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上古靈異
夜已深，萬籟俱寂。
石昊從入定中醒來，他知道該走了，不能一夜不歸，同時他心中遺憾和氣憤，因為他沒有得到大寶劍。
“祭靈伯伯，真的沒有大寶劍嗎？”
石昊有些不甘心，再一次的開口詢問。
祭靈依舊是無聲。
石昊看著這破敗的院落，荒涼的地方，他心中生出一股別樣的情緒，方圓數十裏都化成了戈壁，唯有這個破敗的院落還依舊，普通的草也能生存。
這是祭靈有意保留、與上古時的樣子相近嗎？
它在追憶與紀念什麽嗎？
石昊感覺這尊祭靈有自己的“故事”。
他朝著後院再次一拜，轉身離去，去尋找那可惡的弟弟，居然膽敢騙他，這裏根本就沒有大寶劍。
當他踏出院子，突然毛骨悚然，蹬蹬蹬倒退了幾步，而毛球也吱吱尖叫，渾身的毛發全部倒豎了起來。
石昊瞪大眼睛向前望去，院門外有一個老人，滿頭灰發，雙目空洞，在其頭上插著一柄古劍，穿透而過，鏽跡斑駁。
他雙臂垂下，那手指上的指甲黑漆漆，長達半尺，甚是恐怖。
一身衣服古老無比，與古書上所記載的上古式樣一模一樣，令人毛發，這是一位古人嗎？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更無一點生命氣機，就那樣站著，眸子空洞的嚇人，像是兩口黑洞。
“前輩……你擋我路了。”
石昊開口，眼神之中滿是驚駭，尤其是看到那插在老者頭頂的劍，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大寶劍’。
無聲無息，這個老人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可是小不點卻感覺身後發涼，霍的轉身，頓時頭皮發麻。
而毛球更是驚嚇的從小不點的肩頭跳了起來，因為這灰發老人就在小不點的身後，幾乎貼到了他的身上。
石昊寒毛倒豎，不禁倒退。
“刷”
這個老人再次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這次沒有出現在他的背後，而是瞬息出現在院中的斷壁殘垣間，並且發出了嗚嗚聲，像是在哭泣。
太快了，簡直像是憑空幻化，再造己身，令人驚悚。
“他沒有生命，體內斷卻了生機，怎麽還能這樣……”
小不點倒退，心中既是驚恐，同時又是憤慨，他知曉自己被騙了，那個可惡的弟弟肯定知曉眼前這老者，所以才騙自己來這裏，自己居然傻乎乎的相信對方。
“嗚嗚……”
頭顱被古劍洞穿、披頭散發的老人忽東忽西，甚至還去過後院，站在祭靈那裏，不斷嗚咽，最終又到了小不點的近前，擋住他的去路。
小不點頭皮發木，一個沒有生命氣機的老人，這般阻攔，到底意欲何為？
這令他寒毛根根倒立。
尤其是對方那灰色的發絲間充滿黑色的血跡，早已幹涸也不知多少年，本是鋒利無比的古劍，而今劍柄早已鏽跡斑斑，很難想象，經曆了多麽漫長的歲月。
“老伯你攔我幹什麽，有事你就說。”
小不點讓自己冷靜下來，這裏是補天閣祭靈所在之地，任何邪祟必然都是不可放肆，想到這，他心中底氣十足。
毛球則直接躲在了他的背後，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緊張的揪著他的發絲，生怕那個老人暴動。
無聲無息，老者定在那裏沒有任何表示，麵孔猶如木塑，眼睛空洞，隻是擋著他的去路。
小不點看到對方不回答，避開對方，向邊上走去，要繞過對方，離開這裏，去找沈天的麻煩。
‘刷’的一聲，老人再次攔住小不點的去路。
“老伯，你到底講不講道理，有什麽就說，別嚇我啊。”
小不點苦著小臉，暗中戒備，眼前這老者看起來很是可怕，而且很是詭異，他不想招惹，轉身，快速返回院中，嗖的一聲衝向後院。
“祭靈伯伯，這邊又來了一個老伯，你跟他嘮嘮嗑，不然他非要堵著我，不讓我離開。”
小不點來到葫蘆藤下，他希望祭靈能回應，再怎麽說，這也是在淨土內，它應該會管。
然而他失望了，枯藤不動，黃葉暗淡，一點表示都沒有。
灰發老者並不害怕祭靈，也到了近前，與小不點對麵而立，還是那樣對峙，擋著他的去路，用空洞的眸子跟他對視。
小不點急眼，顧不得什麽，直接衝到亂石堆上，想動藤架上的青葫蘆，令祭靈蘇醒。
隻是他剛一臨近，那青皮葫蘆就發出混沌氣，道音震耳，顯化出一個符文，恐怖氣息浩蕩，十分嚇人，一股莫名的波紋將小不點逼退。
千絲萬縷，符文交織，並且混沌氣漸濃，籠罩青皮葫蘆，像是來到了開天辟地前，這裏霧靄朦朧，閃電交織！
與此同時，那個灰發老者身體一震，口中竟發出了聲音：“還我劍來……”
在這深夜中，小不點後背令嗖嗖，還什麽劍？
我是來找大寶劍，但我沒有得到大寶劍，此外，這裏確實有一柄，但就插在老者自己的頭顱內，怎麽還？
