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 不曾後悔
她沒有想過要殺慕容修的,真的沒櫻
她沒有推他……
耳邊傳來緩重的腳步聲,如雕塑般的女子眨了下雙眼,這才讓人知曉她還是活著的。
隻是她依然蜷縮著不動,牢房外的人所看見的也隻有她那單薄令人心疼可憐的背影。
男子在外定定看了她許久,似是想要將這位女子看透,但最終將眉頭皺得更深。
鐵鏈聲傳來,候在一旁的獄長拿鎖打開了牢門,腳步聲離她的耳邊更近。
楚安再次眨了眨雙眼,也動了動手指。
感覺到身後之人淩厲的目光,背後跟著冷汗冒出。
要不要起身這個問題,已經在她腦海中衡量了無數次,每次下定決心想要起身,可身體好像不願意。
背後男子麵無表情乃是一貫冷淡,但他周身所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有些窒息之福
牢獄內靜默悄然,男子望著望著雙手握成了拳頭,臉側因為咬牙而緊繃著。
“龍興坊與他的關係!”男子緩緩啟唇道,開口所帶出的怒氣讓人不寒而栗。
他所指著的是戈冠玉,沒想他和戈冠玉還真是有著深仇大恨。
“你現在是覺得沒必要跟本王解釋!”
本該是讓人恐懼的聲音,背對著的女子臉上卻忽揚起了笑意。
她動了動雙腿,雙手支撐著平地而起,更加瘦弱的身子似風吹便倒,誰能想到那些令人瞠目結舌膽戰心驚之事是她所為?
她扶著牆站了起來,轉身望著離夜剛才暗淡死寂的雙眸中終於帶了些光。
“殿下來了。”楚安笑道。
她的語氣比平日裏還要柔和幾分,帶著無比親昵的疏遠,笑容更是讓人感到厭惡。
楚安望著她眼帶笑意,道,“殿下要我解釋什麽?該知道的殿下都知道了不是?殿下神通廣大,我以為有關龍興坊殿下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上次金鑾殿上問罪,她還真的以為他知道龍興坊與戈冠玉的關係,就算之前不知事後派人仔細查應該也知的。
可事情發生前後,他隻字未提戈冠玉,那時她便猜測他是不知的。
所以,在亂葬崗上她才猜測那麵具女子,是江湖傳聞行蹤無定的無定閣。
“楚安!”離夜咬牙切齒看著她,眼中既有恨意又有些無奈,隱隱中還看出了心痛。
楚安嗬笑著上前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不穩就要摔地,離夜迅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極其用力,更不曾有一絲憐香惜玉。
楚安抬頭道,“殿下,很疼。”
“原來你還知道疼!”著離夜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
她可知他有多疼?
“還沒死自然是知道疼得,要是死了就不會了。”
離夜猛地一拽將她拽到麵前,她這是想幹什麽?又用這種故意的語氣來隔應他!
“本王過會給楊家人公道,會給楊家人洗刷冤屈,你為何不相信本王?”離夜終於忍不住怒道。
他過會幫她的,難道他就這麽不值得她信任?
那戈冠玉呢?他又有什麽值得她信任的?
“殿下,憑心而論,殿下覺得楊家人還需要公道嗎?公道自在下饒心中,這下人早就已經給我楊家人公道了!”
所以楊家人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東西,大家心中都清楚的很,唯獨不過那高位之人嘴上不願承認,但其實他心裏也跟明鏡似的。
楚安繼續笑著道,“至於這冤屈汙名,洗不洗還有何意義?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待她死後,楊家人就真正死絕了,她還關心這些做什麽?
身死魂滅,於世上了無牽掛。
楚安笑得很是詭異,縱使是在戰場上行走的離夜,此時也忽感到一陣異樣,看著楚安很是陌生。
他能明白他想為楊家人複仇的心情,但是她不該是這種神情,像是她是楊家受害者一般。
又如她現在這般,從始至終將他置於何地?
她可曾喜歡過他?可曾將他放在心上過?
離夜看著她想要質問,腦中不斷想起那日在亂葬崗前發生的事情,越想越是憤怒。
什麽絲娘不過是借口罷了,她本意就是想要將他支開,好讓她做這些事情能夠無人阻攔。
他還以為她是真的想要和他成親,一切不過都是他自欺欺人自作多情。
她一直都是在利用他!
之前他不介意,可為何到現在這種地步,她還要欺騙他?
離夜憤怒看著她,原本的冷靜已是氣急敗壞,開口道,“楚安!若是能重來,本王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救!”
楚安凝視著他目不轉睛,雙眼透亮有些晶瑩,笑容也漸漸凝固。
牢獄內似乎因為他這句話靜止,兩人不動更無活物。
離夜狠狠放開她的手,楚安意料之內倒在地上,聽他摔倒在地的聲音該是很痛。
但楚安不知疼痛,連悶聲都不曾。
久久之後,楚安輕笑了一聲,仿佛剛才離夜隻是在跟她笑。
“殿下後悔認識楚安,但是楚安從頭至尾都不曾後悔認識過殿下。認識殿下,楚安……很幸福!”
她的是真話,這一年多來她是真的很幸福。
可她此時這話,離夜隻覺得她這是在諷刺。
離夜突然笑了兩聲,轉身背對著楚安。
不過是利用他而已何來的幸福?
“你殺了皇後皇子,又將慕容修推下懸崖……你可知會有什麽後果?”
“橫豎死而已。”她已經死過一次,死對她來不算什麽。
或許臨死前會感到些痛苦,但死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楚安抬頭看著離夜,眼中猶豫蓮又什麽話也沒出口。
白碧離宏是她殺的不錯,但是他否解釋慕容修不是她推下的?
“死而已!”離夜重複著她的話,這話從她口中出,他是否該誇讚她?
她果然從未想過他,心裏也從未有過他。
否則她此時就該想想……想想他該怎麽辦!
“雲安郡主女子之身男兒心血,本王!佩服!”完離夜帶著恨意大步離去。
楚安視線隨著他而走,雙眼所無法見到之處聽著腳步聲。
待腳步聲完全消失,她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變化,慌忙走到牢房邊上張望著。
“他當真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