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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後來他辜負了這份信任

  在大煜赫赫有名的丞相府推嫡公子入湖,還殺了當家主母最倚重的老媽子,即便有東輯事廠的廠公和小小的嬪位護著,也難以善了。


  ??“來人,給我綁了宋嬪!”江江方才上岸,便聽周晏琬帶著盛怒的聲音在耳邊徒然響起。


  ??這一次,聞聲而動的不是丞相府裏忙於雜活的夥計小廝,而是將軍府支給女兒的精兵護衛,手裏拿慣了刀槍的戰士無所畏懼,一得令便立馬朝江江圍攏過去。


  ??將軍的女兒,丞相的妻,當朝皇後的阿娘,大煜帝王的嶽母,一個又一個尊貴顯赫的身份加持在周晏琬身上,這個傲了一輩子的婦人全然未將區區一個帝王妾放在眼裏。


  ??就在那群士兵快要靠近江江與歡喜的時候,啞奴迅速擋在了兩人跟前兒,而與此同時,空氣裏突然憑空多出來了十幾個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很有默契的呈圓形散開,將江江與歡喜牢牢護在用後背圍成的圈裏。


  ??周晏琬的護衛顯然沒有想到會突然多出這麽些人,領頭的士兵愣了一下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了一眼靜靜立在自家主子身邊不遠處的宋旌文。


  ??打從一開始就沒怎麽發聲的奉公爺終於抬了抬手,製止住衛兵的舉動後,上前兩三步盯著江江的眼睛,先是微微欠身行了一個並不恭敬的禮,而後用一種隱隱帶了些許不悅的語氣問,“宋嬪娘娘今兒唱的是哪一出?”


  ??同周晏琬臉上毫不掩飾的滔天怒氣比起來,宋旌文倒冷靜的多,唯有眉宇之間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怒氣,但僅此,已足以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震懾人心的威嚴。


  ??江江推開護在她身前的啞奴,從那群黑衣人間隔的縫隙裏走出,她每走一步,歡喜便跟一步,寸步不離,好似阿姐身後的小尾巴。


  ??在距離宋旌文僅有兩步遠的地方,江江緩緩停下了腳步,她的視線投擲在對麵並不親近的父親身上,眸光與神情具是冷的。


  ??“相府小小一個仆婦害死哥兒,竟還能安然無恙,大人不修府宅,我卻不能不替小弟討一個公道!”


  ??聽見她的話,宋旌文那張陰沉沉的臉上閃過一瞬的悲憫,一瞬之後,又重新恢複成前一刻慍怒的模樣,有關於父子親情的柔軟全都被嚴絲密合的封鎖在已略略顯出蒼老之態的麵皮下。


  ??“宋瑜這孩子心生鬼胎,竟然妄圖加害嫡母的兒子,他的死……”話說到這裏,宋旌文頓了頓,片刻後不帶半分情意的吐出四個字,“咎由自取!”


  ??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一個父親嘴裏說出來的,一個人究竟要有多冷血,才能在麵對自個孩兒生死的問題上說出如此漠然的話。


  ??江江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兩步之外的中年男人,緊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的糾正,“他不是心生鬼胎,他不過是想護住阿姐送的九節鞭。”


  ??“事發之時宋嬪娘娘並未在府中,又怎知他不是心懷鬼胎?”


  ??宋旌文在朝中盤旋幾十載,最懂如何駁斥對方,麵對他的質問,江江沉默少頃後緩緩道,“信任是不需要親眼目睹的,我信他,他便絕不會做出那種事。”


  ??或許是這份不需要親眼目睹的信任分量太過沉重,又或許是江江說這番話時眼神太過堅韌語氣太過篤定,宋旌文在聽聞後,竟有那麽一瞬的怔忪,連帶著眉宇間那一抹薄薄的怒氣也一並僵住了。


  ??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曾有一個人這樣信任過他,隻不過後來他辜負了這份信任。


