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聚會
自知曉劍境，辛夜便想再次進入當日那種狀態，可始終不得其門，明明有所感悟，卻又無法真正觸摸，而當將要放棄時，那扇門又像被一隻調皮的手輕推開一條縫，來引誘他。
那種希望在眼前卻抓不到的感覺，讓他憋屈，死磕較勁多日，無奈求助柳月，卻得了句莫強求，慢慢來，等有了感應自然就水到渠成。
辛夜無語半天，這意思，讓他和劍多培養培養感情？
陵城近日很熱鬧，魔族最盛大的節日靈啟將要到了，據說是為了紀念某位不朽魔帝，到時魔族民眾將會封土為壇，焚香祭靈，禱告祈願，人們都在為這事忙活。
辛府近日也在挖土砌壇，辛黎卻收到一封傳書，似乎說他們這一代年輕人弄了個聚會要鬧騰鬧騰，為即將去宣城應那開宗納靈選試的人，壯行助威。
躲於辛府多日，辛黎似是來了興致，決定要赴這場聚會，而且還拉了辛夜做跟班，用辛黎的話說，以前不帶你玩是怕你遭白眼，現在你可是個大高手，誰要是給你白眼，那就是他們自己沒長眼。
小姐終究是小姐，姐姐也終究是姐姐，辛夜很想繼續和他的劍培養感情，卻抵不過辛黎的霸權主義。
這一天，二人沿著水榭天街向聚賢樓行去。
天上下著蒙蒙細雨，灑在身上有些微涼，走了片刻，街邊出現一座二層精致樓閣，從閣樓二層斜插出一麵飛旗，飛旗中央寫了個大大的賢字。
辛夜暗暗撇嘴，心道店主夠沒臉，好似不進他家店便不是賢人。
辛黎被雨水澆的難受，沒雅興去和辛夜品評店家的雅號，拉著他匆匆進樓。
聚賢樓，一層的賢人並不多，三五個分別落座於幾張食桌。
辛黎辛夜直接向二樓走，二樓明顯不同，尚未進去，那喧鬧嘈雜之聲便傳進耳朵。
辛夜微微皺眉，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陵城的花來了。”
剛一上樓，就有人喊出辛黎的名號，引來不少目光。
他們堆著笑，和辛黎打招呼。
辛黎一個個回應，秋水清眸卻在人群中瞄著，當瞧見李秀有些畏縮地站在人後，故意做出輕哼的動作，將臉瞥向一邊。
辛夜瞧得明白，暗自好笑，從辛黎身後走向一邊，他的蜈蚣臉太惹眼，還有那雙黑色瞳眸，頓時一眾少年皺起了眉頭。
“你走錯了，我們這包場了。”
有人上前趕辛夜出去，被辛黎一把推開，辛黎冷著臉道：“你們要做什麽，這是我弟！”
眾少年皆是一愣，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滿臉狐疑在辛夜辛黎身上，來回打量。
辛夜早料到會如此，隻是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麽眼瞎，竟看不出他和辛黎是一起的。
無奈聳聳肩，不去管身後的議論，徑自找一張靠角落的桌子坐下，目光掃過窗台位置，微感遺憾，那兒可以看到外麵街市，無奈被一紫衣少女給占了。
辛黎推開人群，朝李秀走去，一屁股坐到李秀身旁，大咧咧地往嘴裏塞點心，故意不去看李秀，李秀坐立不安，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
辛夜端著酒杯，暗自好笑，一邊喝酒吃點心，眼角餘光卻幽幽瞥向莫羽，從他們進來一刻，莫羽臉色就有些冷，雖然掩飾的很好，卻瞞不過他。
“莫羽兄，今次選試以莫兄之姿，想來必是手到擒來，我在這提前祝賀莫兄！”
“今日尚能和莫兄喝一杯酒，他日恐怕我等隻能仰視莫兄了，到時還望莫兄不要忘了今日杯酒之義。”
“預祝莫兄順利通過選試。”
陵城一傑，莫羽在這很有人氣，不少人和他喝酒！……
“夜兄。”
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辛夜收回目光，發現身旁不知何時來一胖子。
“傷好了？城主府治傷水平不錯！”辛夜上下打量羅胖子。
羅烈那夜傷的很重，竟已痊愈，而且辛夜還瞧出，這胖子不但沒掉二兩肉，反倒是胖了幾分。
