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祭靈
輪回眼的出現，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不過很快這個波瀾就慢慢的平息。
因為輪回眼的持有者，自從傳出，就沒有在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甚至是沒人知曉是否真的有輪回眼，因而很多人都將其視為謠言。
尤其是這件事牽扯重瞳者石毅，這更是讓很多人認為這是有人專門針對重瞳者石毅，而散播出的謠言。
石毅如今風頭正盛，自然會有很多人想要借此而揚名，如那虛神界的‘奶娃’，通過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手段，讓自己名動荒域。
如今這位更是通過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彰顯自身，烘托自己的能力。
一時間很多人站出來鄙視這種行為，認為不管是奶娃，還是這位輪回眼，都是藏頭露尾之輩，不敢站出來。
……
補天閣。
紫竹林中。
“外麵現在有很多流言蜚語，都在說你是藏頭露尾，愛慕虛榮，顛倒是非，卑鄙無恥……”
小不點說著如今外界是如何議論沈天，越說越是激動。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說什麽那是別人的事情，更何況別人說什麽關我什麽事。”
沈天看著小不點那激動又興奮的樣子，道：“話說，別人罵我，你很高興？”
“沒有，怎麽會，我一點都不高興，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怎麽會高興，我聽到他們那麽說你，我很生氣，很氣憤。”
小不點認真的說道。
沈天看著小不點那幾乎都要忍不住大笑起來的樣子，才不會相信對方的鬼話，道：“這些消息應該是雨族傳出，想要逼迫你我走出。
我心中有些好奇，好奇你那個哥哥，如今是怎麽想，是斬草除根，還是不屑一顧。”
小不點聽到這話，小臉上的笑容消失，隨即認真的道：“關我什麽事，我才不會在意他怎麽想，等我強大之後，直接將他鎮壓，然後告訴他，他所在意的東西，在我眼中一文不值，就算是沒有那根骨頭，我一樣可以無敵於世。”
他神色之中充滿了自信，不可一世的自信。
沈天看著小不點的樣子，笑著說道：“不錯，這種心態很好，真正的強者，強大的是自身，是自身的全部，而不是強大於一塊骨頭，亦或者一雙眼睛。”
石昊聞言，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沈天的話，不過想了想，感覺哪裏不太對勁，然後看著沈天，伸出小手，摸了摸沈天的頭，老氣橫秋的道：“你能有如此明悟，我很欣慰。”
“……”
沈天頓時跟吃了個死蒼蠅一般，直接朝著石昊抓去，今日他要暴揍熊孩子，居然膽敢摸他的頭。
熊孩子早已在第一時間逃之夭夭了。
……
原始真解沒有記載強大的寶術，而是詳細的闡述符文的奧義，並且通過一些刻圖，圖文並茂的講述，由淺入深，讓人觸摸到一片不可測的天地。
通過研讀原始真解，沈天重修搬血境，雖然他達到了搬血境極致，但這種極致，並非是源於他自身修煉而來。
如今重修搬血境，讓沈天感悟到這一境界的玄妙，同時領悟出了以往所沒有領悟之處。
慢慢的沈天沉浸於一種特殊的狀態，渾身彌漫著仙光，大道光輝彌漫，仿佛諸天神魔在其身旁，為其誦經。
神引。
顧名思義，引來天地間諸神之力，守護其身，為其闡述諸天大道，解析符文真諦，從而讓其蛻變。
遠處，石昊看著沈天的變化，渾身彌漫著神曦，通體晶瑩，仿佛身融天地，眼神之中露出驚異之色。
他從小就觀摩修煉原始真解，自然達到過這種狀態，但那是他參悟了一年多才達到的境界，然而沈天，如今隻是參悟幾天而已。
“不行，我要苦修，不能被追上。”
石昊神色認真的說道，看著手中一枚金色的符文，開始參悟，慢慢的癡迷起起來，在他身上不時的出現一道道雷電，這些雷電匯聚在他身後，引來無盡的天地精氣，雷光閃爍，宛若是要開天，在那濃鬱的精氣中，要孕育出一頭可怕的凶獸。
……
不知不覺間，時間在飛快的流逝。
距離百斷山開啟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沈天從那忘我的修煉之中蘇醒，看著不遠處正在修煉的石昊，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麽東西忘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直接一腳踢向正在修煉之中的石昊。
