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遇刺
念薇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不少。她沉默片刻，隻道：“我知道了。”
秦煜心有不忍，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幫什麽？”
“如今江氏被廢，九弟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我可以想辦法設法讓這位鮫人國公主嫁不成他，這樣……你應該會好過一點。”
他話剛落音卻聽到一聲冷笑。
“所以呢，我會代替這公主成為靖王妃嗎，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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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領著她穿過重重宮門，一路上雕梁畫棟廊腰縵回，可冉墨還是覺得這高大巍峨紅牆金瓦內彌漫著某種透不過氣的沉悶。
一如姐姐給她的感覺。
所以她打心眼裏是不願進宮的，雖然為姐姐高興，但從小，她身上那種高貴典雅，總在無形中讓她有些畏懼。
腳有些累，步子不禁放慢了許多。經過一走廊的時候隱約聽到有悅耳的鳥鳴，她有些好奇的朝前望去。
福全笑著解釋道：“最近貢品裏頭有好多珍貴的鳥兒，都暫時養在那邊了。”他瞅著冉墨一副好奇的樣子，“要不過去看看？反正順路呢，耽誤不了多久的。”
冉墨猶豫了片刻，還是拒絕了。
“多謝公公美意。不過我還是先去看姐姐吧，莫讓她等著了。”
宮中規矩多，她明白還是守著分寸的好，免得落人口舌。
福全笑道：“不礙事的，這會子皇後娘娘估計在小憩呢，姑娘若是願意我們便過去看看？”
冉墨眼眸卻不自覺往一側瞥去，廊角連著曲折的白玉橋，盡頭是座水榭，叮咚悅耳的鈴音和著各種鳥鳴隱約傳來。
算起來冉墨嫁人也有一年了，在府中自由慣了倒也無所謂，但此刻聽到這福全公公稱她姑娘倒略感詫異，按理說這宮中規矩甚嚴這福全資曆也不淺的不該犯這樣的錯的，轉念想到這福全倒也是從小就伺候在穆子軒身邊的，同她們姐妹也不陌生便也見怪不怪了。
她微微搖頭，笑道：“還是下回吧。”轉首正身而行。
福全臉上略顯尷尬，偷偷跟角落裏的一個小太監使了使眼色，那人趕緊彎腰小跑而去。他轉頭，複歸一臉程式化的笑意融融，微彎著腰領路。
水榭閣樓中，小太監立於一側，緊張兮兮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年輕主子。
他身著青色常服，長衣玉帶，若是忽略領袖衣角金絲蟠龍繡紋，倒頗有幾分悠閑逸態，仿佛一位風流書生，隻那一身淩人氣勢騙不了人。
穆子軒站在一個鳥籠旁，聞言，倒水的動作一滯。
時間點點過去，直到那小太監額上漸滲出的汗意滾聚成珠形正搖搖欲墜，他方恢複方才的動作。
他問：“去皇後那兒了？”
“回皇上，是的。”手抑製不住地發抖，微微抬頭，見皇帝如常地在喂鳥，不見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暗自感慨，君心難測，果真是至理名言。
“知道了。你下去吧。”
穆子軒淡淡吩咐道，他的側臉陷在傾斜而至的陽光中，看不出表情。
內侍通傳後，冉墨隨著兩個宮女邁進了鳳棲殿，轉進一側小門，便見著了冉意。此刻她身著一襲粉色宮裝，正斜倚在軟榻上，一手捧著一冊書，一手隨意翻著。
她抬頭見了冉墨，笑著下了榻，扶起冉墨。
“瞧你這丫頭也忒沒良心了，多久了也不來看看姐姐，果真是嫁了人就把我們娘家人都拋在腦後了！”
冉墨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略帶了些尷尬，口氣帶了些撒嬌的味道，“阿墨知錯了，姐姐大人大量就甭跟我計較了，回頭我這侄子出世了，阿墨定送他一個大禮，這樣可好？”
冉墨盯著她略顯的身子笑，終於被她看的不自在，冉意略帶嗔怪的臉上泛出了紅暈，那搖曳著地高貴之姿，倒像是鍍了層恬淡的柔美，帶了某種做了母親的自豪，渾然是幅絕麗美人圖。一時間，她竟覺得姐姐親切了不少。
她執起姐姐的手：“幾個月了？”
“旬餘。前日裏剛診出的。”
冉墨笑：“那姐姐便多注意休息吧，那些書啊畫啊琴啊別太累著了，宮中事務也不繁忙吧？”
“嗯，皇上吩咐後-庭日常事務都暫交給淑妃，我這兒倒也清閑。”
冉墨卻覺得那樣柔和的笑容後卻隱隱透著某種刻意偽裝的淡漠，是自己多心了吧，那淑妃她雖未見過，那聽說相貌才情俱是一般，哪裏能跟姐姐相提並論。姐姐跟姐夫，那可是京城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的一段佳話，姐姐嫁進宮後，那可是椒房獨寵，爹爹整日都合不攏嘴，娘在那些個貴婦麵前也是麵子十足，單看每年他們夏家獲的賞賜也是羨煞了一眾權貴。這樣的榮寵，若換做天下任何女子，怕是幸福的每日做夢都是甜的呢。
冉意拉過她的手，“懷了孩子方知做母親的喜悅，你這丫頭嫁人也一年了吧，怎麽還沒整出點兒動靜，回頭我得好好問問澹台靜，這人別整天老忙著公務呀什麽的，可不能讓他怠慢了我們阿墨丫頭！”
“阿姐竟會取笑我！”
冉意輕歎，“阿墨呀，你打小身子就單薄，自從那次失足落水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這嫁人了，不比在家裏，自己得多注意點兒！知道不？”
“她都是大人了，你這個姐姐就別瞎操心了！”
冉墨轉身，正見穆子軒踏進殿內，轉身見冉意臉上劃過一絲驚詫，兩人趕緊行禮。
穆子軒過去扶起冉意，“朕說了你身子重，不用行禮了！怎麽不聽？！”一片拳拳關切，聽得冉墨覺得自己這個外人甚是多餘，轉頭瞥向別處。
“多謝皇上體恤，可臣妾作為六宮之首，是為天下女子楷模，這禮數不可廢。”冉意說得一本正經，語氣卻帶了三分甜蜜三分笑意。
“好了，那些禮數都是擺給外人看的，自家人就不必了吧。”穆子軒笑道，說完還似有深意地瞥了眼冉墨。
聽到“自家人”，冉墨終於忍不住笑了：“姐姐你就別這麽死板了，你跟姐夫都老夫老妻了怎麽還這麽客套，難不成是不把阿墨當自家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