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意外到來
大殿之中忽然僵立,沒有人說話。
百戰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掌門的手狠狠捏在了一起,忽然道:“寒月,這裏是掌門殿,不是你落日孤峰,在這裏撒野,你想過後果沒有!”
寒月道:“我想在哪裏撒野就在哪裏撒野,天底下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掌門要是喜歡,將我逐出宗門就是,我樂的自由。”
百戰身邊的一人一直縮在椅子中,此時才緩緩抬頭,道:“何必爭執,不過是個弟子,各讓一步吧。”
她竟然是星河!
星河懶洋洋的,似乎多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勁,說完又窩了回去。
掌門冷哼一聲,道:“那便減半。”
寒月道:“十年。”
他說完,也不管掌門是否答應,抱著人便消失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他的修為又精進了,我已經不是對手。”
掌門看著他憑空消失的身影,歎了口氣。
天下任何步法,都是一個快字,而憑他們的眼睛,不管如何快,都能看到人離去時的殘影。
可是剛才,他們連寒月的一丁點影子都沒有看到。
星河道:“精進了不好嗎,免得魔界囉嗦。”
掌門道:“嗬嗬。”
星河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掌門,是縱雲峰乃至上界至高無上的人,可是寒月卻始終壓他一頭。
而且這個人甚至要比他年輕一半,橫空出世,壓住了所有人的風頭,一直屹立至今。
明明他才是掌門,可是罰寒月一個弟子,都要寒月給他麵子才能罰。
換作誰,都十分氣悶。
星河從椅子裏站出來,道:“我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以後這種事不要叫我了。”
比起縱雲宗,她更願意呆在遊龍城。
看樣子以後縱雲宗也不太平,幹脆自己也宣布閉關吧,免得總是被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叨擾。
隨著她的離開,其他的兩人也一同離開了。
冷冰冰的大殿之中,隻剩下掌門和趴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張出。
掌門的眼中平淡無波,手掌中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升騰,火焰跳躍,像是活物,離開了他的手掌,撲向了張出。
張出毫無知覺,隻有身體還在無意識的抽搐,在火焰中燒成了一片灰燼。
隨後一道清風從掌門袖中揮出,將地上的灰燼卷了出去,撒向了雲海。
張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這一生,在其他人眼中,隻不過是個螻蟻。
甚至死了還會被嫌棄髒了地方。
黎清一樣的毫無知覺,隻有神魂劇痛,讓她無法醒來。
這痛苦讓她神魂躁動,一刻也不得安寧。
反反複複,翻來覆去,連丹田也為之連累,靈氣一散而空,隻留下神力和雷力。
就在她覺得無可忍受,這痛苦要將她擊垮的時候,體內的神力忽然有了變化。
神力一點點修補著她的神魂,壓下了痛苦。
不是她在驅使,已經無力驅使神力,是誰能夠讓自己的神力為其所用?
師父!
世上除了師父再也不會有別人能夠驅使自己體內的神力。
因為神格本來就有一半是師父的。
她心中一陣驚喜,費勁睜開了眼睛。
映入她眼中的並不是白鳳溫柔的臉,而是寒月冷淡的神情。
不是師父。
她失望地別過了臉。
阿尨見她醒來,又哭又笑,抱著她的手,道:“師妹,嚇死我了,你要是不醒來,我就要把靈瑞送去見你了。”
黎清張了張嘴,覺得喉嚨幹澀,似乎被沙礫劃過,帶著血腥味,好不容易擠出兩個字來。
“胡說。”
她順著阿尨的手指看過去,靈瑞小小一隻,胖乎乎的,麵對牆角站著,兩條短腿一下一下地蹬著牆。
靈瑞感覺到黎清的視線,委屈巴巴的看了過來,小眼睛包著眼淚,很是可憐。
阿尨氣呼呼道:“站著別動!還有一個時辰。”
靈瑞頓時沒了神采,幽幽地轉過頭去盯著牆壁。
黎清避開了寒月的眼神,低聲道:“多謝師父相救。”
寒月道:“你養傷吧,三天之後去季時山,種靈草十年。”
“十年!”
阿尨不敢置信地看著寒月。
寒月沒有聽到他的尖叫,看著黎清道:“你好自為之。”
黎清微不可見地點頭。看著寒月的身影走了出去。
去季時山種十年靈草比她想象的懲罰要輕。
哪怕是抽了她三鞭,比起季時山的靈草,也不算什麽。
讓她心中不舒服的是寒月的這一句好自為之。
他像是個陌生人,甚至是個敵人。
說這話的語氣,像極了她厭惡的父親。
不管自己有沒有做錯,父親也是冷冷一句好自為之。
好像她生來就是個累贅,而且這個累贅十分不會看臉色,總是給人添麻煩。
她再次沉默了下去。
一個時辰過後,靈瑞終於轉了過來,飛快地撲到了黎清身上,蹭了蹭她的臉,道:“對不起。”
黎清摸了摸它的腦袋。
她沒有想要責怪靈瑞。
在它僅有的認知中,它是神鳥,誰也部能拿掃把撲它。
她太疏忽靈瑞了。
有時候甚至忽略了它,將它交給了阿尨。
這是她的錯。
阿尨揪著靈瑞的翅膀,把它拎開,道:“師妹,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飯,你餓了吧。”
黎清身心疲憊,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但是肚子卻餓的厲害。
這餓也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總是吃不飽,餓的前胸貼後背,不論吃什麽都填不滿自己的肚子。
體內的神力修補神魂的速度快了起來,她看向窗外。
夜色正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煙熏火燎的氣味傳進來,夾雜著細細的雞毛,讓她心安。
就在此時,一張臉悄無聲息出現在了窗前。
“黑、鱗!”
黎清看著這張忽然冒出來的臉,驚地幾乎從床上坐起來。
幻覺?
很快,那張臉就從窗戶移開了,正當她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這張臉忽然從房門走了進來。
真的是黑麟。
不是幻覺。
他也飛升上界了!
這張英俊的臉上帶著邪氣的笑容,好像什麽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一樣。
屋外的阿尨和靈瑞還在嘰嘰喳喳的烤著雞,根本沒有發現屋中多了一個人。
黑麟旁若無人地坐在了黎清的床邊,上下打量黎清一眼,道:“看到我有沒有很高興,還是覺得很驚喜。”
黎清道:“隻有驚,沒有喜。”
黑麟道:“上界也沒什麽,我飛升了這些日子覺得無聊,所以來看看你,不過看起來,你過的非常不好。”
何止不好,簡直是慘。
現在這樣不能動彈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神魂受了傷。
黎清並不死鴨子嘴硬,爽快道:“確實不好。”
黑麟道:“這個寒月已經不是白鳳,都這樣了你還要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黎清沒有說話。
寒月不是白鳳,可他又是白鳳,她心中始終無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