石昊反應很快，在他身後那隻沐浴著神曦的可怕凶獸，伸出一隻爪子，抓向沈天那隻腳。
轟隆隆。
兩人力量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四周岩石和紫竹直接化為了齏粉，雷光被擊散，那散開的每一道雷光，都化為了一隻狻猊凶獸，朝著沈天再一次撲殺。
沈天渾身雷光閃爍，一道道鎖鏈從他腳下激射而出，鎖住了那一隻隻狻猊凶獸。
石昊此時才緩緩的睜開眼，眸光之中雷光閃爍，金色的雷電爆發，仿佛整個人化為了一隻金色的狻猊，凶威滔天。
沈天急忙的詢問道：“你一直都在這裏修煉？”
“是呀，有問題嗎？”
石昊疑惑的看著沈天，本以為對方是要和他切磋，如今看對方那著急的樣子，好像不是。
“你沒有去祭靈那裏？”
“沒有。”
“糟了。”
沈天暗道不妙，因為他的原因擾亂了原本的命運軌跡，道：“你去祭靈那裏，那裏有一場機緣在等著你。”
“機緣？”
石昊聞言，眼睛一亮，隨即狐疑的看著沈天，他不太相信對方會這麽好心，道：“有機緣，為何你不去，讓我去？”
“你這是什麽眼神？我還能害你不成。”
沈天伸手直接敲打了一下石昊，道：“今晚你就過去，你將會得到一個大寶劍，上古神兵。”
“上古神兵？”
石昊頓時目光火熱，雖然他如今手裏有著幾個不俗的寶具，但這些寶具雖然不凡，但遠遠無法和神兵相比。
“你真沒有騙我？”
“沒有。”
“你確定沒有騙我？”
“確定。”
“有危險嗎？”
“對於別人來說，是危險，但對於你而言沒有什麽危險，可以說是順手而為。”
……
石昊想了想，感覺沈天很不是靠譜，不過最終他還是決定去補天閣祭靈那裏。
畢竟他早就想去那裏，想要看看補天閣的祭靈是什麽，隻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修煉，沒有時間去那裏。
入夜。
石昊心中有些忐忑的前往祭靈所在之地。
雖然是晚上，但到處都是瑞霞，讓四周的景物清晰可見，甚至是可以看到遠處有一條通往天際的道路。
那是通往上古聖院的路。
上古聖院是補天閣最為核心的傳承，數十上百年才會開啟一次，每一次隻有一人可以踏足。
“上古聖院……”
小不點低聲念道，目光看向那條通天之路，在那條道路上，有著一個少年，在緩慢前行。
那個少年是石毅，號稱同齡生靈中近神的存在，此時的對方與天地交融，有大道神音在傳出，宛若上古的諸神在吟唱。
實際上，補天閣曾經找到沈天，詢問對方是否願意踏足上古聖院，但被沈天拒絕，因為一旦踏足其中，幾年內都無法離開那裏，他可不願意進入那裏。
“每一個人都在變強，我也要變得更加強大才可以，先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打的沈天叫自己哥哥。”
小不點笑著說道，忘記心中一切煩惱，揪著毛球的尾巴，像是做賊似的，一溜小跑，進入一片神秘區域。
這是一片占地極廣的園子，當中有各種草木，還有小橋流水，亭台殿宇，但是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都很陳舊，那橋、那殿宇像是隨時會塌落，宛若數千年不曾修繕了。
植被依舊，但是拱橋等仿佛是上古遺存下來的東西，快毀掉了，他躡手躡腳，提著毛球的尾巴走了進來。
毛球一雙大眼嘰裏咕嚕的轉動，被倒提著尾巴也不惱，跟小不點一樣好奇，在這個地方打量。
這是補天閣最神秘的地方，是祭靈蟄伏的所在，占地數十上百裏，是一個很大的古老園子，平日根本無人敢靠近。
因為，都曾被告誡過。
這裏並無人看守，因為根本不需要，試想補天閣的祭靈還需要人保護嗎？是它在守護著整片上古淨土。
“祭靈大人，我懷著朝聖之心而來，不是說有些弟子若是有緣可得你的指點嗎？我以虔誠的心來此請教。”
小不點一邊咕噥一邊以大眼睛掃來掃去，在地上尋找靈藥，而毛球的小鼻子更是不斷翕動，雙眼發光，四處打量。
“祭靈呆的地方怎麽這麽荒涼？那個家夥不會真的是要算計自己吧？”
小不點狐疑，他們向裏走去，越走越覺得驚異，草木減少，大地變得光禿禿，直至最後寸草不生。
到了這裏，小不點感覺體內神曦爆發，閃爍了起來，絲絲縷縷的精氣竟要離體而去，各種紋絡密布在體表上。
而毛球也是一聲驚叫，掙脫了小不點的手指，蹭的一聲竄到了他的肩頭，露出驚容。
小不點倒吸了一口冷氣，終於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麽荒涼了，這是被一股魔性的力量抽走了地氣，剝奪而去。
這真是祭靈居住之地？而不是一頭惡魔所在之地？
小不點心中隱隱有股不安，想要離開這裏，但想了想，止住心中的不安，看向前方，小心翼翼的向前邁步。
前方一片荒蕪，是一片不毛之地，像是來到了一片大戈壁中，隻有砂礫與石塊，走在這裏無比的寂靜，腳步聲能傳出去很遠。
