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行三
“你不是說有用嗎？”莫清然冷冰冰的看著他，老三覺得她這個眼神真有點像自己那個向來沉默寡言的老大，抖了抖，肉疼的皺禁眉頭。
“誰知道啊，”
話是這麽說，莫清然卻意外的覺得這個尖嘴男人在拖延時間，是在等救兵？
她默默的看向尖嘴男人，果然他一直盯著屋頂，似乎那兒會有什麽東西等著他。
那些死屍迫不及待的衝向他們，那血淋淋布滿惡臭的大口大張著，像是要一口把他們吞了，這樣緊急的情況，莫清然心中不知道為什麽卻感覺莫名的安心。
一陣尖銳的鳥鳴沒讓他們等太久，尖嘴男人飛躍而上，莫清然也跟著跳了上去，剛上去就愣住了，“師父？”
“什麽？”風太大，尖嘴男人聽不清的湊近，“你剛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莫清然跟個傻子一樣擺擺手，片刻後她忍不住擦了擦臉，突然又想起自己正易容，師父應該不會發現自己吧？
“別廢話。”贛榆麵無表情的臉上一片冰冷，斜眼看了莫清然一眼，那一瞬間，莫清然突然覺得他想把她推下去。
不過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相似的兩個人，就連莫清然都覺得萬分不可思議。
“老大，這些死屍……”尖嘴男人支吾著，其實就連他都不敢相信會是老大過來，就算是老二和老三，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那兩個人都不會非常斷然的拒絕，可是贛榆會。
自從他看見贛榆一臉嗜血的殺死老四的時候，他突然就明白，在贛榆眼裏，他們隻不過都是可有可無的物品。
贛榆斜著眼看了他一會，伸手一團像是可以毀滅一切的火焰就從他耳邊擦過，或許是他及時捏住了手心裏的黑符，臉上隻被燙破一點皮。
“下不為例，”那張清冷豔麗的臉頰上頭都沒回，冷漠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看著前麵，似乎那片依舊黑暗的地方有什麽正吸引著他。
尖嘴男人話都不敢說，捂著自己的臉戰栗不安的站在贛榆身後幾米處，他都不敢稍微坐下來，畢竟他腳下麵的這個四不像的畜生可是向來除了贛榆的話誰都不聽的。
莫清然像個透明人看著贛榆將一團燙的她都受不住的火焰扔了下去，那些死屍幾乎在一瞬間化為灰燼，隻是她不確定贛榆是不是故意的，那個小孩居然被放過了。
慶幸的是，這個人不可能是無夜，無夜雖說是冷漠無比也不為過，可是現在這個人隻能說是個暴君，莫清然默默的想，自己還是找個機會偷偷溜出去吧，如玉那女人還等著自己救她。
“你叫什麽？”一陣寒意般的聲音突然道，把莫清然驚的抬起頭，指了指自己？
贛榆眉頭立刻就不耐煩的皺了起來，莫清然急忙道：“我叫張怗。”
贛榆聽完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她看了一會，“我們下一趟就是去蠍子沙漠，你也跟著一起。”
“蠍子沙漠？”莫清然反問道，怎麽這麽巧，而且看起來贛榆似乎也知道蠍子沙漠這一次會出現一年一度的寒沙風暴，不過他的屬性不是火嗎，想到瑞火的屬性也是火，莫清然突然覺得贛榆也去沒有什麽可驚訝的。
“你不想去？”贛榆挑挑眉，“你也可以選擇不去，隻不過我們寨子需要一個人留守，你好像也不夠格。”
諷刺的話把莫清然貶低的一文不值，不過這麽激將的話是真想讓她去，“我當然想去了。”撓了撓頭，莫清然那張像是書生一樣的人皮麵具居然還紅了臉，像是真的人皮。
贛榆轉頭，莫名奇妙的用一種極其低沉的話語道，“人皮麵具都是用死人的臉皮做的，也不知為什麽那些製作這東西的人這麽殘忍。”
尖嘴男人自從被燒傷以後，一直縮在邊緣的角落裏，這種距離根本聽不見贛榆的聲音。
莫清然抿著唇，不太想說話，把她當成一點不懂的傻子了，她好歹也在江湖上飄了幾百年，真正的人皮和普通的橡膠她還是能夠分得清。
“是嗎，那還真夠血腥的。”莫清然無辜的眨眨眼。
贛榆自從說了那句話後就再沒開過口，連餘光都沒給莫清然一個，似乎剛才的突然搭話，隻是他一個興起。
剛下寨子，莫清然站在平地上掃視著眼前的一切，那個四不像的魔獸蹲在他們身後，它用那雙火一般的大眼睛盯著莫清然的看了好一會，直把莫清然看的毛骨悚然還沒扭過它那雙碩大的頭顱。
其實莫清然也不能肯定那魔獸在看自己，或許是贛榆停下來的位置有問題，或許是這個四不像瞎了？眼珠子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肺部還在一動一動的呼吸，莫清然真以為這魔獸死了。
