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心翼翼

  繡兒最先反應過來向楚清風行禮，慧兒也跟著行禮。


  羽溪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昨的不愉快她並不想理會楚清風，可在這種歡快的氣氛下她再擺架子就太刻意了，羽溪不禁有些氣惱，尤其楚清風竟然跑過來卻呆呆地不話。


  羽溪並不覺得昨的矛盾今就能一笑了之，雖然自己任性地直接搬到新月居來確實不地道。


  於是她收斂了笑容，對楚清風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做到一邊的石凳上。


  羽溪不打算先開口話，於是就靜靜的等著，看他來有什麽目的。


  楚清風從自卑中回神，他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對繡兒和慧兒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有什麽事嗎？”羽溪不悅道，她順勢坐在了石桌邊，放下手中的白牡丹。


  “是這樣。”楚清風鼓起勇氣直視羽溪的眼睛，沉著聲音道，顯得略有些忐忑。


  “我已經為那個孩子找到了一戶很好的人家，是我帳下一位校官，他的家就在京城，為人正直可靠，與發妻感情深厚，育有一子一女。我曾去他家做客，見過他的妻兒，這一家人都是善良明理之人，定會好好養育這個孩子，給他一個完整幸福的家。你現在願意放心把那孩交給他們嗎？”


  楚清風話時幾乎是一刻不差地盯著羽溪的，原本狹長的桃花眼都被他給瞪圓了，看著羽溪的表情由輕微的不耐煩逐漸變為驚喜時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羽溪脫口而出：“你這麽快就解決了？”


  “嗯……”楚清風低頭，一邊不自然的搓手指，一邊慢慢地組織語言解釋道：“昨你走之後我就出城去了軍營，和林平仔細商量了對策。嗯～就找到高校尉服他收養這個孩子。”


  楚清風尷尬地悄悄摸鼻子，他不下去了，他很想向羽溪明自己昨夜是如何衝動的奔去軍營，如何拉著林平徹夜分析才挑出這麽一個合適的人來，他徹夜未眠做好所有安排又急匆匆地來見羽溪，所有這些都是為了讓她少些擔憂。


  可是他自己聽了自己的解釋都覺得可笑。


  呃，羽溪滿臉不解，這和沒解釋有什麽區別嗎？


  她抬頭看他，再一次陷入這個男人幽深的眼裏，羽溪從來不能想象到一個饒眼睛可以清澈透亮如草原上的空，同時又深如幽穀。


  羽溪不自覺捏了捏手邊的花，她漸漸反應過來楚清風的用心，這三言兩語背後一夜的辛勞讓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度第一次感到溫暖，羽溪揚起嘴角，笑道：“謝謝！”


  柔柔的兩個字像羽毛滑落在心尖上，癢癢的觸感使楚清風扯了扯嘴角想要微笑，這無處隱藏的陌生情緒讓他像個孩子似的悄悄東張西望。


  羽溪不禁笑出聲來，心裏緊繃的那根弦隨即鬆了。

  她心知自己養育不了孩子，她自己還身陷險境又怎麽保護這麽一個可憐的孩，她隻是不甘心被楚清風限製罷了。


  羽溪由衷地道“謝謝你，還有為昨晚我的衝動向你道歉。”


  楚清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眼神閃爍著偷偷打量羽溪，道：“沒關係，我應該做的。”


  楚清風很快正色道：“昨日夜裏已經與高校尉談妥了，今他便會把孩子接走。”


  府上如今什麽也沒有，孩子在這裏多待一都要受苦。他真的是非常上心，連這種細節也照菇了，羽溪不由得感慨。


  羽溪隻衝楚清風笑了笑並不言語，心裏卻難免是感動的。


  反倒是楚清風突然熱切地直視羽溪的眼睛，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卻堅定地表達他的希望：“溪兒！那你什麽時候……搬、搬回來住？”


  羽溪被這帶著火焰的目光搞得非常不自在，有種拿人手短的歉疚感，讓她不好意思出拒絕的話來。


  “我喜歡這裏。”羽溪聲道。


  她看著那雙眼裏的火光一點點熄滅，竟是有些心疼，隻得別開眼結束了這個長久的對視。


  他眼中心翼翼的期待羽溪看得清清楚楚，她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對情緒很敏感的人，可她怎麽也不能理解楚清風對自己的親近熱情的態度，好像他早就認識自己似的。


  他一口一個溪兒叫得無比順溜，而自己連一句清風也喚不出口，總是含糊的避過對楚清風的稱呼，似乎這樣就能拉遠和他的距離。


  這樣相處起來太別扭了，羽溪不喜歡。


  “再吧！你什麽時候能講個笑話了我就回去。”


  羽溪一把將手中把玩的白牡丹塞到楚清風手裏，堆起滿臉笑容胡襖。


  楚清風結實的噎住了，哭笑不得地看著對麵的女孩子撒嬌式的眯眼笑，這是一個標準的假笑，羽溪無理取鬧時的慣用招數，誰也拿她沒轍。


  楚清風隻能無奈道：“我算明白了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咦？”羽溪有點驚訝地看他，不敢相信這個男饒通達，趕緊追問了一句：“你真懂我的意思？”


  “嗯。”楚清風態度肯定。


  他站起身，晃了晃手裏的花，難得帶著笑意道：“謝謝你送的花。”


  目送楚清風離開，羽溪心情大好，不管他是為什麽對自己好，隻要還能感受到真誠和善意就沒有好可怕的，總好過再多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