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算起來,鬱聞州不是第一個,因為還有一個人曾經也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的耳洞是中考結束的那年夏天打的,班上好多女生都打了耳洞,隻有她,因為怕疼,所以一直沒打。
??翻閱雜誌的時候,總是看見模特明星們戴著各樣不同款式,漂亮的耳環,她也蠢蠢欲動,愛美之心,她也有。
??終於在那天打定主意,打了耳洞,沒有想象中的痛,但回到梁公館後耳垂還是紅紅的,她皮膚白特別明顯。
??她匆匆跑上樓想回房間躲起來,卻是才剛跑到三樓,三樓主臥的門就打開了。
??那天是周末,梁非城在家,穿著白色的棉質T恤,黑色的休閑褲,站在門邊,當時他才二十出頭,和大學生沒有什麽兩樣。
??除了眉眼間已經初見雛形的威嚴。
??隻不過在看到她時,那絲不讓人輕易接近的冷意淡化了很多。
??她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頓時瞪大了雙眼,往後退一步,直到梁非城深邃的目光滑向她的耳朵,她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抬手欲蓋彌彰的遮住耳朵。
??“你,你在家啊?”她磕磕巴巴的說,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梁非城沒什麽情緒的應了一聲,拿著水杯看樣子是要下樓倒水喝。
??她僵硬的挪開腳步站到一邊,想給他騰出路,即便三樓的走廊很寬敞。
??可就在梁非城走到她身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手指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指腹幹燥,微涼,像夏日裏的泉水,頓時將她從外麵剛回來的燥熱給熄滅了。
??她的心髒抖得厲害,仿佛要從胸腔鑽出來,砰砰砰的,生怕被他聽見什麽,正要掙脫開,便聽他略顯清冷的嗓音說:“小小年紀。”
??他向來惜字如金,她也能聽出他在說她小小年紀也學人家打耳洞。
??“愛美也有錯嗎?”她小聲嘟噥,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就被他拉著手腕到樓下正廳的沙發坐下,吩咐傭人找來退消腫的藥。
??她忘了那天藥膏抹在耳垂時候的感覺,隻記得梁非城側著頭,她的餘光就能掃到他線條深刻的下顎線,不知道怎麽就想到了同桌看言情小說時候說了一句,下顎線深刻分明的男人接吻特別性感。
??“很疼?”他低低沉沉的嗓音直接灌進她的耳朵,直接幹脆,刺中她的神經。
??她不敢開口,身子僵得像個雕塑,後來聽他問:“為什麽突然打耳洞?”
??她腦子持續待機,緩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因為想戴漂亮的耳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聽,還是這麽多年記憶混亂,她記得梁非城在她耳邊沉沉的笑了一下,幹燥的指腹撫過她的耳垂。
??仿佛有電流穿過她發麻的心尖,她怔怔的對上梁非城的目光,在那個夏日的午後。
??他目光沉沉,深褐色的眼瞳像兩枚漂亮的琥珀,他說:“你適合戴珍珠。”
??把另外一枚珍珠耳墜戴上後,鬱聞州沒有立即退開,手指從珍珠撫上她的耳垂,小巧白嫩的耳垂搭配溫潤光澤的白珍珠,相得益彰。
??他輕笑,十分滿意:“果然。”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漂亮,甚至還更漂亮。
??陷入回憶中的喬南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鬱聞州吻了一下臉頰。
??她整個人仿佛被雷電擊中,猛地從回憶裏抽離出來,再看向鬱聞州目光深沉,比往日更加勾人的桃花眼。
??腦中的某根神經突突直跳,她忽然將鬱聞州推開,起身,大步走出包廂。
??門外的鄒助理和保鏢見她一個人出來,下意識的阻攔了一下,生怕她跑了,卻是喬南冷眼掃過去,“讓開。”
??鄒助理被她的冷意震得愣了一下,還沒把手放下來,越過喬南的肩膀看向追出來的鬱聞州。
??他和保鏢同時鬆手,喬南直接跨步走出去,快到鬱聞州需要加快腳步才能追上她。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生氣了?”
??將她往懷裏拽,她掙紮,他不放手,僵持著,他才看到她發紅的眼眶,一時鬱結,另一隻手攥了起來,骨節摩擦出咯咯的聲響。
??他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情不自禁。
??約莫過了一分鍾,喬南將視線轉到另一邊,問:“可以走了嗎?”
??鬱聞州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已經不紅了,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這女人,善變到他有些適應不了。
??“剛才我隻是……”
??喬南掙開他的手,“你敢再提一個字,我就往你傷口撒鹽。”
??鬱聞州胸前的傷口仿佛一疼,就看到喬南走在前頭,往歌劇院的大門走去。
??拇指從下唇擦過,他的目光掃過她忘了摘下的珍珠,妖冶的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他喜歡的南寶不是扭扭捏捏,親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女人。
??……
??梁公館,三樓主臥。
??幽靜的臥室內,梁非城靠在床頭坐著,右手的手背上紮著針,順著針頭蜿蜒而上的輸液管,衣架上掛著的輸液瓶隻剩不到三分之一的藥水。
??左手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敲擊著,傳出細小的劈啪聲。
??忽然,屏幕的右下角彈出一條即時新聞。
??新聞標題簡單粗暴:鬱聞州談戀愛了!
??若是往常,梁非城隻會選擇無視,可此刻,他略顯蒼白的薄唇抿了一下,光標移到新聞上,中指點了一下。
??頓時,網頁加載出一條完整的新聞。
??文字他一眼沒看,目光瞬間捕捉到中間的插圖。
??是一張照片,他一眼看出是歌劇院的包廂,應該是偷拍的,但是角度拿捏的很好。
??一身白衣的鬱聞州靠近身邊的女人,女人即使是坐著,也能看出纖細高挑,僅僅隻是一個側臉就十分動人。
??圖片裏鬱聞州正撩開她的長發,手裏拿著什麽東西。
??圖片放大後,鬱聞州手裏拿著的珍珠耳墜仿佛透過圖片散發著溫潤的光澤,正往女人的耳朵戴上。
??梁非城壓在鍵盤上的指尖一僵,整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右手倏然緊握,手背青筋異常緊繃著,像拉滿的彈簧,紮在皮肉裏的吊針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給擠了出來,連帶著濺出一股細小的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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