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隻要你不願意麵對，你可以將過錯歸給任何一個人身上，並且可以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釋。隻是逃避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們明日成婚吧。”不知過了多久，韶蓮突然冒出一句。她能夠氫氣的感應到，依靠的身體突然僵硬了。
沙啞的嗓音如約而至。
“我愛你，但我不願。”
那個向來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少年，第一次說出了拒絕的話。
毫無疑問韶歌愛韶蓮，他願意為對方獻出一切，生命什麽的都不在乎，隻是他……不想成為韶蓮自暴自棄的選擇，可以將此稱之為自尊，也可以將此稱之為深沉的愛。
“你仔細想一下，機會隻有一次，過期不候。”
“我想，但我不願。”再一次是直白地拒絕。幹脆地仿佛沒有思考一般。
韶蓮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尷尬了，她想笑幹笑兩聲緩解氣氛，隻是剛剛咧開嘴，就沒有辦法堅持下去了。
韶蓮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她腦海之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逃出去。
隻是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韶歌就握上了韶蓮的手腕：“你還要逃走嗎？”
“那你告訴我不逃走。我呆在這裏做什麽，聽你說出來羞辱的話嗎？”韶蓮用手偷偷抹了眼角的淚水，隻是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聲音裏的哭腔，已經暴漏了一切。
韶蓮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哭什麽，隻是眼淚根本就不受自己控製。
少年從身後抱住那個抽噎的少女，緊緊的將對方攬在懷中，給她安全感。
“我怎麽會羞辱你呢，歡喜還來不及。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我隻是不希望你這是一時間衝動說出來的話，我答應了會讓你有束縛感。”韶歌把心之所想說出。
韶歌愛著韶蓮無疑是真的，如果不是當年的滅門之災，或許韶歌與韶蓮兩個人，應該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的感情順理成章。
隻是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那麽如意，或許越是得不到，才讓人越是在意。
“我……”韶蓮眼淚不住的流淌，都怪身後那個家夥，若不是因為他，她都已經能夠止住淚水。
“其實不需要解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少年堅定地說道。
根本就需不需要保證，他一直都是在做著這件事。
韶蓮久久沒有開口，從韶歌的感知中，韶蓮在輕微的抽動著減半，韶歌以為韶蓮實在我無聲的哭泣，他安靜的等待著那個家夥，平複心情。
許久沒有出聲的韶蓮開口了：“雖然我覺得整個氣氛，不應該跑神，但是聽你的聲音說出來這種話覺得好奇怪。”
韶歌臉上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僵硬了，腦門上一堆黑線，這個大煞風景的家夥，他真的想要撂挑子不幹。
“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韶蓮意識到她說這些話不合適，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韶歌長久沒有聲音回應，若不是對方還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他都懷疑對方已經氣走了。
“傻瓜，我就算是一時間衝動，也應該答應，萬一我反悔，你可以用不可失信來束縛我。”
“我隻想你能夠過的自由自在，不想成為你的枷鎖。”
“皇後，可以不必跟著我來戰場吃苦，宮中有大量的禦林軍駐守，一定能夠保你太平。”墨軒看到正在將食盒裏麵事物一一擺出的魏書萱開口勸說。
每次深夜對方都會送來清淡的食物，量少而精致，剛剛夠填平饑餓，體貼入微。對於這樣的行為，他談不上有多麽感動，反倒是有些不耐與不安。
“皇上在哪裏，臣妾自然跟隨到何處，哪有皇帝一人在外吃苦，臣妾在宮中。”菜品白旗，魏書萱很自然的坐到了墨軒的對麵，仔細的擦拭著筷子，同樣的場景已經上演了無數遍，熟練的讓人找不出來任何毛病。
墨軒打破了表麵和諧的假象：“欸！你這樣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與你成婚不過是為了……”