小不點委屈的想哭，道：“你們是不是碰瓷，騙我說這裏有大寶劍，說來到這裏就有大寶劍拿，但我來到這裏，根本沒有得到什麽大寶劍，如今你們居然讓我還劍，你們太欺負人了。”
他感覺沈天肯定是和這老者是一夥的，想要敲詐自己，他不僅僅沒有得到大寶劍，還欠別人一個大寶劍，這讓他很是氣憤和委屈。
老者像是不曾聽聞，依舊對著小不點發音：“還我劍來。”
小不點氣鼓鼓的看著老者，看到對方頭頂那把劍，心中生出疑惑，難道大寶劍指的是這把劍？還劍，是指讓他幫忙拔劍？他想了想，開口問道：“怎麽還，要不你低下頭來，我為你拔出。”
“鏘。”
突然，古劍竟發出一聲顫音，那裏溢出一道黑色的血跡，老者再次一震，喃喃道：“還我劍來。”
他擋住小不點的路，重複那句話，這令小不點不知所措，到了最後小不點實在被逼急了，道：“好，以後幫你找，還你的劍。”
這句話一出，天地失色，風聲大作，電閃雷鳴，老者直接消失，再也沒有見到。
小不點脊背上寒氣颼颼的，這太驚人了。
“他到底什麽來曆，怎麽會這般詭異？”
小不點心中隱隱有股不安，這一切都太過詭異，尤其是剛才那畫麵，著實讓他受到了驚嚇，一溜煙跑了，他要去找沈天，尋問清楚。
……
不一會，一道人影來到了這裏。
正是沈天。
沈天看著眼前趴在亂石上，病懨懨，葉片發黃的葫蘆藤，雖然葫蘆藤看起來隨時都將會枯死，但他依舊是能夠感受到對方所蘊含的可怕力量。
他目光中符文流轉，他看到了一片神國，無盡的生靈膜拜一株璀璨而神聖的葫蘆藤，那株葫蘆藤直通天穹，無盡的神曦垂落，整個世界充滿了寧靜和祥和。
祭靈，祭祀之靈，神秘而強大。
它們通過收集信仰之力，讓自身和天地相融，能夠更加親近天地大道，同時借助信仰之力，讓它們輕易的突破境界，以及強大它們的精神力。
輪回眼讓沈天看到了肉眼無法看到的畫麵，看到了葫蘆藤那將要幹枯的本源，忍不住道：“本源枯萎，藥石難醫。”
葫蘆藤輕輕搖曳，光輝彌漫，發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這個時代果真是不一樣，連輪回眼這種天眼都出現了。”
“確實是不一樣。”
沈天對於葫蘆藤開口言語，並沒有任何的震驚和意外，繼續說道：“這將是一個璀璨的時代，同時這也將會是一個黑暗的時代。”
葫蘆藤道：“對於剛才那個小家夥，你好像很看重？”
“他？我惹不起，太過凶殘。”
沈天笑著說道，他十分的坦誠，沒有隱瞞什麽，道：“在我看到的未來中，他獨自一人前行，諸神在他腳下哀嚎，列仙在他麵前顫栗。”
“那個家夥這會一定會認為是我在算計他，肯定要找我麻煩，這段時間，我在你這裏修煉，避開他。”
沈天說道，然後直接盤坐在葫蘆藤下，沒有客氣什麽。
雖然他沒有救活葫蘆藤，但他交給補天閣很多珍貴的寶物，可以大大的延長對方的壽元，算是有恩於對方，在這裏修煉，自然不算什麽。
葫蘆藤吐納天地間的神曦，光輝灑落，氤氳霞光彌漫，讓這裏顯得十分的神聖。
沈天心神空明，參悟原始真解，效率大大的提升。
……
外界。
小不點氣呼呼的來到紫竹林，要找沈天算賬。
但他並沒有找到沈天的蹤跡，整個紫竹林十分的寂靜。
很快他在找到了一塊刻字石碑，上麵寫著：我親愛的弟弟，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哥哥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這是我為你爭來的機緣，你可要珍惜，不用謝我。
“我去你的天將降大任，去你的機緣，還要我謝你。”
小不點氣的直接將石碑踢碎了，仰天怒吼，吼聲震天，宛若是一隻太古凶獸在咆哮，震動山河。
唰。
小不點急忙的離開這裏，這裏不是大荒，而是補天閣，剛才他那一嗓子必然會驚動補天閣的長老，他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這裏。
如今夜以深，小不點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哧溜一聲鑽進自己的草屋，倒頭便睡。
雖然心中有些氣憤，但他很快就忘記了煩惱，進入了夢鄉，稚嫩的小臉上露出笑容，看樣子是睡的很香甜。
接下來幾日，一切都很正常，沒有發生什麽詭異之事，這讓小不點放心不少，不過這幾日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沈天，這又讓他很是氣憤。
至於祭靈那裏？
他是不敢去了，害怕在遇到那詭異的存在。
如今他不僅僅是不敢去祭靈那裏，甚至是晚上他都不敢出門，每當到了晚上，他都會，閉門不出，盤坐在屋頂上，吞吐天精、煉化星輝，困了就去睡。
第六夜，小不點忽然寒毛炸立，騰的坐了起來，刹那大叫：“鬼啊。”
