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操心的老父親
“不是懷疑,是確定了!不過父皇,兒臣好奇,您為什麽要這麽做?”羽溪反問。
千音誠聞言,有片刻的錯愕,轉瞬即逝,他正色起來,放下手中的茶杯,認認真真地將羽溪打量了一番。
羽溪在原地站定不動,大大方方的任由千音誠看,揚起明媚的笑臉,千音誠從上頭看到三個大字:求誇獎!
“朕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羽你終於變聰明了!”千音誠做仰長歎狀,這突如其來的幽默惹得羽溪大笑,於是氣氛又變得輕鬆起來。
羽溪撒嬌道:“父皇,兒臣好歹在玄音閣接觸了這麽久的情報,又在外吃了許多虧,這點兒敏感度還是有的,您快為什麽吧,這個兒臣可猜不來了!”
“為了引蛇出洞,探探某個饒底子!”
千音誠心情很好,而且這件事也沒有瞞著羽溪的必要,他便了,可還是故弄玄虛般的留了個尾巴。
“誰?”羽溪問。
“皇後!”千音誠道,他提起皇後的表情就像是在一個陌生人,而不是為他孕育了兩個孩子的發妻。
“您有發現嗎?”羽溪著急了,她與皇後結怨不是一日兩日,可恨她至今都不明白皇後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原因是什麽。
“微乎其微!”千音誠沉聲道。
“她很沉得住氣,梅妃懷孕之後,皇後一直派灑查,可從未有過加害的舉動,朕在暗中加以阻撓,逼她使出了更多的手段,但可以確定的僅僅是皇後在宮中保存的實力,至於她和靨的聯係依舊沒有證實。”
羽溪聞言不由得沉思,看來對手比想象中要更加厲害。
如今皇後唯一的靠山就是太子了,可是即便如此,她的本事也應該隻在後宮,可皇後這次所顯露出來的實力卻不隻這些,讓羽溪有深深的危機福
千音誠同樣憂心,帝後離心不是什麽好事,可那是一國之母,他不能隨隨便便下手,更不要背後還藏著邪神靨的影子,就更不能掉以輕心。
同時,千音誠對皇後的感情本就複雜,他繼位之初,第一個扳倒的舊勢力便是皇後的娘家:權傾朝野的吳家。這還是在皇後不知情的情況下做的,從此皇後便沒了親人,沒了庇護,可千音誠沒有辦法,他按律法辦事,吳家罪有應得。皇後也沒有辦法,那個時候,她已經為千音誠生下了兩個孩子,就算丈夫不再像個丈夫,就算心灰意冷,她也必須當一個好皇後才能保護她的孩子們。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雖然不曾有過山盟海誓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也曾相敬如賓的度過了艱難的儲君時期,皇後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年輕的時候便是才名在外,初露鋒芒,幫了千音誠太多,可誰曾想最終換來的竟是背叛。
誠然,千音誠對他的妻子有恨,但他也絕不能再讓她蒙受冤屈,所以必須先將皇後背後的勢力查清楚,罪名坐實,他才能處置這個陪了他半生的女人。
羽溪不懂千音誠的堅持,證據固然很重要,可她受到的襲擊也的確是真實的。這種敵人站在眼前卻不能下手的感覺糟透了!
“父皇,那兒臣要怎麽辦?坐以待斃嗎?”這話有賭氣的成分在。
千音誠反而笑了笑,溫柔地注視著羽溪道:“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就好了,其他的有朕在。而且祭大會的風頭也早就過了,朕總不會讓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意外!”
“的我好像孩子!”羽溪有些不服氣,但心裏還是很感動的。
千音誠無奈,道:“好了!這可是你回來之後咱們父女兩第一次好好談話,你確定要一直拉著這些煩心事?”
羽溪聞言也覺得在理,來也慚愧這些日子她忙,千音誠比她更忙,竟然是連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櫻
千音誠看到羽溪清朗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純真,和記憶裏的笑臉分毫不差,他頓時心中一暖,直到此刻,他才證實他的女兒沒有被生活的苦難打倒,她依然快樂著,老父親心中壓著的巨石才落地。
千音誠抬手揉一揉羽溪的短發,歎道:“以後別叫人這麽擔心了!”
羽溪的頭發長長了一些,剛好到腮邊,她專門叫人修了一修,看起來精致又俏皮,像個瓷娃娃一般,很特別。
對於摸頭發的動作,羽溪卻有點兒鬱悶,聲抱怨道:“怎麽我換了短發,你們非但不嫌醜,還都喜歡摸一把?”
“我們,還有誰?”千音誠問,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不太舒服。
“楚清風!”羽溪不疑有他。
“看來你們感情很好?”
“是啊!超出預期,我自己都沒想到。”羽溪突然笑得很軟。
這張笑臉仿佛穿越時空般的和記憶裏某一張臉重合,相似的麵容,同樣帶著期待和驚喜的笑容,讓千音誠晃了神。
“癡兒!”良久,千音誠歎了一句,也不知是在羽溪還是歎自己。
羽溪聽到這一句,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到還有問題,便正色道:“那父皇,鎮北將軍那邊要不要多留意?”
“要,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鎮北將軍年輕有為,是這幾年朕提拔的清貴,日後還指望著他領兵,不能讓他早早地走上歪路。”千音誠道。
“兒臣知道了!”羽溪答。
千音誠想了想,又囑咐道:“對了,羽,你自己也注意,要學會放權,不要事事都苛求自己,這樣會很累,也容易讓下屬懈怠。”
羽溪心中一暖,笑道:“兒臣明白了,謝父皇關心!”
——
羽溪今晚回到家,不出意料,楚清風不在,羽溪笑笑,微微有些失落,不過並不太放在心上,招呼慧兒備了些飯菜一起吃。
席間有些冷清,羽溪禁不住感慨,她和楚清風現在真的是聚少離多,很不習慣。
可兩個人都忙,楚清風官職低,不能時常回家,羽溪每每工作也回來的晚,諾大的一個公主府便顯得冷冷清清,沒什麽生氣。
慧兒如今變得沉穩了許多,這本是好事,可她的話和笑容都少了許多,想想這成長背後的代價,羽溪都覺得心中鈍痛,有些喘不過氣。
因為繡兒,繡兒沒了,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慧兒自那之後就變了,時常一個人發呆,每每這時,她的身上便多了一種名為孤獨的氣質,叫羽溪看了都心疼,可又無可奈何。
繡兒死了,羽溪當時都來不及難過,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可事後再想起,好像當時的情形都蒙上了一團雲霧,似乎也沒有那麽痛徹心扉,反而讓羽溪不知該如何安慰慧兒,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