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歲月無痕 三
第八章歲月無痕(三)
《歲月沉澱,隻為今生遇見》
作者:陳言再敘
第八章歲月無痕(三)
“錢妍,瞧你,這幾興奮得像盛開的花兒,脈脈含情,光芒四射的。怎麽搞的,把我也電著了?”錢衛萍拿戀愛中錢妍開起了玩笑。
“沒有啊,姐,你亂幹嘛。”錢妍的臉一下子紅了,脖子也紅了,一種熱辣辣的感覺瞬間從臉上向全身擴散。雖北京的冬那麽冷,但在她精神的世界裏,她正享受著少女春的童話。她很喜歡幻想著愛的一切,她很希望自己就是童話中的公主。與其,是她們賞雪那的經曆太美,還不如,是她喜歡就這樣自我陶醉。以至於,錢衛萍接連問她兩個問題,她都回答成:“啊,是的。”
“錢妍!你醒醒吧,本周星期五,我們就培訓結束了。不能住學校宿舍了。我們將怎麽辦?”錢衛萍有點生氣了,話的語氣重了一些。
“你是姐,你拿主意吧,我不知道,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打電話給你的男朋友方偉俊吧,他們家那麽有錢,租個房子沒問題吧。”
“這樣不好吧,你不是過,愛情一旦和金錢牽扯在一起,就無法驗證對方的真心了嗎?”
“拜托,這是生活,愛情隻存活在童話的世界裏,社會太殘酷了,隻有“錢”是真的,愛情,愛情真它媽的算個狗屁。”
“衛萍姐,別的這麽難聽,好嗎,不管怎麽,我也寧願相信愛情,我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愛情是平等的,一旦用金錢綁架了愛情,愛情就折斷了她想象的翅膀,愛情就喪失了她自由的空間。租房的事,你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我可以打電話給我父母。叫他們給我寄錢過來的。”
“那好吧,我有個表叔在北京開飯店,我明就去找他,請他幫我們想想辦法。”
“好吧,你大我好多,你考慮問題更成熟,更全麵,你拿主意,我信你的。”
錢妍和她的堂姐錢衛萍的談話結束了,錢妍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孤獨。堂姐錢衛萍在她的記憶裏不再是那麽可親可近了,一提到錢,竟然能那麽直接地疏遠她們半年以來,朝夕相處的姐妹之情。她記憶的星空裏瞬間失去了光芒,那片七彩斑斕的愛情地帶就在頃刻之間蒙上了陰影。
而就在她們談話之前,她還享受在自己的美夢裏。她和方偉俊從草原賞雪歸來,她就在心裏計劃著:能在明年夏的一個夜晚,和方偉俊一起,在他家鄉的草原,聽草原上的夜鶯歌唱,蟋蟀彈琴。他們還要在草原的山上,支起帳篷,兩人相依相擁,靜候著空中流星雨的降臨……
錢衛萍的話像一盆冰冷的水澆醒了錢妍。是啊,過幾,她就要走入社會,要掙錢吃飯,要生存下來。她的心裏有些慌亂了,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也知道,她計劃之中的那場愛情的流星雨太美了,美的像肥皂泡一樣,美的絢麗多姿,美的稍縱即逝。她的淚眼模糊了,她還能相信愛情嗎,她正停留在愛情的十字路口,愛情的確很美,她十分向往愛情。但生活的日子正如白與黑夜的交替中,一一的開啟和結束。她要在這個城市生存下來,這才是生活的真實。
她在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到了夢碎的聲響,那種聲響很微弱,但依舊能刺傷她的愛情,她的內心有一種微微滴血的感覺。是啊,愛情很美,但她不知道,愛情它姓丘,它叫丘比特,它帶給人美輪美奐,飄飄入仙的感覺。但它同時又帶給人一箭穿心的隱隱傷痛。她深深地陷入愛情與生活的矛盾之中,她沒有心思再回複方偉俊發來的信息。他接連發了好多條信息,但她一條也沒有回複他。她的確不知道如何回複他,她也不知道培訓結束後,自己將何去何從。她想不出頭緒來,她隻好關掉手機,閉上雙眼,接受生活帶給她的那個不眠之夜……
004年1月9日上午,錢妍,錢衛萍在北京市海澱區育才職業培訓技術學院,領取了美容美發專業培訓合格的結業證書。上午十點,她們帶上各自行李,離開了學校的宿舍大樓。錢衛萍的表叔已經開著車在校門口接她們來了,他幫她們把行李放在汽車的後備箱裏。然後用一口地道的四川話對錢妍:“我叫張強,四川南充的,在北京開飯店,生意還不錯,以後多聯係。”
“今麻煩你了,不耽誤你做生意吧。”錢妍對他。
