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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梅竹馬

  房裏,方落離一邊給奶奶錘肩,一邊時不時的向門口張望。奶奶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樣子,笑著搖搖頭。


  ??眼見那個白袍的翩翩少年進了院門,奶奶斜睨著她說:“你等的人來了!還不快去?”


  ??方落離衝奶奶做了個鬼臉,像隻快樂的花蝴蝶一樣迎了出去。


  ??穆易舟看到方落離歡快的跑出來,心情立即晴朗起來,他快走兩步來到她麵前,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塞給她,說:“這是金瘡藥,仔細抹了,傷好的快!”


  ??方落離興高采烈的將藥瓶收進衣襟裏,食指放在唇上噓了一下說:“別讓奶奶聽見!”


  ??誰知蘭兒已經扶著奶奶出了房門,“你們有什麽悄悄話不能讓我聽見啊?”奶奶在方落離身後不滿的說。


  ??方落離嚇了一跳,正愁如何圓話,穆易舟解圍道:“是孫兒給您帶了東西,讓她先別說,沒想到您老耳力那麽好!”


  ??奶奶笑到:“哈哈!老了!”接著嗔怪道:“你怎麽又帶東西?昨兒個才帶了那許多,今兒個又帶!快別如此了!”


  ??穆易舟笑著扶過奶奶說:“就怕您如此說,才不讓落離吱聲!您腿腳不大好,孫兒帶了些藥材,讓蘭兒熬了,給您調理調理,一會兒小廝便送過來了!”


  ??奶奶聽完此言感動的老淚縱橫,說:“奶奶有你這個孫兒,此生有幸啊!不過養了一年多,竟比親生的還親!”


  ??穆易舟寬慰她道:“那時人人都嫌父親窮,隻有您老人家肯幫父親照管我,您的恩情父親也感念著,孫兒更是銘記於心,如今家裏好了,自然要來好好孝敬您!”


  ??方落離舒了口氣,心想還是穆哥哥會哄奶奶開心。


  ??方錦瑜被穆易舟拒絕後,回到房裏大發雷霆,她一邊哭一邊摔碟子砸碗,胡撕亂扯,見人就砸,把個閨房搞的一片狼藉,旁邊的小丫鬟一個個躲在一邊,低著頭不敢作聲。


  ??方夫人聞聲走進來時,一個茶杯正好落在腳下,碎裂成片,她心頭一怒,沒好氣的吼道:“砸什麽?你是要把整個方府都砸了不成?”


  ??方錦瑜不顧母親訓斥,繼續發泄,方夫人一氣之下在她臉上狠狠地甩了個巴掌,她這才斂了怒氣,由大哭大鬧變成嚶嚶哭泣。


  ??方夫人又對著她厲聲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小翠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還有臉哭?!”


  ??她說完,使了個眼色,讓下人們都出去了,方錦瑜此時開始委屈的哭訴:“娘!女兒這臉麵沒法要了!”


  ??方夫人斥責道:“你還知道要臉?”


  ??方錦瑜繼續哭訴:“娘!表哥他當麵拒絕我,根本就沒把您跟爹爹放在眼裏,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方落離那個狐狸精,把表哥給勾了去!”


  ??方夫人沒好氣的說:“和穆家結親的事,我和你爹爹正為你籌謀,你急個什麽?還上趕著熱臉朝人家冷屁股上貼!這下倒好,讓那個小賤人占了上風,你能不能長點腦子!”說著,在方錦瑜腦門兒上狠狠戳了一下。


  ??方錦瑜見母親雖然生氣,但卻是向著她的,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拉著方夫人的手臂問:“娘!我該怎麽辦?”


  ??方夫人挑著眉,狡黠地說:“自有辦法對付那一老一小!”


  ??穆易舟哄得奶奶興高采烈進了屋,幾個人閑聊了一陣兒,但見小廝送藥來,方落離和蘭兒出去接應。


  ??穆易舟對奶奶道:“奶奶,孫兒有件事,求您可定要幫著孫兒!”


  ??奶奶問:“什麽事這般重要?”


  ??穆易舟帶些羞怯卻堅定果決的說:“孫兒想向方府提親,求娶落離妹妹!”


  ??奶奶有些意外但又像早已料到一般,說:“奶奶知道你的心思,離兒命苦,日後能有你照應,奶奶自是放心,隻是你們家裏,和我那不孝的兒子兒媳怕是難隨你的願!”


  ??穆易舟思討一下道:“父親母親那邊,待我慢慢疏通,隻是姨父姨母一心想讓我取錦瑜妹妹,怕是也要費些周章。此事奶奶先別讓落離妹妹知曉,等有了定數,日後將奶奶和落離一同接到我府上,再不用受他們的氣了!”


  ??奶奶欣慰道:“好孩子,難為你想的如此周到!”


  ??此時方落離和蘭兒已經將藥材收拾妥帖回到房中,方落離笑迎迎的說:“穆哥哥帶的藥材都是從京城裏來的,方子也比澋州藥鋪的齊全!”


  ??穆易舟笑回到:“可惜沒尋到焉酸草,不然其他的什麽藥材都不用了,隻要這一味,百病都治好了!”


  ??方落離睜大眼睛疑問:“還有這等神藥?”


  ??穆易舟道:“我也是從習琴的師父那兒得知的,他是一位世外高人,修過仙,琴藝高深,說我與他投緣,便教了我幾天琴,他說在仙山鼓鍾山上有種焉酸草,方杆,黃花,圓葉三重,可以療毒,凡人用了可以起死回生,治百病,我問過很多藥鋪,都說這藥難采,即使有,也早就獻給王上了,買不到,不然定能治好奶奶的腿病!”


  ??奶奶連忙擺手說:“拿神藥來治我這腿,可真是大材小用!人老了,腿腳不靈便是常事,穆哥兒可莫要再費那心思!”


  ??聊罷,穆易舟歎了口氣說道:“我近幾日怕是不能常來了。”


  ??奶奶和方落離聽他此言都皺起眉頭做出詢問的表情,穆易舟道:“澋州城外水患加劇,大河兩岸堤壩時常潰堤,父親奉王上之命督造河堤,可工程未完又被衝垮,看著不全然是洪水衝的,父親焦頭爛額,命我去河堤上幫襯!”


  ??奶奶忙正色道:“此事是大事!你當以公事為重!隻是要仔細自己的安危!”


  ??方落離擔心的望著穆易舟,他用安慰的眼神看看她,又有些凝重的對奶奶說:“不必擔心我,倒是你們,要好好保重!”


  ??落離忙說:“穆哥哥放心,有我和蘭兒,會照顧好奶奶的!”


  ??穆易舟點了點頭說了聲“好!”便戀戀不舍的起身告辭。


  ??方落離將穆易舟送至院門口,穆易舟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發絲,她的目光關切而不舍,讓他心中百般留戀,他囑咐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千萬小心。那邊兒院子的人,能躲就躲,我總擔心著,他們又對你們做出什麽事來。方府後門外東南角有個馬廄,我已招呼過馬倌,你若有事可騎馬到城外來找我!”


  ??方落離點點頭,眼裏有些濕潤說:“穆哥哥,你真好!你說的我都記下了,我會小心的,你也要多保重!”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緩緩轉身走了。


  ??方落離望著那個越走越遠的白色身影,眼中盈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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