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濁世群像（13）

  易禹國天佑民安二年春，宥州統軍拓跋承於烏延城剿滅叛軍殘部，沒藏玄被房當博梟下首級，叛亂遂平，史稱“石洲血戰”。自此，因西都之戰而起的諸州變局均已平定。可沒人料想到，在這場“石洲血戰”中，人數不足兩萬的殘軍竟耗去了嘉寧軍近四萬人的兵力，監軍野利勇也在對陣時被沒藏玄咬下一隻耳朵。宥州駐軍為戰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眼望著戰場上屍橫遍野、流血漂櫓，將領們無人以平叛勝利為榮。


  ??天佑民安五年，癆病纏身的易禹國主終究難逃油盡燈枯。後世的官史裏，稱其在位期間，國有三德：於民，輕徭薄賦，偃武修文，大增耕田，勸課農桑；於官，廣召南人，整肅吏治，抑退奸佞，提選忠良；於禮法文治，推行南原文字，宣揚禮義人道，黨項族南化，因之更進一步。


  ??坊間另有稗官野史，傳說易禹國主薨逝之前，曾一連幾日不眠不休地守在棋盤旁，將生平與人對弈的精妙之局一一複盤，由內官編篡出了一本《木野狐集》，其抄本不日由王宮中流出。自此，棋道於易禹國中風行，數年後，當朝於武士、文人、獵手、農夫、鐵匠、織工外另設家臣門類，曰：棋手。


  ??雍寧二年，野利闔穀、米擒恭先後病逝。野利家主離世的消息傳揚開來，諸州此時也早已習慣了安定，未如想象中再起戰事。野利偃武在往利合的幫扶下承繼了野利府，米擒欒接管了府上的藏書樓。


  ??同年，費聽花麻與往利凝不知所蹤，或私奔或殉情的流言漫天遍野。數年後，有人傳言曾在安平鎮中看到費聽氏與村中的一位學究下棋，身上的白衣已換做灰衣，臉上也顯現出些中年人的富態之像，一個小孩子陪在他的身旁，鼻子生得像費聽花麻，眉眼間卻有些往利凝的神韻。


  ??乾佑三年，宥州大旱，有兩位陳姓的中年行商仗義疏財，廣濟災民。災民中有人問起此二人名諱，一身紅衣的人答曰：陳浮浮；雙腿殘廢的人答曰；陳萍萍。兩人常與人言：人活在世，世事無常，如無根浮萍，故此更需相互幫扶。


  ??……


  ??……


  ??春秋代序，光陰不息，少年變成了中年，中年走向了老年，垂老者，化作天地間的塵土。正是：

  ??容顏若飛電，時景如飄風。


  ??草綠霜已白，日西月複東。


  ??華發不耐秋，颯然已衰蓬。


  ??古來聖賢人，一一誰成功。


  ??君子變猿鶴，小人為沙蟲。


  ??不及廣成子，乘雲駕輕鴻。


  ??（易禹國篇終。我的老天，終於寫完了，洛仁與亞仲的故事番外會交代，之後故事還是會隨著洛仁的足跡去寫，他其實也沒什麽理由回淵國，淵國的話，這個伏筆如果未來有人願意看還是可以以淵國為主、洛仁非主角的新篇章去寫，但目前還是覺得自己寫這個有些筆力不足吧。洛仁即將去揭開整個世界的秘密。精疲力盡啊精疲力盡，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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