“這東西認人，”尖嘴男人站他旁邊低聲道，“上次寨子裏有人看見這玩意，如果不是老大正好回來了，恐怕就被活生生咬死了。”至今想到那畫麵，尖嘴男人還是忍不住害怕，都說好的坐騎是最像自己的主人，贛榆可比這畜生要恐怖多了。
幾年前他剛剛好從外麵回來，說寨子裏在比選中換了新老大，這個理由可不能讓尖嘴男人信服，可是之後贛榆用鐵血手段當了這個寨子的老大的時候，尖嘴男人那微弱的反抗也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中，畢竟那些被剝了人皮的人的屍首，可是一個一個都找不到了。
莫清然想了想，覺得會不會是這魔獸把她當成食物了？不過雖然這魔獸才五級，可是就連她都沒有見過這東西，或許瑞火能夠知道這是什麽種類的魔獸。
贛榆摸了摸那四不像的頭，像是對待情人一樣，在它耳邊呢喃了幾句，莫清然就感覺那一直看著她的視線消失了，贛榆站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似乎是覺得可笑。
莫清然朝他笑了笑，跟著尖嘴男人轉身的那一刻，那種被緊緊盯著，一點都不能逃脫的感覺卻越發強烈，這次比那魔獸紅色的恐怖眼睛看著她，還要讓她不安。
寨子裏強盜很多，莫清然意外的發現，冷冰冰的贛榆在這個寨子裏很受擁護，所謂的老二和老三看著贛榆就像兩條忠犬看著自己的主人。
這個寨子，似乎隻有一直在外麵出任務打魔獸的尖嘴男人，對贛榆懷有那麽些許在武力掩蓋下的不滿。
“老五，如果下次還沒用的把蒼鷹黑符放出來，我們可不會去救你了。”老二是一個白麵書生，莫清然莫名覺得他很眼熟，她很確定自己見過他。
“嘿嘿，老大就是厲害，我用水光陣看見老大隻用了一招就把那些死屍打的狗血淋頭，不過，老五，我們不都已經告訴過你讓你準備狗血嗎，怎麽還要麻煩老大？”老三是一個彪形大漢，銅鈴一般的眼睛瞪著尖嘴男人。
尖嘴男人心想我倒是不想麻煩老大，你們怎麽不過來救我？
隻是這話不可能問出口，一向都煩於聽別人囉嗦的贛榆就站在一邊，幸好目光不是在看他。
已經深更半夜，所有人都舉著火把出來了。整個寨子燈火通明，即使不是因為歡迎他們，莫清然也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蠍子沙漠三天後出發。”似乎就在等著說這句話，贛榆轉身就朝寨子的深處走去，那些像是被擄走的漂亮女人死死盯著贛榆離去的身影，那種眼神和那魔獸盯著她後背的眼神莫名的相似。
老二和老三都笑眯眯的模樣，指使著一些人搬運天然石，顯然是很興奮，隻有莫清然不確定的想，贛榆那句話好像是對她說的。
“我出去有點事。”莫清然準備趁機離開。
尖嘴男人疑惑的看她，“我們午夜是不能出寨子，當然除了老大。”因為客棧那件事，已經把莫清然當成自己這邊的尖嘴男人，自然而然的想把人拉到他這邊。
莫清然訕訕笑笑，心裏本來就存在的詭異更加深刻，這種地方簡直就像是困住死囚的地獄。
“叮當，叮當。”一陣古老的像是隨時就會消失的鍾聲突然響起，尖嘴男人推了推發呆的莫清然，“有魔獸來訪。”
“什麽？”莫清然驚訝的睜大眼，那群飛翔在帶著即將黎明的空中的長著黑色翅膀，鳥眼小的幾乎看不見，鳥喙尖利的像是一把把剛開刃的圓滾滾的小型魔獸，用一種同歸於盡的氣勢向他們衝了下來。
莫清然即使是下山修行途中遭遇龐大的飛行魔獸攻擊，都沒有現在這種成千上萬的黑壓壓一片的生物帶給她的震撼大。
這種一出生就是四級魔獸的生物，莫清然隻在幻境看見過，這種逆天升級的怪物幾乎每個幾百年就會化為人形，所以一般都是沒有攻擊力的，因為他們正忙著升級，現在這群不升級過來攻擊“無辜”寨子裏的人？閑的？
尖嘴男人笑笑，提著劍揮舞著。和莫清然一開始猜的一樣，這個寨子裏的所有人都是擁有靈根的修行者。
那隻胖乎乎的橘貓輕聲叫了叫，“這地方有魔氣…”
話語突然截然而至，橘貓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死死瞪著眼前一片的血腥，那肆意外泄的黑色魔氣幾乎把整個黑夜籠罩，“這些人都是…”
“魔修，”而且是正在不停被迫進化的魔修。莫清然蹙眉看著這光怪陸離的一切，這種血腥的可怕場麵她隻在魔界看到過。
“幸好你練過，不然這麽多的魔氣，作為一個正派修仙者，你可是死定了。”橘貓心安理得的靠在莫清然懷裏嗅著這熟悉的氣息。
“當初如果不是你的魔氣怨念夠深刻，我也不會一直死死追著你不放。”橘貓搖搖尾巴，橘色的貓眼裏映著這詭異的一切，它橘色條紋的尾巴搖晃的更加劇烈。