酒,聽到這,一下子又噴了黑無常一臉。
“張百光是你,哈哈,還差一個女鬼!”
“啊?”黑無常更不明白了,自己怎麽的就成了張百光?為什麽還差個女鬼?這女鬼跟小月有什麽關係?
他看看鬱鬱,鬱鬱一直在笑,他無奈地搖搖頭,心想著:“他八成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