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提分家
周氏想要保下李明貴，想要榮華富貴，卻沒丁點見識。
真是可悲！
張了張嘴，李果兒想說什麽，但是仔細一想，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插嘴為好，李安作為一家之主，讓周氏拿銀子出來，李家肯定是有這五百兩的.……
花媽媽冷笑著望了一眼周氏，撇過頭去望向李安：“老爺子，既然你家夫人舍不得拿銀子，那就拿這些姑娘抵吧！”
“這裏大大小小的一共有十七個姑娘，就按三百兩銀子算，剩下的兩百兩還請老爺子補上.……”
此言一出，下河村的村長和裏正，以及德高望重的老人們，一個個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這女人，說什麽拿不出銀子來就拿李家的女娃子們抵，隻怕一開始便是這樣打算的吧！
好算計啊！
若是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村子裏的姑娘們不用嫁人了，小夥子們不用娶媳婦了.……
“花媽媽，誰欠你銀子，你找誰去，打死打殘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爹娘健在，還輪不到一個做小叔來賣侄女……”斜倚著門的李果兒，揚聲對著花媽媽開口。
周氏舍不得拿出五百兩銀子，那這補上的兩百兩肯定也不舍得，到時候李明貴不知道又會出什麽幺蛾子呢？
花媽媽笑了，望向李果兒的目光帶著欣喜，這是個不錯的。
雖然廋小了些，但是這份聰明勁，若是能進她的飄香院，定會是棵搖錢樹。
周氏聽到李果兒這番話，迫不及待的開口：“我們家還有好些丫頭片子，你都帶走，銀子是一個子都沒有.……”
“嘩……”
村民們一下子震驚了，李果兒也愣住了，周氏這是鐵了心要保她老兒子啊！
李家未出閣的姑娘，都給花媽媽帶走……
此事若是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要把李家人淹死，即便李明貴還去參加科舉考試，考上了秀才，也會成為陳年舊事，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花媽媽，在下有個妹妹，年方十四，待字閨中，相貌不比你那花魁差，不知花媽媽可有興趣。”李明貴語不驚人死不休，獻媚的望著花媽媽。
李家人和村民們先是被周氏的話震驚到了，此刻李明貴開口，一個個的像是看怪物一樣看李明貴，難以置信。
李果兒望向李明貴，心中暗歎，這就是個狼心狗肺的，連親妹妹都能推進火坑.……
李安和周氏望向李明貴，明明很熟悉的老兒子，此刻在她們的眼中卻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到他們心生害怕。
李芳兒躲在屋子裏，從周氏出去的時候，便一直注意著院子裏的動靜。
聽到李明貴這番話，她再也躲不下去了，衝出房門，狠狠的望向李明貴，咬牙切齒的開口。“李明貴，你染上了見不得人髒病，怎麽不去死？如今還要來害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李明貴臉色煞白，眼神閃躲的望向花媽媽，而花媽媽顯然也聽清楚了李芳兒話裏的意思，暗自捉摸著這姑娘話裏的髒病到底是什麽？
“花媽媽，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這位十二叔，可是得了那起子花柳病的，你那花魁女兒，隻怕是命不久矣了。”有了李芳兒的神助攻，李果兒輕笑著補充。
花柳病三個字從她嘴裏頭說出來，是那般的隨意，仿佛這就是簡單的病痛，吃服藥就好了的……
周氏既然不慈，舍不得銀子，要把她們抵債，坐著榮華富貴的美夢，那她就不仁，斷了她的念想，讓李明貴身敗名裂。
一個得了花柳病的人，如何考秀才？
傳出去，唾沫星子都怕會把他淹死。
李果兒身後的楊氏等人，本來還覺得李果兒這是家醜外揚，李明貴畢竟是她們小叔，可轉念一想，婆婆舍不得銀子，要把她們女兒抵給飄香院，李明貴連自己親妹妹都不放過，她們又何苦為他遮掩呢？
說是等李明貴考上了秀才，她們跟著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如果考不上呢？
周氏一聽李果兒將她老兒子染病的事情說了出去，不管不顧的指著李果兒破口大罵：“你個小賤蹄子，胡說什麽呢？明貴好好的，怎麽會染病呢？”
一邊說，一邊拿眼刀子刮李果兒，同時警告李芳兒不得亂說話。
在周氏的眼裏頭，女兒那裏比得上兒子重要，她這一輩子就是因為肚子爭氣，生了十二個兒子，是整個下河村的頭一份，所以平日裏才有底氣在李安這個當家人跟前撒潑耍渾。
李果兒嘲諷的看著周氏，默默的為周氏感到悲哀。
李明貴若不是因為染上那等髒病，會這般自甘墮落嗎？
今日之事傳出去，李明貴還有臉在下河村立足嗎？
“花媽媽，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不理會周氏惡毒的眼光，李果兒望向花媽媽，再次開口。
李安這個一家之主張了張嘴，想要嗬斥李果兒，話到了嘴邊卻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比起周氏這見識短淺的村婦，李安明白，今日的事情當著整個下河村的村民麵前鬧開，他的老兒子即便是沒有染上那樣的病，名聲也毀的差不多了，與科舉無緣了！
一直瞧著李安這個父親臉色的李明禮，囁嚅了一下嘴唇，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了。“爹，娘，請二老將兒子這一房分出去吧！”
李明禮說完這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的磕頭。
李果兒愣了一下，輕聲的在楊氏這個母親耳邊耳語幾句，來到李明禮身後也跟著跪了下來，楊氏和三房的其他孩子緊隨其後。
“你們.……”
李安顫抖著手指，指著三房的人，麵上很是憤怒。
“請爹娘分家吧！”
“請爺爺奶奶分家……”
因為聽了李果兒的話，孩子沒有被花媽媽帶來的人抓住的五房六房等，幾房的女眷孩子，一個個的跟著三房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周氏跳著腳指著跪下的人，破口大罵：“賤人，都是賤人，想要分家是吧？老娘一個子，一粒糧食不給你們，餓死你們.……”
跟在李安身後的五房六房，八房十房，十一房的男丁們望著跪在院子裏祈求分家的妻兒，眼中取舍不定，在妻兒和父母身上來回的移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