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淨身出戶？
李安氣的不輕，李家是讀書人家，父母健在不分家，而他的兒子們，如今卻是逼迫著他分家。
這不是詛咒他和老婆子嗎？
“想要分家是吧？好啊，把你們幾房的丫頭片子全部交出來，抵了債就分家。”李明貴惡毒的目光落在李果兒身上，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遍體生寒。
周氏眼珠子一轉，附和著李明貴。“對，把丫頭片子都留下，替我老兒子抵了賬就分家.……”
下河村的村民聽著周氏和李明貴母子二人這些話，羞愧的低下頭去。
這就是他們村子裏的童生，他們村子裏寄予厚望的，未來的秀才老爺，拿侄女抵債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而童生老爺的親娘，更是狠心，分家不給銀錢，不給糧食也就罷了，還扣下孫女……
“請爹娘分家！”
本來還猶豫的五房六房等幾房的男丁，齊齊的跪在院子裏，祈求李安和周氏分家。
李安和周氏心疼老兒子，他們自個兒的女兒自個也是心疼，斷不能為了替老十二還賬就置親生女兒的生死於不顧。
村長和村老們，別有深意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著。
許久之後，村長站出來，對著李安這個當家人開口。“李老弟，你們這一大家子的擠在一起，平日裏摩擦不斷，若是能分家那就分了吧！至於你家明貴.……”
“如此品行不良之人，來年科考，村子裏是不會出證明的！”
“是啊，逛妓院，賣親侄女，枉為讀書人……”
“不配為讀書人！”
村老們附和著村長的話，輕蔑的看著李明貴，心裏頭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本以為下河村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童生，過幾年能出一個秀才，不曾想他們寄予厚望的童生老爺，既然是這樣一個肮髒不堪的人。
李果兒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周氏想讓她們淨身出戶，簡直是癡心妄想。
李明貴啊李明貴，你自以為聰明，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個兒走上歧途，怨得了誰呢？
李安壓抑著心裏頭的憤怒，看向地上跪著的幾個兒子兒媳，鐵青著臉開口。“分家可以，但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我攢下來的，你們要分家就淨身出戶吧！”
此話一出，李家其他幾房本來蠢蠢欲動的，連忙壓下心裏頭的想法。
這個年代，莊戶人家沒有田地，就隻有餓死的份，他們可不想餓死……
不分家，雖然掙得銀子供養著十二弟，可總不至於餓死，淨身出戶，等待她們的是什麽？
會被怎麽看待，不孝父母.……
跪在地上祈求分家的幾房人，聽了李安這話，跌坐在地上，望向李安的眼神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淨身出戶，他們有妻有兒的，淨身出戶豈不是要餓死嗎？
為什麽？為什麽一樣是兒子，爹和娘偏要逼死他們呢。
“爺，咱們大燕國可沒有讓兒孫淨身出戶的先例，十二叔若是想要參加科舉考試，這名聲什麽的還是很重要的……”李果兒扯了扯跪在她身邊的三哥李昊，輕聲在李昊耳邊耳語兩句。
李昊愣了一下，將李果兒剛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出來。
大燕國兒孫成家之後可分家另立門戶，別的地方她們不知道，但是下河村，的的確確沒有讓兒孫淨身出戶的例子，除非是.……
斷絕關係！
於李果兒而言，她很想就此答應淨身出戶，與這些惡心的人斷絕關係，免除後患。
可是這跪在地上祈求分家的，不止她們三房，她們三房有她，即便是什麽都沒有，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但是其他幾房呢？
隨身空間於她而言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此外人心最是容易善變的，今日能跟著她們三房一同祈求分家，來日就能翻臉不認人，對她們三房落井下石。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若是給他們感覺，三房有銀子，理所應當的該養著他們，養著他們的兒孫，日後這日子更是沒法過的安寧。
村民們指著李家的人議論紛紛，而這邊飄香院的老鴇花媽媽眼珠子一轉，站了出來，嬌笑著開口。
“各位老爺子，這分不分家是你們的事情，眼下童生老爺得了那起子的病，又睡了我那花魁女兒.……”
“我那苦命的女兒，從小精心培養，呼奴喚婢伺候著的，如今隻怕也是染上了那起子病，老身也不為難你們，一共拿兩千兩銀子，此事就算揭過去了。”
花媽媽一張血紅的嘴，一張一合的將她心底裏頭估算的價報了出來。
兩千兩銀子，這得多少銀子啊？他們一輩子也沒那麽多銀子啊！
村民睜大雙眼，眼中是難以置信，而李家眾人則是一個個的生無可戀。
先前隻是五百兩，就落到她們賣女兒的地步，這兩千兩，豈不是全家上下都要為一個李明貴賣身抵債……
“你怎麽不去搶，一個賠錢貨，兩千兩銀子。”周氏顯然也是嚇了一跳，張牙舞爪的對著花媽媽叫囂著，心裏頭卻是在滴血。
她肚子爭氣，連生了十二個兒子，家裏頭的銀錢都在她手裏頭握著。
可即便如此，也隻有一千五百兩多些，還差著五百兩呢？
花媽媽麵色一僵，很想反駁周氏，你不也是賠錢貨嗎？
你兒子欠了老娘五百兩銀子，不也是拿你家的賠錢貨抵賬嗎？
李果兒聽了周氏這口口聲聲的賠錢貨，心裏頭怒氣蹭蹭的往上冒。
賠錢貨，想她前世可是家裏頭的公主，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心頭肉，到了這大燕國怎地就成了賠錢貨呢？
輕笑著抬起頭來，望向周氏，李果兒不鹹不淡的開口：“奶奶，這件事情是十二叔做錯了，一口一個賠錢貨，你自個兒不也是賠錢貨嗎？惹惱了花媽媽，兩千兩都未必能解決這件事.……”
“你……你個吃裏扒外的賤人！”周氏氣的跳腳，指著李果兒尖叫著大罵。
賤人，吃裏扒外？
“奶奶，我是你的孫女，如果我是賤人，那你是什麽？你不就是老賤人嗎？”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果兒猛的從地上站起來，無所畏懼的對上周氏那恨之入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