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行四
“等會幫我認個人。”莫清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深不可測。
橘貓搖晃的尾巴頓時沉了下來，“那個男人身上的魔氣連我都不敢出來，還是算了吧。”
莫清然挑挑眉，沒說話，就憑贛榆和無夜長得一模一樣這一點就已經夠讓莫清然無法介懷，更何況這些她從幻境中帶回來送給無夜的魔獸，居然會在這裏出現！
估計是橘貓的品階壓製，沒有任何的黑鴉攻擊莫清然，以至於莫清然身邊的位置詭異的被空開。
尖嘴男人餘光撇到這一幕，頓時驚呆了，“你是不是帶黑符了？”
“什麽？”莫清然愣了一下，“這黑符有壓製這魔獸的作用？”
“不算是吧，隻是凡是有寨子裏的人帶了這符，這黑鴉就不會攻擊誰，”尖嘴男人撓了撓頭，似乎覺得這一點也很不正常。
抽了抽嘴角，莫清然神情怪異，當初下山修行，她可是帶了不少純正的自己手畫的黑符過去，全部用完了，也沒見那六品黑鴉有什麽反應。
“其實雖然現在修仙界對莫清然這個魔頭是人人唾棄，但是她留下的東西還真是毫無保留的利用，嘖嘖，所謂的正道人士。”尖嘴男人隨口抱怨幾句，沒注意的時候，黑鴉一窩蜂的就湧了上去，整個人被團團圈住，恐怖異常。
莫清然抬頭看了過去，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的處境，隻是那寨子裏的老二和老三衣服還算是體麵，雖然有零星的血跡，但是不少的黑鴉都警惕的撲哧著它那雙巨大的黑色羽翼，不甘心的盤旋在他們周圍。
又是一陣“咚咚咚”的鍾聲，隻不過明顯清脆的聲音隨著黎明的到來，顯然更讓人歡喜。
千百隻的黑鴉就像是化為灰燼一樣消失，除了那些遍體鱗傷的寨子的成員，似乎沒有什麽能夠證明它們剛剛的存在。
“你這小子，把偷藏的黑符交出來。”老三這人看起來脾氣暴躁，顯然莫清然真沒看錯他，“比賽作弊可是可大可小的。”
比賽？莫清然都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些寨子裏的人一定都在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她，畢竟這場所謂的比賽中隻有她毫發無傷，意思也就是她贏了。
“這場比賽，老大也沒說不能帶黑符啊，是你們自己傻。”尖嘴男人扶著腰，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語氣嘲諷，看起來是不指望這些之前的好兄弟，看了眼冷漠以對的莫清然，覺得這人沉著冷靜，可是成為自己最優秀的小弟。
老三揮了揮拳頭，“你再多說一句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老二像隻老狐狸笑眯眯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勸架，看好戲的模樣，“可別動手，到時候讓老大知道了，後果自負。”
尖嘴男人臉色陰沉下來，本就不太正派的臉顯得更加狡猾奸詐，“搞得好像我胡鐵怕了你似得。”
“胖子，你猜這比賽的獎品是什麽？”
“什麽？”橘貓差點沒從莫清然懷裏跳出來，胖子？它四處的轉轉頭，不確定的想不會是在喊它？
“他們吵的這麽厲害，看來一定和贛榆有關。”莫清然自說自話，橘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莫清然伸出手安撫性的摸了摸橘貓的軟毛，“睡覺了，乖。”
橘貓拉開莫清然捂住它眼睛的手掌，“不許說我胖。”
莫清然點點頭，“你還沒說這獎品是什麽呢？”
“問我？我也不太清楚他們這裏的規矩，隻是我們那邊對於這種形式的爭奪，勝者最後會獲得一條布佘。”橘貓搖搖尾巴。
“我沒有你這種不爭氣的兒子。”莫清然淡淡道，似乎對於橘貓真抱有很大期望。
“辣雞，喵喵喵。”
“什麽東西在叫？”老三皺著眉頭，目光如炬，“你懷裏的是什麽？”
莫清然好笑的敞開衣服，“什麽都沒有，隻不過我身上真沒有什麽黑符，它們自己不過來襲擊我，怪我？”
尖嘴男人驚奇的看著莫清然，剛剛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魁梧的胸肌抖了抖，老三用可以穿透的恐怖眼神，將莫清然認真的上下掃了掃，“還真沒有，我好像是聽說過有人天生就親近魔獸，說不定他也是這種體質。”
老二笑笑，露出的黑眼珠直勾勾的盯著莫清然，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
震耳欲聾的鳥鳴隨之而來，鷹爪，鳳尾，雀羽，鳥嘴的四不像先是示威似得，盤旋在空中，直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它才停駐在場地中間，鳥嘴在地上磨了磨，片刻後，它龐大的身軀動了動，鷹爪在地上走動著，那雙嗜血的瞳孔慢慢的轉了轉和莫清然若有所思的瞳孔對視幾秒，突然一個鐵盒子裝的東西掉了下來。