“都是老鄉嘛,不用客氣,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有錢大家賺。”
錢妍不知道該什麽,隻好悄悄地上了車。但她心裏有些納悶,錢衛萍怎麽有個表叔在南充呢?雖都是四川人,但宜賓與南充畢竟相隔太遠了。這不會有什麽套路吧。她心裏將信將疑的,她把心裏感到疑惑的事發信息告訴媽媽。她媽媽回複她,不用多疑,她是你堂姐,不可能害你的。因此,錢妍也就沒再多想了,她和錢衛萍一起,帶上行李,住進了張強給她們租的一室一廳的房子裏。他們放好行李,張強開著車,帶著她們在北京城裏到處逛逛,熟悉熟悉這座城市,了解了解這裏的生活。然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聊。直到晚上九點,張強把她們送到她們租房的地方,自己才開著車回到他的飯店。從那的交往看來,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話沉穩,想事周到,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晚上,錢妍和錢衛萍還是同住一張床上,這讓錢妍放心了。畢竟她是第一次從學校出來,走入社會。因此,她還是和錢衛萍聊起了張強。
“堂姐,張強怎麽會是你的表叔呢?”
“我的姨嫁到了南充,張強正好是我姨父的弟弟呀。”
“這麽巧?”
“我去年來北京,就是我的姨打電話給張強,叫張強來機場接我的。”
“哦,是這樣啊。”
這時,方偉俊給錢妍發來信息,問她什麽時候離開了育才職業培訓技術學院,現在去了哪裏了,有什麽要他幫忙的嗎?錢妍回信息告訴方偉俊,她還沒有記清楚她現在住的地址,等她找到工作,安置好了,再給他聯係。
第二,錢妍和錢衛萍一起出門去找工作,那麽冷的,凍得她們不要不要的。她們遊走在北京的大街巷,一整下來,一無所獲。晚上十點,錢妍有點累了,她就睡了。這時錢衛萍接到一個電話,她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對錢妍,她要下樓去買點東西。然後就關上門下樓去了。錢妍迷迷糊糊地睡著,盡管她很困,但是她一想到,自己一個人遠在他鄉,這樣孤孤單單地獨處一室,一種莫名的恐懼向她襲來,她害怕極了,她根本無法入睡。
半時過去了,她聽到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她驚喜地坐起來,大聲的喊到:“堂姐!”但是,她沒有聽到回答。還沒等她來得及思考,臥室的門開了,進門的是張強。她看著他那張猥瑣而猙獰的臉,一種幾乎絕望的意念催促著她趕緊穿上外套,準備抗戰,拚命逃跑。可是張強就堵在門那裏,這讓她又一次感到絕望。但是她仍然保持鎮定,她趕緊穿好鞋。眼睛死神一樣的瞪著他。張強從衣兜裏拿出一疊錢丟到床上,:“很不幸,你的堂姐出賣了你,她從我這兒拿走了一萬元的介紹費,這裏是兩萬元,我今晚就要買了你的初夜,以後我會介紹你掙更多的錢。你實在太漂亮了,我可以介紹你到最頂級酒店工作,每月工資二十萬以上……”錢妍的內心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但是她心裏沒有慌亂,她知道,她不能激怒眼前這個男人。她急中生智,想起了老師講過的自救辦法。她努力告誡自己:自己不能慌亂,不能害怕,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穩住他的情緒。於是,錢妍鎮定了她自己,力求平靜地對他:“你要買,是吧,這就對了。我這幾,月經還沒有完全幹淨,你得讓我先清洗一下。”錢妍沒有再瞪著他,她在他麵前立刻變得溫柔起來,不慌不忙地向衛生間走去。錢妍走進衛生間,拿起衛生間裏的那把吸水式拖把,用拖把鋼鐵把子的一端對準那個男人的下身,嘴裏大喊著:“你不要過來,你敢來,我一定會刺向你的下身,讓你一輩子做不了男人。”那個男人不敢冒那樣大的風險,他不敢靠近她。但是他卻對著她大笑起來:“這麽冷的,看你能到哪裏去。我有的是耐心,我會等著你回來的。”錢妍沒理他,她一直用拖把鋼鐵把子的一端對著那個男人,自己一步一步地後退著向客廳門口靠近。她終於打開客廳的大門,仍就拿著拖把,拚著命似的逃離那間罪惡的出租屋。她借著路燈的燈光,一口氣跑到大街上。她大聲地哭喊著:“救命,救命!