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各懷鬼胎
戶部大堂。
錢有糧麵帶喜悅之情進入大堂。
“徐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麽好消息？能讓你錢侍郎這般高興？”
錢有糧哈哈一笑。
“徐大人眼光真是獨到，剛從江南傳來消息，吳龍和胡明遠因為改稻為桑之事鬧了衝突，這吳龍果然不是常人，做事幹淨利落。”
徐大有聽言露出滿意的笑容，心中也是極為自豪，佩服自己沒有看錯人。
“果然是是個好消息，吳龍的秉性再加上李方奎的幫助，看來王家在江南的日子也不好過嘍！”
錢有糧看徐大有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趕緊借機吹捧了一下。
“這要說還是大人眼光準，卑職還擔心吳龍會為難李方奎，此刻想來，這些擔心也是多餘的了。”
徐大有此刻才徹底放下心來，雖說徐大有對吳龍有一定的了解，也知道此人的本性，但是派李方奎去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形勢比人強，隻能冒險一試。
眼下李方奎這顆釘子算是在江南盯住了。
搬到王家的事總算有了個好的開端。
……。
乾清宮中。
小俊子徑直走到皇上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回稟陛下，江南有消息了！”
“哦？說說吧！”
“吳龍和胡明遠因為豐田村改稻為桑之事起了衝突，差點了就動了手。”
皇上聽言，臉上流露出一副的滿意的神情。
“這吳龍人還不錯，知道體恤朝廷，後來怎麽解決了？”
小俊子急忙回話。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胡明遠拘捕了一個為首的鬧事稻農，其餘人等倒是也沒怎麽動，隻是……”
皇上聽這小俊子似乎有難言之隱。
“隻是怎麽了？難道你還有所擔心？”
“奴才的確有些擔心，雖說從這件事上可以得知吳龍是個愛國體恤皇上的人，但是江南織造局李明涵那邊已經傳來消息”
皇上聽言，急忙問道。
“李明涵怎麽說？”
“李明涵說已經和南洋談成了七十萬匹絲綢的生意，已經簽了合約。”
皇上聽言，臉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不錯，還是你帶的這些人給朕爭了臉麵。”
小俊子急忙謙虛。
“這些都是仰仗陛下的恩德，所以朝廷改稻為桑也一定要執行，奴才是擔心這樣一來，改稻為桑的計劃會被拖延，到時候怕是交不了這七十萬匹的絲綢。”
皇上聽言哈哈一笑。
“這個不用擔心，改稻為桑是一定要執行的，朕之所以批準李方奎去給吳龍當參軍，就是怕這吳龍做事過了火，讓胡明遠這些人去想辦法，恐怕此刻胡明遠的密信已經到了王家吧！”
小俊子聽言背後一陣冷汗，想不到這皇上居然連此事都知道。
“陛下真是神人，奴才才剛剛得到消息，正要報於陛下，想不到陛下居然未卜先知，隻是不知道心中內容。”
“信中是什麽內容不重要，但是王家肯定會相處辦法保證改稻為桑順利執行，王文雖然不明白，但是王首輔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小俊子聽言也不再追問，畢竟有些事問的太過清楚未必是好事。
……。
巡撫衙門。
方文廷坐在堂上心緒不寧，胡明遠火爆脾氣上來將為首的的青年下了大牢，可是事情並沒有得到實質性的解決。
雖說一眾稻農在胡明遠的恐嚇下都回了稻豐村，但是朝廷改稻為桑的計劃依然要進行，看今日的形勢這些稻農也不是什麽善類。
眼下的情形，如果沒有一個妥善的辦法，不但國策執行不下去，而且有可能引起民變。
如果真的發生了民變，到時候第一個被上麵開刀的就是方文廷。
現在的方文廷真是進退兩難。
方文廷想到此處心中一陣惱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口中罵道：“這鳥差當的著實讓人火大！”
旁邊的於師爺方文廷這個樣子，眼珠一轉，思考了一會兒計上心來。
這種時刻所能為方文廷解憂，定是雪中送炭般的功勞。
於師爺想到此處走上前去。
“堂尊莫非還在為今日之事擔憂？”
方文廷聽言看了看於師爺，這老小子是明知故問，也不知道想說什麽。
“你問的這不是廢話嗎？自然是為今日之事！”
“堂尊無需動怒，容小的為堂尊想一個兩全之法！”
方文廷聽言知道這於師爺此刻心中定然已經有了好主意，但是還要故意買買關子抬高自己的身價。
不過方文廷雖然心中可恨這於師爺在這火燒眉毛的時刻還在賣關子，但是也不發作。
官場上於師爺此刻的心思極為正常，這於師爺心態不就跟自己一樣嘛！
方文廷此刻平複了下情緒，表麵上開始對於師爺變得客氣。
“老於啊老於，我就知道你這師爺當的用心，有了主意還跟我這賣關子？”
於師爺聽言，哈哈一笑。
“堂尊真是慧眼如炬，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堂尊的法眼，小的確實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快說！”
“眼下吳大人和胡總督已經鬧僵，但是朝廷要執行江南改稻為桑的國策依然要完成，如果我們這一塊脫了後退，那堂尊真就成了兩頭受氣，誰也不待見的主兒了。”
方文廷又如何不知道這於師爺說這話的意思，如果真因為自己這一塊出了問題，那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自己就真的成了兩頭不待見的主了。
到了那個時候，胡明遠雖然也不能落個幹淨，但頂多就是一個失察之罪，方文廷就不一樣了，那就直接成了替罪羊，到時候若是王首輔來一個棄車保帥，那方文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方文廷歎了口氣，看了看於師爺。
“老於你說的這些本官又何嚐不知，但是眼下這些稻農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如果我們巡撫衙門強行收地種桑苗的話，本官怕這些淡漠會發生動亂。到時候朝廷也不會放過我，為了平息眾怒，一定會拿我當替罪羊。”
於師爺捋了捋幾根胡子，臉上依然風輕雲淡。
“堂尊好好想想為何這些稻農會如此抵抗？”
方文廷聽於師爺這樣一問，頓時心裏不悅。
“稻豐村民風彪悍，這誰都知道，老於你這話問的，難道你不知道？”
於師爺聽言，知道方文廷心裏有火，急忙陪笑。
“堂尊別急啊，聽小人慢慢為你說，稻豐村民風彪悍這個的確不假，可是最主要的問題卻不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