莫清然就這麽呆呆的看著那個不太結實的盒子從空中掉落，果然很不結實，莫清然清楚的看見有東西從那個盒子掉了出來，然後居然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嗬嗬，”老三毫不掩飾的大笑，上次的獎品就是天山水，這次應該也不例外，果然這小子是個晦氣的。
莫清然回神時，那隻四不像還在盯著她看，碩大的眼珠子像是不會動一樣，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能夠吸引這個身份神秘的魔獸，這種五級魔獸已經有了自己的神智，按道理除了自己的契約者不應該對任何其他修仙者感興趣，難道真是個瞎的？
胡鐵拍了拍莫清然的肩膀，“其實沒了也好，省的別人到處掛戀。”他一臉可惜的看著地上打開了的鐵盒子。
莫清然想了想，把那鐵盒子撿了起來，居然沒有任何損壞，那怎麽那麽不結實？這鳥估計是故意。
“沒事，”莫清然笑了笑，不太在意的樣子，看了眼手心裏的鐵盒子，手一頓，這東西她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不然怎麽這麽熟悉？
天這時候已經大亮了，寨子裏的人或許沒睡好，隻不過每個人都是精神飽滿的樣子，從黑鴉出現開始就一直緊緊關著的窗戶也從裏麵探出來幾個嬌俏的臉頰，沒看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那張臉又縮了回去。
“胡三，回來。”一道極為動聽的女人的聲音從老遠就傳了過來。
還一直氣勢洶洶的壯實大塊頭頓時紅了臉，那張算得上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來，“我回去了啊。”
小白臉老二抿嘴笑了笑，莫清然第一次看見這狐狸沒有任何歧義的笑容，“趕緊去吧。”隻是瞳孔的眸光淡了淡。
胡三走了幾步，突然跑了起來，整個地都開始震動，“他就這麽等不及？”莫清然抽了抽嘴角，遠處窗外，那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幾乎把整個身子探了出去，看見胡三跑過來還笑容滿麵的衝他招招手。
“這兩個人，”胡鐵四用一種難以言明的嫉妒神情道：“胡三和魚娘是私奔逃到我們寨子的，如果不是胡三在滿身傷痕的時候還試圖把我們寨子的大門砸開的話，恐怕依照規定，我們是不會放這對亡命鴛鴦進來的。”
莫清然盯著那快要飛起來的胡三，覺得這人不當強盜真是沒人相信。
“那贛榆老大依舊一個人？”莫清然試探性問道，那樣一個人，就算別人死皮賴臉的扒著他，恐怕他都會不屑一顧吧。
“你失憶了？”胡鐵四扭頭看她，“孫二娘不就是贛榆的嗎，當然寨子裏的這些女人都是想著贛榆，不過誰讓人家的正妻太過強大呢。”
莫清然表情瞬間扭曲，這時候，她可以非常確定，這個長得跟無夜像是雙胞胎的男人絕逼和無夜沒有任何關係。
在她進入鬼穀以來，那些貌若天仙的修仙者以各種理由找上無極閣，無夜每次都用一種極冷的眼神和冷冰冰的態度把人都給打發走，甚至在收了她這個徒弟時，無夜的表情依舊那麽冷漠，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牽動一絲一毫的情緒。
當然唯一一次無夜皺眉，是在用那把劍撕開她魂魄的時候，即使是破碎自己養大幾百年的徒弟的七魂六魄，他的臉依舊那麽清冷，隻是眉心微微的拱起，證明他的心情不太愉快，畢竟任何人被自己的徒弟以大逆不道的方式調戲都會動怒的。
“你怎麽了？”胡鐵四看了看莫清然，這片刻，他居然覺得她正在哭。
“贛榆真是好福氣。”莫清然咬牙切齒，“孫二娘是個賢惠的妻子。”
“算了吧，那孫二娘對贛榆就像個小白兔，對待其他人可是比冬雪還要殘酷，反正這寨子裏麵的女人都怕她，當然男人也怕，所以你平時遇見她，最好繞道走。”胡鐵四看莫清然蠢蠢欲動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那孫二娘的毒蠍子最是毒辣，凡是贛榆多看一眼的女人都遭了她毒手，以至於凡是孫二娘出現在寨子裏，我們都是閉門不見。”
莫清然聳了聳肩，“先不提這事，不是說有人會留在寨子裏，會是誰？”
“呃，按道理這次應該隻有我們四個會去，隻是看那四不像對你的態度，贛榆應該也會帶你去，當然前提是你是去照顧魔獸的，那四不像每年都會派一個人去照顧它，隻是每次派去的人，不是被它吃掉了就是無緣無故失蹤，現在這種差事可沒人願意。”胡鐵四陳述事實般。
莫清然抖了抖，想起那魔獸看著她的紅色眼睛，有種直覺，她也會跟著去蠍子沙漠，隻不過這趟旅途恐怕也不是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