救命……”可是,那麽寒冷的冬夜,街上已經空無一人,她對著過往的車輛揮手,呼救,接連經過了好幾輛車,都沒有車停下來。她仍舊那麽孤苦無助地揮手呼叫著,哭喊著。半時過去了,她聲音也快要沙啞了,這時,一輛的士車停下來,她害怕車子開走,飛快地跑車頭前麵跪在那裏。對著司機苦苦哀求著:“司機大哥,救救我吧,司機大哥,救救我吧!”車門開了,走下來一個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板那樣壯實,目光堅毅而幹練,簡直跟電影,電視劇裏的英雄一模一樣。他走向她,雙手將她扶起,是那樣沉穩而親切地對她:“妹妹,誰欺負你了,你要我怎樣幫你,你大膽。”她把今晚遭到的羞辱全告訴了他。他把車停靠在街邊,然後對錢妍:“好吧,帶我去看看。”她帶著他來到那間罪惡的出租屋,果然,色迷心竅的張強還在那裏。他走向張強,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嘴裏不緊不慢地吐出兩個字:“跪下!”張強馬上跪在他麵前,雙手不停地抽著自己的耳光,嘴裏不停地唸叨著:“我罪該萬死!我罪該萬死……”
“請你睜大眼睛看看,站在你麵前的男人,以前是駐港部隊019連的連長,現在是北京紳達亞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開發部經理:我叫韋建業。你這樣的人渣,根本就不該留在北京城。你再次看清楚,眼前這位姑娘,從今起,就鐵定由我——韋建業來保護她,你必須三之內離開北京。不然,有你好吃的。”韋建業一邊著,一邊用手機拍下相關的照片,並開起手機錄音,叫張強把他今晚的罪過老老實實地講述清楚。錄音完畢,再播放給他聽一遍。張強答應三之內關掉飯店,離開北京。韋建業也就放他走了。
後來,韋建業告訴錢妍:今,是戰友的媽媽七十歲的生日,是他提出要代替戰友跑出租車,他的戰友才願意在家陪母親過生日的。韋建業叫錢妍收好她的行李,為了確保安全,韋建業把錢妍送到了賓館。他把北京紳達亞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開發部經理:韋建業的公司名片交給了錢妍。並叫她好好調整自己,到1月1日早上,他一定開車來接她去公司售樓部應聘售樓姐的職位。韋建業為錢妍預付了住宿賓館一周的房費,然後,他把一千元錢放在錢妍手中,自己離開了賓館。
錢妍手裏拿著一千元錢,她不知道她當時為什麽就接住韋建業給她的一千元錢,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也許是這突如其來的羞辱還讓她深陷在極度的恐懼之中,她完全喪失了本該有的思考能力。她呆若木雞,六神無主地站在那裏,眼睛裏依舊充滿著仇恨,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麵。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險些摧毀了她。她的大腦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思維,她已經無法開口話,她已經悲痛欲絕。她隻能努力地睜著大大的眼睛,因為她害怕那樣恐怖的場景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但是,她無法控製她的淚水,在那樣寒冷的冬夜,唯一能讓她感到一絲絲溫熱的,也隻有自己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向下滑落的眼淚了。她這樣幾乎呆滯的神情足足持續了兩三分鍾。直到賓館吧台的服務姐,忙完了其他的入住登記後,看到她,才叫醒了她。賓館的服務員把她送進了她入住的房間,她才放下行李,關上房門,扒在床上,放聲大哭。她一直哭到服務員再次敲門,她才停止了哭泣。她太困了,無可奈何地蜷縮在被窩裏。房間裏,燈盡管亮著,她仍然感受到無邊的黑夜正向她襲來。
在那個寒冷的冬夜,風又一次呼嘯而來,卷著些許零星的雪花從窗前一掃而過。而在風向變化之中,偶爾幾片雪花殘落窗台,暫且依附在玻璃上,沒有滑落,也尚未結冰。但仍然叫人膽寒,依舊使人心碎……
給讀者的話:
有一種寒冷,並非冰雪,有一種刺痛,並未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