魏書萱擦拭筷子的動作停住了，將筷子擺在墨軒的麵前，抬起頭，坐的很端正，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各取所需。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糾結呢？”
魏書萱是個聰明的女子，她又怎會不知道呢？
五萬人馬對上十五萬人馬，可以解釋對方士兵都是優中挑優，可是真正的戰場，才不是所謂的陣法，也不是什麽策略，而是真正的肉與肉搏，拋頭顱灑熱血，就從來不是一個虛詞。
死死克了二十天，究竟真的因為對方隊伍裏麵，每一個都是以一抵十的神兵。還是說其中的水分究竟有多大。
更別提，離開的時候，明明保留原本的士兵呆在原地，隻是他們這幾位將領離開就可以，堅持到支援部隊到來，綽綽有餘，但是墨軒離開的時候，偏偏要帶走五萬人馬，嘴上說著，是為了保駕護航，真實原因，究竟是什麽，不言而喻。
她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是一個傻子，她又怎會不知道其中的貓膩。
她自然是聽說了，當年墨軒作為質子被送到滄瀾國與當朝太子兩人之間有著多麽親密的友誼。
她自然是聽說了，墨軒偷偷離開宮三個月，從父親那裏聽聞到的消息，是因為，墨軒為了給她尋求仙渺草。
可是她這般聰慧的人，又怎會察覺到細微的不對勁之處，他是皇帝，得到仙渺草，怎麽可能會需要自己親自出馬，威逼利誘這種常見的手段哪一個不是可以輕易的使出來，就算是對方真的鐵骨錚錚，下三濫的搶劫偷盜也是可以的。
哪一個能夠穩坐皇帝位置的人，還是百分之百的正直，很多時候為了利益，已經完完全全舍棄了自尊，舍棄了正直，舍棄了善良。
魏書萱隻是很愛麵前這個男人，但是她還沒有達到，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經忘卻了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破綻她當然看得出來，隻是她不願意戳破，維持麵前的家鄉，維持著貌合神離的狀態，維持著體貼皇後的身份，維持著……
墨軒聽到魏書萱的話，就知道對麵是一個很聰明的姑娘，一個很聰明姑娘，應該能夠發現所有的一切，應該有足夠的理智離開他這樣的人。
“我不值得，你這麽做，而且我心裏已經放了另外一個人的位置了。”
墨軒將一切都挑明了。事實上，從本質上依舊不是自私嗎？
魏書萱的身份是皇後，這樣的身份不同於其他女子，即使現在民風開放到，許多女子可以改價，但是不會有一個男子敢娶魏書萱的，因為她曾經是一個皇後。
表麵上表現出給對方足夠的自由，事實上，也不過是在無形之中給予對方另外一層壓迫。活血墨軒想過，給魏書萱一個新的身份吧，隻是沒有問過，魏書萱想要這樣的選擇嗎？或許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答案吧。
“既然已經放了對方，不是照樣將對方拋棄了。”魏書萱看著麵前這個直白的將他現狀給講述出來的人，冷笑了一聲回應道。
本來有更好的回答方式：嫁給皇帝的人，哪一個奢求能夠得到帝王的真心，更多的不過是為了哪一個位置罷了。
隻是她不是因為那個尊貴的位置，她是宰相的女兒，滿朝文武的子弟，可以說任由她挑選，依舊可以過得十分尊貴，並且不用擔驚受怕宮中勾心鬥角的生活。
還不是因為年少時的一時間信賴，就將整個心給交付出去。
當年遇見對方的時候或許額米有那麽的喜歡，隻是，隨著時間的發酵，一切開始不受控製，那一點點的喜歡，被無限放大之後，已經到達了無法抽身的狀態了。她已經愛慘了整個人，如果不愛，就隻是剩下一副軀殼。
魏書萱的話，讓墨軒滿臉詫異，這極具攻擊性的話，根本就不想這一個月以來處處表現的溫婉得體的皇後口中說出的話，差異過後很快恢複了平靜。
或許對方隻是釋放出來，壓抑在內心的怪物罷了。
“覺得我不是你溫婉賢淑的皇後，詫異了？”魏書萱看到墨軒快速轉換的神情，帶著自嘲的笑容反問道。
已經恢複平靜狀態之後的墨軒，臉上露出慘淡的笑“你已經知道我是這麽卑劣的性格，還將一顆心放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可惜。”
他有些不懂，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他自私自利的性格為什麽還沒有放棄，她那樣的人他有些配不上。
墨軒覺得他的靈魂已經腐朽。
“不會，人無完人。你是冷漠，而我不過死腦筋罷了。”魏書萱笑了笑。
人無完人。
她也不完美。
並且剛好喜歡麵前這個人罷了。
“淩希，夜已經深了，送皇後回去。”第一次墨軒選擇了逃避。
他從對方堅定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閃光，他不配。
魏書萱麵對墨軒躲閃的狀態，並沒有選擇讓對方強行應對，而是在們開的那一瞬間，站起身子，轉過身背對著墨軒，跟隨著淩希離開了房門。
房門關上，與外界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