“早好了！”羅烈敲了敲胸膛，神色不自然：“那個.……夜兄，以往……都是我.……那啥，今天我來就是給夜兄出氣的，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辛夜放下手中酒杯，好奇地再次打量羅烈，見他一臉誠懇不似作偽，輕笑道：“我打你幹嘛？那晚主要是辛山叔救的你，你不叫我蜈蚣臉就謝謝了。”
“不敢，不敢！”羅烈滿臉堆笑，使勁伸長脖子，要給辛夜看：“現在才知曉原來男人要留疤，我家老羅說的，這樣才有氣概，說我有些胖，加點疤反而生出幾分英氣，我覺得好像有那麽點意思，你覺得這三道疤怎樣？”
辛夜眯起眼睛細看，羅烈脖子上確有三道爪痕，隻是脖子太短肉太多，不明顯，乍一看，還以為是肥肉擠出的褶子，實在不知那位羅城主從哪兒看出的英氣。
瞧見辛夜似乎並沒有點評的意思，羅烈便接著道：“那個，夜兄，其實我家老羅想請夜兄去城主府做客，不知夜兄什麽時候有空？”
“沒興趣！”辛夜隨口拒絕。
羅烈並未氣惱，隨手又甩給辛夜一枚珠子：“這是我一直隨身帶的清心珠，送個夜兄當個小玩意，夜兄可一定賞臉。”
辛夜好奇道：“請客，送東西，你要幹嘛？”
“你不是救了我一命嗎？而且我以前那啥.……，不送你東西怎麽知道你有沒有記仇，不不，那個原諒，有沒有原諒我。”
“我救了你的命？”辛夜腦門子起了黑線，似乎意識到什麽。
“不，不，那個你和辛山伯父一起，一起！”羅烈連忙改口說道。
辛夜哪還瞧不明白，怪不得這胖子今天這麽反常：“那晚你什麽時候醒的？”
羅烈輕咳了聲，嘿嘿道：“我聽到你說八歲被揍的時候就醒了，那個我可不是故意要聽的，而且當時痛的厲害也說不出話提醒你們，所以.……”
辛夜苦笑，自己還是太年輕啊，做事情欠考慮，還以為推出辛山叔會很完美，不過隱瞞實力主要為辛黎，讓辛山叔背鍋也是為避免麻煩，倒也不怕被他知道。
“東西我收下了，至於以往的事真不在乎，你剛剛也見到了，記仇的話，那他們我不得全記上？”辛夜眼神瞥著二樓眾少年，向羅烈示意。
羅烈咧咧嘴，伸出拇指：“牛。”
辛夜捏著清心珠，有絲絲涼意從珠子傳來，似乎直達心裏，感覺很舒服，以前他隻是聽說卻未見過，眼睛瞥向羅烈，給了個讚許的眼神！
羅烈大鬆一口氣，那晚聽到辛夜八歲就能突破元泉境，好險沒再次昏過去，聯想往日對辛夜的態度，他心肝直顫顫，如今總算修複了關係，而且指不定日後，這就是自己的大腿，沒事還可以抱抱。
辛夜有一搭沒一搭和羅烈閑聊，聚會平淡乏味地進行，辛夜不時瞧瞧辛黎李秀，不時瞥瞥莫羽，再偶爾看看窗口的那位，還沒走！
“夜兄對她有意思？”羅烈突然不懷好意地朝窗台位置努嘴說道。
辛夜微微一愣，笑著搖頭也不解釋。
羅烈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情，小聲道：“她叫寒怡，西街當鋪寒老頭的女兒，是個庶女在家沒什麽地位，聽說就要嫁到外地，夜兄如果想……，那可得早下手，晚了可就成別人的了。”
辛夜沒在意羅烈說的話，而是眼睛帶著莫名意味，瞧向羅烈。
羅烈輕咳一聲，擺手道：“夜兄可別誤會，我可沒想打她注意，隻是這個寒怡長得還不錯，所以略有留意，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辛夜聞言，忍不住又看向窗台位置，背影纖細柔弱，給人一種很幹淨很清純的感覺：“看著是挺舒服！”
羅烈點頭讚同，惋惜道：“不過她挺可憐的，寒老頭家有隻母老虎，喜歡虐待人，這次要嫁的似乎就是母老虎的侄子，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別這樣看我，我也是聽說的。”
辛夜摸摸鼻子，難怪一直占著窗台位置，一副嬌弱模樣。
“我說夜兄要不你做件好事，去拯救拯救她？”
“這種事想是羅兄比較拿手。”
“老羅不讓啊，媽的，好白菜眼看就要讓豬拱了，老子怎麽感覺這麽不爽，夜兄要不還是你去拱了吧！”
“你才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