“祭靈大人，我是來拜見你的，每個弟子不都有一個機會嗎，你可別認錯人。”
小不點叨咕，他實在是好奇，好奇為何這裏和他想象之中不一樣。
寂靜無聲的大地無比的荒遠，他前行數十裏，整個人像是一輪小太陽在發光，符文密布，不斷的抵抗那種魔性的力量。
“好強大，吸收完地氣，又吞食天精，祭靈在修煉一種秘功嗎？”
小不點驚異道，抬頭看到天穹上一縷又一縷神曦傾瀉而下，那漫天星辰以及一輪銀月都有輝光灑落，像是銀色雨點墜入戈壁深處。
……
外麵。
沈天站在一個山丘上，看著小心謹慎前行的小不點，隨即看向天穹，眸光之中符文流轉，能夠讓他看到常人肉眼無法看到的畫麵，看到祭靈真身，雖然外表看起來光輝絢麗，但實則十分的虛弱，葉片發黃，像是秋日的藤蔓，隨時都會枯萎。
補天閣的祭靈很強大，不過他本源受損，就如草木的根莖腐爛，這種傷勢凡俗的寶藥根本無法醫治，除非是神藥，但神藥別說是在下界，即便是在上界，那也是至寶。
……
小不點接近了後院，心中十分的緊張，到了這裏，他體內的精氣不再流失，但是卻讓他生出一陣莫名的敬畏。
“拜見祭靈！”
相隔很遠，他就已經開口，而後輕手輕腳進入後院。
“這是……”
當看清補天閣祭靈的樣子，小不點眸子中露出震驚的光芒，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無盡光雨灑落，讓這裏銀輝蒸騰，一片祥和神聖，那裏有一株植物，正是補天閣的祭靈。
但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它並不璀璨，也不青碧，而是發黃，病懨懨，像是要凋零了。
這是一根葫蘆藤，爬在一片石堆上，通體沒有光澤，沒有神光，有的隻是枯黃。
它並不是多麽碩大，隻有五六米長，葉子稀稀疏疏，如秋天到來，讓它失去了生氣。
一株枯藤，隻有一點生氣，滿架黃葉，漫天灑落下的光雨也不能緩解它的枯敗頹勢。
星輝與月華璀璨，傾瀉而下，讓整片後院都一片白茫茫，沒入藤蔓中，但是它卻依舊無精打采，嚴重缺少生機。
這就是補天閣的祭靈，一株活了無盡歲月的古藤，令人心顫，即便它已經病懨懨，似到了晚年，依舊有莫名威嚴，宛若一尊神明！
石昊震驚，他來到補天閣有了一段時間，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奶娃，對於補天閣祭靈他知曉一些，這是一位無比可怕的存在，然而……
石昊想了想，將之前措辭好的恭維話語，十分認真的說了一遍，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這麽懂事乖巧，想來祭靈肯定會賞賜給自己寶貝。
等了很久，葫蘆藤都沒有任何反應。
寂靜無聲，古藤像是失去了靈性。
“咦，還有一個葫蘆！”
小不點大眼睛眨動，發現了什麽，在黃葉的覆蓋下，隱藏著一個青葫蘆，與補天閣那個老前輩手中黃澄澄葫蘆大小相近，都是巴掌長，但顏色不同。
他大眼瞪的溜圓，發現這葫蘆非常神奇，越看越覺得恐怖，竟像是裝著一個天地，隱約間要鎮壓過來。
而且，那裏繚繞著絲絲縷縷的混沌氣，將青葫蘆包在當中。
在他的肩頭，毛球老老實實的趴著，難得的一次沒有敢妄動，雖然他失憶了，但本能的感覺還存在，能夠感受到危險。
“不是有大寶劍嗎？難道我那個弟弟騙我？”
小不點嘀咕道，沈天欺負他年幼，讓他叫哥哥，但他怎麽可能甘心叫對方哥哥，在他眼中，對方就是個弟弟。
“祭靈伯伯，有人告訴我，說我來到這裏，有大寶劍拿，你知道那大寶劍在哪裏嗎？”
小不點問道。
古藤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沒有就算了，回頭我讓我那可惡的弟弟賠我一個大寶劍。”
小不點有些失望，感受著這裏的環境，嘀咕道：“在這裏修行似乎不錯。”
小不點盤坐下來，既然來了，不能就這麽離開，任那光雨灑落，他也獲得了部分，渾身舒泰，符文跟隨共鳴。
他偷偷瞟了一眼祭靈，藤蔓無波，葉片寂靜，沒有什麽反應，這說明祭靈並不排斥他，放心了一些。
“祭靈伯伯，你不反對我在這裏修行是吧？”
小不點問道，而後緊接著快速說道：“你是不是病了，我認識一株柳樹，它曾經病的比你還嚴重，渾身光禿禿，隻剩下了一根枝條，最後又複活了。”
小不點套近乎，自顧的說了起來，葫蘆藤依舊不動，它並非遭遇外物損毀，而是自身活的太久遠了，生機耗掉了太多。
“隻要心中有希望，即便失去了整個世界，也一樣能活的精彩，加油伯伯！”小不點揮動小拳頭。
他以大眼偷窺，發現祭靈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咕噥道：“沉眠中？那好，我不客氣了，在這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