  ??周晏琬將渾身濕透了的宋池交由丫頭帶回房間,自最近的一名護衛腰間抽出一柄長劍,利劍閃著寒光從背後悄無聲息的向江江刺去,卻在掠過蟒袍少年肩頭的時候被對方牢牢握進了掌心。


  ??磨的異常鋒利的刀刃割開歡喜掌心的皮肉,鮮血順著劍身汨汨而出,他麵上卻未有絲毫神色變化,少年微微用力,徒手折斷劍尖的同時,一抬腳踹掉了周晏琬指尖抓著的劍柄。


  ??長劍落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歡喜,”失了手的周晏琬恨恨的瞪著站在江江身後的少年,冷聲問,“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阻我的事?”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對陛下的妃嬪動起手來?”歡喜眉峰微微上挑,任眼底的不屑與譏諷肆意流露。


  ??發覺異樣,江江猛地回過頭,觸及身後少年掌心不斷流出的血珠,她那張淡的沒有絲毫漣漪的臉突然染上一層厚厚的陰霾,而宋旌文看向妻子時,竟也不自覺皺了眉。


  ??“哼,”周晏琬未發覺丈夫的不悅,她冷笑一聲,“一個連妃位都爬不上的嬪,你當陛下能有多珍重她?不過是一時新鮮當個可有可無的玩意兒,今天就算我在這兒殺了她,也是替李媽媽和池兒報仇,即便堂上分辨我亦是占理的。”


  ??“夫人,”宋旌文微微提高音量,用一種帶有警示意味的語氣提醒道,“不可衝動。”


  ??然而就是不可衝動這四個字,給了周晏琬一種丈夫有心庇護江江的錯覺,讓她本就積鬱在胸口的那團火一下子燒的更旺了。


  ??“我衝動又當如何?”周晏琬抬手指著江江,目光卻是望向宋旌文的,“這野丫頭私自出宮,不僅推我兒入水,還殺了自我閨中起就伴在身側的媽媽,未成氣候便如此不得了,若他日壓過皇後娘娘血洗相府滿門,老爺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對我說不可衝動?”


  ??“事情何至於此……”


  ??“如何不至於此?”周晏琬紅了眼,“老爺若因宋嬪是那江氏所出,瞧著心軟動不了真格,那麽不妨將此事交由大理寺,由大理寺卿收押審理,總之,我絕不允許這丫頭做下如此荒唐的事後還能從相府囫圇個兒的走出去!”


  ??周晏琬敢說這話,不過是仗著大理寺卿需看將軍府的臉色,即便將人扔進去,也同樣在她的掌控範圍內。


  ??宋旌文沒有說話,卻是歡喜開口了,著一身金絲蟒紋的長袍少年將流血的手緊握成拳,鮮血順著他指尖的縫隙一點一點流出,卻仍沒改他臉上那一點三分漫不經心中又摻了七分嘲弄的笑容。


  ??他說;“咱家托人放在貴府書房桌角的那一摞方策,相爺可瞧過了?”


  ??話是對著宋旌文說的,輕飄飄的一句,且意味不明,但竟像是帶著千金之力重重的敲在了對方心上,負手而立的中年男人蹭的一下轉過視線,震驚的盯著不遠處掛著陰鬱笑容的少年人,良久之後,方才眯起眼睛慢悠悠的道,“果然是廠公的手筆。”


  ??宋旌文習慣在離開書房的時候,於門縫處夾一根不起眼的頭發,這一細微的舉動除了他自己以外無一人知曉,然而今日,有人摸進他的書房放了一摞東西進去,可夾在門縫裏的頭發卻未移一點兒位置。


  ??管事的衝進書房告訴宋旌文府中有異前,他剛看完桌角那一摞可隨時砍掉他臂膀的、可以稱之為罪證的東西。


  ??將中年男人臉上雖已極力掩蓋但還是漏了幾分出來的表情收入眼底,歡喜微微勾了勾唇角,“如何?那些東西夠保我阿姐從相府囫圇個兒的走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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