那詭異的灰發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來了，就站在他的床前，空洞的眸子怔怔的盯著他，頭上淌黑血，那古劍殺氣迫人。
在這夜深人靜之際，這樣的叫聲傳的格外悠遠，附近的弟子都被驚動了，一群人醒來，迅速坐起。
小不點通體冷氣颼颼，也一下子躍起，一把揪住毛球的尾巴，將它拎了過來，而後撞碎窗戶衝了出去。
……
上古靈異再現，驚動了補天閣高層。
上古靈異事件從上古到現在出現了很多次，每一次出現都會引發可怕的波瀾，很多弟子為此而丟了性命，甚至是長老沾染，都難逃厄運。
因而靈異事件一出現，補天閣那些老祖紛紛從修煉之地走出，神色都是十分的認真和慎重，前往議事大殿。
殿堂宏偉，瑞氣蒸騰，建立在一座高山上，俯瞰四野，一覽眾山小，這是補天閣的議事大殿，非重大事件不在這裏談論。
內部輝煌，鑲嵌有各種奇石，泛出霞光，即便是夜晚也不用點燈。而且，宏偉殿堂內部還有原始寶骨，流轉符文，加持此地，射出一縷又一縷神曦。
此時，熊飛長老背著小不點來到了這裏，他心中詛咒連連，感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一路上他都是在倒著走，同時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涼颼颼的寒氣襲體。
這小破孩怎麽就黏上他了，簡直是比虛神界的熊孩子還可惡，真想將地方拽下來，狠狠的打屁股。
小不點看著這五光十色、流霞溢瑞的殿堂，他兩眼發直，恨不得找個榔頭一頓亂敲，將那幾塊寶骨解決下來。
感覺補天閣太過敗家了，居然拿珍貴的寶骨當成裝飾品，寶骨是這麽用的嗎？
大殿內。
一群老者坐在大殿中，一個個看起來都是十分的蒼老，雖然蒼老，但他們每一個身上都有著強大的氣息，讓人敬畏。
“算算時間，那百斷山又要開啟了，不然我們補天閣這位也不會再次現身。”陶冶長老開口說道，他的身份很高，手中托著黃澄澄的葫蘆，坐在殿中，環視眾人。
“這一次‘他’沒有去上古聖院，也未去天才營，竟選了一個普通弟子，著實古怪。”
旁邊一人開口。
雖然小不點身份，不少人都以知曉，但依舊是有不少人並不知曉，畢竟這些老祖大部分時間都是用在修煉，對於外界的事情，知曉的不是很多，如果不是因為靈異事件太過重大，很難讓他們從閉關之中走出。
“你們在說什麽啊？”
小不點疑惑，感覺有什麽事情他不知道，而這件事很有可能好那位老伯伯有關。
“孩子你想活命嗎？”
陶冶笑眯眯的問道，別人不知曉眼前這熊孩子的身份，但他知曉，對方被選中，他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我為什麽要死啊？”
小不點摟著熊飛的脖子，憤憤的問道。
“孩子，你想活命的話，需替‘他’將劍尋回，不然必死無疑，從上古至今，但凡被他選中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下來。”
陶冶道，手中葫蘆發光，形成一層寶輝，將自己護住，似乎不願沾惹上‘他’的氣息。
“劍不是插在他頭顱中嗎？”
小不點不解，感覺這是個大坑，心中對於沈天更是氣憤，等找到對方，一定要讓對方好看。
陶冶搖頭，道：“這並不是他的劍，屬於昔日的敵手，他的劍遺落在百斷山脈，需要人為他尋回來。”
“百斷山脈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小不點狐疑，他不是第一次聽聞，之前聽沈天提到過，隻是對方沒有詳細的說明，反而是對著自己笑。
“百斷山，那是一個讓上古諸聖灑淚、喋血的地方。”
陶冶看到小不點臉上露出懼意，解釋道：“今昔對比，已然不同，而今那裏有大機緣，原本我補天閣要派出一些奇才，如上古聖院的石毅、人皇的女兒、太古遺種的子嗣等，普通弟子之中，隻有一人有資格參與，那就是沈天，除此之外，並不打算繼續選人，但現在，既然‘他’選了你，我們便再添加一個名額。”
“沈天也要去？”
“是。”
陶冶說道：“那裏可是福地，機緣無數，很多人削尖了腦袋向裏鑽都沒有這種機會，各大古老世家了，會為了己族多增一個名額而翻臉，就是連純血螭龍、饕餮等都可能會將子嗣送進去。”
“不可能吧？”
小不點睜大了眼睛。
此時他算是明白了，明白了沈天所言的機緣是什麽。
原本的他，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場曆練，但如今因為那個靈異選中了他，這才讓他獲得了參加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