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凡間
倏忽一生而過，不論結果如何，隻知我曾為之努力過，足矣。
――前言
鬱鬱跑進冥王殿，“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上，“冥王，鬼吏鬱鬱前來請罪。”
黑無常緊隨其後，進了殿，抬眼便望見了坐在冥王身側的貂蟬。
冥王大殿內雖昏暗如夜，不似凡間明亮，但燭光四射，恍如白晝。大殿正中上方掛有黑色珠簾，遮蓋著坐在後方的冥王和貂蟬，隱約可見。
珠簾上黑珠閃耀，上麵的每一顆珠子都是由人眼製成，它們經曆千百萬年的錘煉後，變得晶瑩剔透，可以洞察天上、地下、凡間所有物種的心思秘密。
鬱鬱和黑無常往大殿上一站，冥王便對他們心中所思所想了然於胸。
“起。鬱鬱，此事我也無能為力，你既然已知錯誤無法挽回，便也應該清楚我冥域的規矩。”
冥王沒有正眼看他們，而是一直在與身旁的貂蟬調情，絲毫沒有為這件事緊張的意思。
冥王是自遠古洪荒之時便已存在的神，他見過了滄海桑田，見慣了人世變換，這件事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件還沒芝麻大的小事情，不足掛齒。況且人間如何，與他冥域何幹？隻不過，規矩到底還是規矩，立在那，就不是擺設，既然犯了錯，就該按照規矩辦事，該罰的還得罰。
“我知道，入畜牲道，永世不得為人。”鬱鬱眉頭緊皺，雖心中有所掛念，但說出話時，卻很是坦然。
“果然通透，那……便下去領罰吧！”冥王很滿意鬱鬱的態度，不用他多費口舌。他拿起一顆櫻桃挑逗貂蟬，然後慢慢放進她的嘴裏，逗的她咯咯直笑。
“冥王，我還有一個請求……我……”鬱鬱沒有當即離開，反而紋絲不動，欲向冥王說出他心中所想。黑無常跪在旁邊，不由得替他捏把汗。
“哦？”冥王聽到這話，猛地轉頭看向鬱鬱，他很震驚，一個不足五百歲的年輕鬼吏竟然敢如此跟自己說話。不過冥王還是好奇這小吏在臨走之前還能有什麽不得了的心願未了。
“說說看。”
“我想去人間，我想去試著做些什麽，彌補我的過錯。我知道，或許不會成功，但總是要試一試的，萬一……我可以呢？”
鬱鬱不像是在稟告，倒像是自說自話。旁邊的黑無常聽的冷汗直冒，認識鬱鬱那麽久了，他從來沒想到鬱鬱竟有如此膽量，敢與冥王這麽說話。
鬱鬱的話分明是在挑戰冥王的權威，質疑他的決策，違背他製定的規則。顯然，冥王很憤怒，他左手緊握拳頭，右手準備施法將鬱鬱直接打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忽然，貂蟬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了冥王的拳頭上，溫柔的看著他。
“王，你便讓他去吧！他是與妾一同入冥域的，論這點情誼，我們也算是同鄉同根。王，您就看在妾的麵兒上，給他四十年，讓他親眼看看因為他犯的錯導致的後果。王都挽救不了的災難，他這個小吏怎的就行了？”貂蟬柔情似水，右手說著冥王的手滑到了他的肩上，輕輕搭在上麵，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冥王的眼睛繼續說。
“讓他徹底死心，也好過讓他滿懷怨恨地去灰飛煙滅。若是那樣，這冥域豈不是又多了一縷冤魂，多了就多了，倒也不算什麽，但若是因此損了王的名譽才是不值得的，對嗎？”
貂蟬那溫柔的讓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聲音說出的這一番話早就讓冥王心軟了。冥王連聲應和，誇她懂事。
“既然王後都為你說情，那本王便允你去趟凡間。”冥王輕歎了口氣，“其實，五百多年前，冥域就已經出過這樣的事，當時未曾挽救回來。此番……便讓你去試試吧！”
“謝冥王。”鬱鬱有些激動，但還是極力抑製住自己的心情，他正欲起身告退，冥王叫住了他。
“既然是要去逆天改命，便不用單純地化作凡人，去體驗那人間百苦，若是那樣，不能成事。此番你去，直接化作二十歲的年輕人，先去尋那兩個交換了冥書的人。你周身的法力和記憶我不收回，可助你成事，但切記，不可隨意使用，更不可用它做壞事。”
冥王頓了一下，想了想，說：“我再賜你可以解開凡人前世記憶的法術，記住，隻可用兩次。此次去凡間，你要明白你的任務，切記，你隻有四十年的光陰，待到你六十歲之時，不論結果如何，立即返回冥域，轉世投胎，入輪回。”
“是！”鬱鬱很感激冥王和貂蟬，他跪下，行大禮。“四十年，足夠了。謝冥王恩賜！”
說完便起身告退，跳入往生海，去凡間。
黑無常一直在旁邊，耳朵聽著他們談話，眼睛卻一直盯著貂蟬看，鬱鬱走後，他還沒有緩過神來。大殿之上，隻留下他一人還在癡癡地看著貂蟬。
冥王早就知道黑無常對貂蟬存有賊心，他有些介意，但並沒有發怒。待鬱鬱走後，冥王使勁咳嗽一聲，將黑無常從自己的幻想中拉回來。
“黑無常，聽說你與鬱鬱感情最是要好？”
“是……”黑無常顫抖著聲音說。
“那便最好，此番，你也隨他去吧，多一個幫手多一點希望，如何？”
“我……”黑無常自然是極其不願意去的，他想拒絕，可是找不到理由。
“嗯？你有意見？”冥王突然嚴肅，把黑無常嚇得渾身顫抖。
“沒……沒意見，我……我覺得……還行……”黑無常不斷的擦汗，渾身都濕透了。
“那還等什麽，快去吧！”冥王揮手，示意他退下。
黑無常起身，後退，走出殿外後拔腿就跑，還大喊著：“鬱鬱，等等我呀！”隨即也跳入往生海。
冥王和貂蟬看到他的樣子，甚是搞笑，也是被他逗的大笑了半天。
突然，冥王轉身輕輕捏住了貂蟬的臉蛋兒，十分滿足地說：“我的美人兒，隻準是我一個人的！”
貂蟬害羞的低下頭，嬌羞地躺進冥王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